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陶敏有些疑惑，等着牛俊棋开口。
牛俊棋欲言又止。
“不说我走了，这都天黑了。”陶敏催促地说道。
牛俊棋深吸一口气，秋风混着冰冷的雨水吸入肺中，鼓足勇气说道：
“陶敏，我……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啊~~”
陶敏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她又怀疑这是牛俊棋在开玩笑。
可是，当她看到牛俊棋一脸认真的表情，第一次被人表白的陶敏，脑海里就像就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突然搅拌在一起，成了大迷糊……
雨水顺着伞面，汇成雨帘，隔在两人中间。
“你……你有病吧~”
陶敏语无伦次道，“我，我当你是兄弟，你却想……”
陶敏感觉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跑进了地铁通道。
她不敢回头看一眼牛俊棋，这一刻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害怕牛俊棋追过来又说什么奇怪的话。
直到她跑到进站口，才发现自己没有买票，这才不得不回头去售票机。
转身并没有看到牛俊棋追来。
呼~
陶敏长舒一口气，一时间，她又有些空落落的。
……
看到陶敏仓皇跑走的背影，牛俊棋本就忐忑的心，猛地一沉。
一开始他还能佯装平静地转身，心里安慰自己“终于知道结果了”。
但刚走两步，心口没来由的猛地一痛，就像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巨大的失落和自卑感笼罩了自己。
这种难受，不是失去亲人那种悲痛欲绝的哀伤，但整个人就像抽掉了魂，失去了力量，就连抬头都非常费力。
肺里仿佛点燃了什么，有点呼吸不过来，需要不断地进行深呼吸才能舒缓一些。
牛俊棋张开口，大口地吸着混着冰雨地凉风，仿佛这样的深呼吸就能带走伤心的情绪。
也许是这种情绪来得太快，太猛烈，不管他怎么深呼吸，都感觉它深藏在心肺中，不能出来。
神智还是清醒的，脑海中却又是空白的。
浑浑噩噩回到校园，看到一对对的小情侣依偎着……喂食。
心情不由地更加郁闷和燥热。
“电视剧里，那些失恋的人总会抽烟喝酒，难道这个管用？”
牛俊棋走过小卖部门口，看着前面一排五颜六色的香烟，不由的想到。
他停了下来。
最后，他买了一包建邺人常抽的“南京”，其实他想买“蘇烟”的，但看看标价，太贵了。
紧接着又买了一听啤酒。
牛俊棋不怎么想喝酒，也不会抽烟，就是在这种心情下，似乎觉得这两样东西或许真的可以解忧。
外面秋雨缠绵，好像要把天空的愁绪都洒向大地。
拎着啤酒和烟，牛俊棋独自找了个安静的教学楼。
楼道里没有灯光，他也没注意地上有没有水，直接一屁股坐在有些湿漉漉的楼梯上。
刚才一路上，视线里有绰绰人影，也有其他风物，还没觉得有多难受。
此刻，孤零零地一个人坐下，那种伤心的感觉反而更加清晰了。
颓废、自卑等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
所以说，人失恋了千万不要一个人待着，哪怕没有熟人和朋友在身边，到人多的广场坐着也好，否则一个人很容易陷入恶性循环。
但牛俊棋不知道这个道理，心里只是不停地回忆着刚才陶敏仓皇逃跑，“拒绝”自己的表白场景。
他想停却又停不下来，心里不由的后悔，后悔没有听陈云的话，晚一点再表白。
现在失败了，又不知道怎么办？
“唉~~~”
牛俊棋捂着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噗~”
牛俊棋拉开易拉罐的开口，“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酒水，冰冷的啤酒在胃里打转，莫名觉得舒服了很多。
左手无意间摸向裤腿，发现双腿的裤子早就打湿了。
无所谓……
他又喝了几口啤酒，仿佛酒水的冰爽能让他忘掉刚才表白失败似的。
接着，他又撕开“南京”的包装，从中抽出一根烟。
啪嗒~
打火机昏黄的火苗映衬着一张失落消沉的面孔。
就在牛俊棋准备点烟的时候，突然楼道里传来“嘀咯嘀咯”的高跟鞋声。
牛俊棋到底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吞云吐雾，赶紧把烟捏在手里，低头注视着脚下，想等着人过去再说。
楼上下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生走在前面，他对坐在楼梯口的牛俊棋不闻不问。
不过，女生经过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牛俊棋以为自己挡路了，下意识地挪了挪脚。
女生却突然开口：“牛俊棋，是你？”
听着声音比较熟悉，牛俊棋惊讶地抬头，发现居然是技术部的副部长张琴。
而前面那个男生好像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名字叫黄什么，不是很清楚。
“我们部的一个小孩。”
张琴笑着对前面的男生说道。
“哦~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副主席没有回头，说了一句就匆匆走了，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又像是要撇清什么关系。
“哼~”
牛俊棋隐约间听到了张琴冷哼一声，但也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此刻他也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熟人。
但又不得不打招呼：“张部长，你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琴穿着短裙，双腿笔直地站在牛俊棋面前。
“我……坐一会儿。”
牛俊棋不知道怎么说。
“这里乌漆八黑，又下着雨，你别告诉说是在这乘凉。”
张琴上下打量着牛俊棋，突然弯下腰，从牛俊棋的脚边拿起喝了半罐的啤酒。
在手里晃荡了一下，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
牛俊棋摇了摇头。
“噢~那就是失恋了？！”
张琴瞬间明白。
牛俊棋没有吭声，手里默默地揉着那支南京。
看到牛俊棋这个反应，张琴的目光在牛俊棋身上逗留了片刻，竟然没有离开，而是不顾楼梯的脏滑，挽起裙摆坐了下来。
“张，张部长……”
牛俊棋有些吃惊。
“没事，回去洗一洗就好了。”张琴掠了一下鬓角的长发，说道，“我刚才忙完部里的事情，刚好看到失恋的你，也算是缘分。”
牛俊棋有些局促，他以前从没有和张琴接触太多，现在这个状态下和她相遇，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其实，失恋这事，我……我室友也经历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