风将沈砚周自恋臭屁的话带到了清摇耳中。
晴摇平静地心底掀起一阵的兵荒马乱。
她承认她很没出息,总是忍不住为沈砚周驻足。
她耳边是女孩们对沈砚周的疯狂痴迷与讨论。
—“那辆跑车,可是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少爷吃过的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
—“高中时就有传闻,谁要是坐上了沈砚周的副驾,才是沈砚周的真爱。”
—“照你这么说,沈少爷的真爱也太多了吧!”
—“这位京圈少爷前女友无数,却没有一个坐过他的副驾。”
—“听说有一任屁股还没碰到那副驾,就被沈少爷呵斥了,哭着分的手,可惨了。”
—“握草!果然是游戏人间的浪子,从来不动真心!”
—“谁喜欢上了这少爷,谁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像他这种生来就在金字塔顶尖的风云人物,根本瞧不上姑娘们的喜欢。”
—“花蝴蝶哪有什么真心,人家根本不缺爱!”
“……”
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冰冷的寒针刺向晴摇的胸口。
晴摇就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可怜小女孩。
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混球,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浪子。
晴摇找了个教室安静的角落位置,妄图平复着心底的酸涩与汹涌。
老师前脚进来,沈砚周后脚就跟了进来。
在这间教室,这堂课见到沈砚周,她感到十分意外。
沈砚周这人,可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乖学生。
每门课都是能逃则逃,能翘就翘,最后期末考试都是擦边及格。
早八见到沈砚周,那无异于撞鬼了。
沈砚周的到来又引起一小阵骚动。
“我天爷啊!竟然看到少爷来上课了!”
“什么破课!还让少爷亲自来上!”
“少爷该不会是走错教室了吧,他没选这节课啊!”
“少爷能来教室肯定不是为了上课啊!”
“看他那孔雀开屏的样儿,肯定是为了把妹而来的。”
“少爷肯定是来找表演系系花的!”
然后就在众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中,沈砚周在关萦萦身边坐下了。
他唇边漾起明媚的笑,眸光深情地看向关萦萦,眼底好像有着说不尽的倾诉。
然后将为关萦萦买的全麦核桃贝果放在他手里,头一偏,对着关萦萦耳语的几句,引得女孩面红耳赤地娇笑。
晴摇淡漠地将视线移开,握着笔杆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泛着骇人的白。
死渣男!浪荡子!
昨天中午吃着莫夏璇的爱心便当,晚上和她煲电话粥,顺便还去她梦里勾搭她!
今天早上就给系花献上了殷勤。
沈砚周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晴摇在心里啐了沈砚周一口,将多年积累的脏话,一股脑地都献给了沈砚周这个混蛋!
后排的女生还在沉浸于沈砚周高超撩妹技巧中——
“我天哪,上位者为爱低头!他竟然帮关萦萦带早餐!”
她旁边的女生听不了尬的——
“姐妹儿,看多了吧!”
“这少爷就是玩,你还真以为他用了心啊?”
玛丽苏文学爱好者的女生对上位者沈砚周为爱低头深信不疑——
“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啊!”
“这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旁边的女生冷笑,“关萦萦对核桃过敏。”
连一个与关萦萦交集并不甚多的女生都知道他对核桃过敏,沈砚周却给她买了全麦核桃贝果。
沈砚周心里谁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撩拨把妹。
后排的女生注意到了晴摇,拍了拍她的肩膀,积极地八卦道,“晴摇,你表哥和系花是不是真爱。”
“……”
真爱个狗屎锤子。
那死渣男只爱自己!
晴摇淡漠地笑着,然后点头,“他超爱。”
超爱他自己!
四处留情,浪荡不羁。
下课后,晴摇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她可没心情看沈砚周和女朋友秀恩爱。
沈砚周余光里掠过一个娇俏的身影,一闪而过,蹿得比兔子还快。
关萦萦顺着沈砚周侧眸的方向看过去,而后带着几分试探性的意味开口,“不打算把你表妹喊过来吗?”
关于这种表兄妹的传闻,也就是骗骗老实人了。
虽说哪个富豪家里没几个远房的穷亲戚,但根正苗红的沈家是绝对不会有的。
沈家永远是京华最特殊的存在。
沈砚周敛着视线,眸底漆黑一片,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冰冷的嗓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冷硬狠厉到了极致,根本不给女孩留一丝情面。
这就是沈砚周。
上一秒还对你言笑晏晏,亲自为你买早餐,下一秒就冷着脸,尽是凉薄之意,眸底漾着薄怒警告你要知道分寸。
沈砚周极其厌恶女人用拙劣的演技试探他。
关萦萦原本是心存希冀的。
对沈砚周心存希冀。
她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让浪子回头的真命天女。
不过,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富贵公子哥不过是玩玩她。
沈砚周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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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梧桐树下投射出一片荫蔽,抢眼的跑车停在路边,身姿颀长的少年疲懒地靠在车旁,手指间点燃着一支烟。
他淡漠地敲了敲烟灰,一抬眼,韦奇正站在了他面前。
沈砚周扯了下唇,恶劣地打趣道,“找校花?”
韦奇正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对没有家世的人颐指气使,对沈砚周这种豪门公子哥点头哈腰,上赶着当狗腿。
他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沈砚周说他自己是校花,还是校草,更是校霸,那他就是。
韦奇正可不敢招惹这位祖宗。
他最近一直在寻找晴摇的平替,但晴摇的模样和身段可是独一份的,还真不好找。
色心难耐的韦奇正只好硬着头皮来问问沈砚周,晴摇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沈砚周眸底闪过一丝寒光,手指轻敲了了烟,细闪的星子飘落在地。
他笑意不达眼底,“看上我表妹了?”
韦奇正小眼眯着,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色意,“太漂亮了,很难不喜欢!”
沈砚周轻轻地扯过一丝笑,眼底满是轻蔑与嫌恶。
“韦部长,你拿什么和我沈砚周的表妹谈恋爱呢?”
韦奇正惯会说假大空的废话,“周爷,我是真喜欢晴摇,对她日思夜想,做梦都是她,我想她想得都吃不下饭。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我对她的真心天地可鉴!我想要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见不到她,我便活在了痛苦之中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开心。”
男人是最懂男人的。
韦奇正这一通话,那句“做梦都是她”外,没有一句是真的。
而梦里全是晴摇,做得是什么梦,不言而喻。
沈砚周强忍着一脚踹飞韦奇正的怒意,漆黑的眼底染发阴森可怖之色。
明明笑着,眼神却愈发地寒凉,“为了我们家芙芙,什么都愿意做?”
韦奇正说得信誓旦旦,“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沈砚周冷笑,喊口号谁不会,有嘴就行。
重要的是得做出来。
沈砚周嗓音散漫,“那你去死吧。”
韦奇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了一秒,“啊?”
沈砚周就知道他是个怂货,嘲讽着,“怕了?”
韦奇正只是随口一口而已,这种大话百用百灵。
在沈砚周这里却失去了魔力。
韦奇正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让人看着心烦,沈砚周顽劣地将燃着的半支烟摁灭在韦奇正胸口,具有威慑力的眼眸死盯着他。
即便是在灼热疼痛,韦奇正也不敢动弹分毫。
沈砚周将摁灭的烟屁股丢进韦奇正怀里,“我表妹眼不瞎,心不盲,脑子更没病,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