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沼泽地,虎头要塞里的鬼子已经不再是光用刺刀不开枪的鬼子了。他们估计钟坚强和王二蕊已经知道了虎头要塞的秘密,担心他们把虎头要塞的秘密带出去,千方百计地要消灭他们。
鬼子不敢进入沼泽了,就开始用步枪、机枪一齐向沼泽深处疯狂地射击。
钟坚强和王二蕊赶紧趴在紧贴水面的草地上,周围的塔头略高,屏障一样阻挡了鬼子的子弹,所以他俩没有被鬼子密集的子弹击中。
天黑下来了。借助月光,依稀可见鬼子在沼泽地边儿上搭起了几个帐篷。鬼子一定认为钟坚强他们没死,想守在沼泽边儿上,像那些围困锅盔山的鬼子一样,把他们困死在沼泽地里。
钟坚强用猎刀割开一个缴获鬼子的牛肉罐头,递给了王二蕊。
王二蕊说:“你吃罐头吧。我更爱吃饼干。”
钟坚强吃着二蕊给他的压缩干,仍坚持让她吃罐头。罐头比饼干扛饿。
王二蕊吃了一半儿罐头,另一半儿留给了钟坚强。
钟坚强没有吃王二蕊留给他的罐头,而是拿着两颗木柄手榴弹,偷偷地朝岸边鬼子的方向爬去,在进入沼泽的必经之地用手榴弹设上了绊雷,防备鬼子夜里偷袭。王二蕊担心沼泽中的水鸟、狐狸什么的触碰到绊雷,伤到了它们,浪费了手榴弹不说,还会暴露他们的位置。钟坚强认为这样能安全些,尤其担心鬼子派水鬼,半夜偷袭他们。
沼泽地里的蚊子比锅盔山上的蚊子更多更凶。也许蚊子认为钟坚强和王二蕊闯入和占据了它们的家园,傍晚,它们开始对他俩进行疯狂的报复。它们铺天盖地而来,对钟坚强和王二蕊进行轮番攻击,大有不把他们赶出家园誓不收兵的架势。
钟坚强手忙脚乱地为王二蕊拍打着蚊子,对自己身上的蚊子只能是不管不顾了。钟坚强琢磨,王二蕊是女孩子,细皮嫩肉的,不禁叮,不像男人,皮糙肉厚的,扛叮。在任何艰难困苦面前,尤其是大敌当前,男人就是要挺身而出,保护好女人。其实,对蚊子那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叮咬,不论是细皮嫩肉的女人,还是皮糙肉厚的男人,都是难以忍受、苦不堪言的。
王二蕊除了为自己拍打蚊子,也帮助钟坚强拍打着蚊子。
后来,钟坚强索性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蒙住了王二蕊的脸和脖子,保护她不受蚊子的伤害。
对蚊子的叮咬,王二蕊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就无法忍受了,尤其是看到钟坚强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不受蚊子的伤害,自己却深受蚊子叮咬之苦,既深受感动,又过意不去,于是就对钟坚强说:“咱们冲出去和鬼子拼了吧,我宁愿打鬼子战死,也不愿躲藏在沼泽地里让蚊子咬死。”
钟坚强说:“鬼子也知道,人不可能在沼泽地里坚持一宿,蚊子会把人的血喝光。等到天一亮,鬼子有可能就撤走了。一定要坚持。”
王二蕊掉下了眼泪。
当水鸟和鱼儿已经进入温馨的梦境,钟坚强和王二蕊还在和蚊子进行着殊死搏斗。他俩与蚊子搏斗了一夜,基本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晨,大队蚊子已经收兵,回草丛里睡觉了,只有蚊子的散兵游勇还想喝光他们的血。
鬼子还没有撤离沼泽地,比蚊子更加难缠。蚊子是要喝他们的血,鬼子是想要他们的命啊。王二蕊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鬼子再不走,今天晚上蚊子真的就会把咱们的血喝光了。还是冲上岸,和鬼子拼了吧!”
钟坚强安慰她说:“再坚持一天,鬼子肯定会走。沼泽边儿上的蚊子也很多。鬼子如果不走,他们的血也会被蚊子喝光,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钟坚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凭他的性格,绝不会像一头被打怕了的瘸腿孤狼,躲藏在沼泽地深处,宁可被蚊子咬死,也不敢横冲直撞地出来。如果只有钟坚强一个人被鬼子围困在沼泽中,他一定会选择在夜半更深前,冲出去杀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是鱼死网破,也绝不会在蚊子的围攻下坐以待毙。他坚持在沼泽中不冲出去,唯一的原因就是怕王二蕊受到鬼子的伤害。王二蕊虽然是一个机智敏捷的女英雄,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尤其这段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虚弱,没有力量和狼群一样的鬼子硬碰硬地拼杀。如果现在冲出去,或者利用夜色的掩护冲出去,他们两个很难活着出去。他希望二蕊活着。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种责任,那就是男人保护女人的责任。钟坚强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在等待时机。
总是趴着,感觉很累。王二蕊想略微站起来一下,松松胳膊腿儿。
钟坚强嘱咐王二蕊说:“别动,趴在草地上,千万不能让鬼子看见。如果鬼子一天没有看到咱们,肯定以为咱们已经被子弹打中,或者被蚊子把血喝干而死在沼泽中了。他们不会长时间守在岸边儿。”
白天,他们时刻提防的是鬼子,而不是蚊子。因为白天的蚊子比夜间的蚊子稀少了,也温柔了。晚上的蚊子恰似密集地滥轰炸,白天的蚊子如同零星地乱打枪。
其实,和钟坚强在一起,王二蕊是最有安全感的。同时她也感觉到自然的力量太强大了,再强大的男人在自然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尤其在蚊子面前。
钟坚强看到背包儿里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就对王二蕊说:“沼泽地里饿不死人,鱼、青蛙有的是。”他随手抓起一只青蛙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吃了。
过去,让王二蕊生吃青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儿,看到别人生吃青蛙都会呕吐。王二蕊、王三蕊以及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加入抗联以后,王二蕊多次看到战士们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饥不择食地吃生的青蛙、鱼、昆虫什么的,尤其是在锅盔山上,为了生存,王二蕊也吃上了树皮、皮带和蛇肉。现在,钟坚强递给王二蕊一只青蛙,她开始说不饿,后来也接过来吃了起来。她清楚,只有吃点儿东西,才能有力量走出沼泽,才能活着和鬼子战斗。
王二蕊说:“我浑身都是泥土,太脏了。如果鬼子撤走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洗个澡。”
钟坚强说:“沼泽的水虽然清澈,但是蚂蟥很多。蚂蟥可以轻松地钻进人的肉里喝人的血,人却没有一点儿疼痛的感觉。如果不及时把蚂蟥弄出来,它会钻进人的血管,把血管堵住,人的血液不能顺畅地流淌,就有死亡的危险。你不能在沼泽里洗澡。”
王二蕊一听钟坚强说到蚂蟥,立刻打了个冷战说:“蚂蟥太可怕了!”她想起王大志和郑郁洁对她说过的那些令她惊悚的话。
钟坚强担心王二蕊害怕,接着说:“你不用害怕。即使遇到了蚂蟥,我也有办法对付它,用火烧,或者用鞋底儿打,它就钻出来了。”钟坚强说完,马上就意识到现在已经没有洋火了。他背包儿里的洋火肯定被水浸泡得不能划出火来了。说起火,钟坚强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没有鬼子,把鱼和青蛙烤熟了再吃,好吃也好消化。我打猎的时候饿了,经常在沼泽边儿上这样吃。”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幼稚可笑,仿佛一个猎手在和另一个猎手谈论如何使用猎枪似的。钟坚强经常忘记王二蕊是个枪法精准、武功高强的女猎手、女英雄了。人家翻山越岭如走平地,宰狼斩熊习以为常,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艰险没经历过?然而在他的心里,总是把她当作一个弱不禁风、清纯靓丽的女孩儿。
王二蕊感觉到了钟坚强心理的变化,随即说道:“我在山里烤过野兔,的确很好吃。”
突然,鬼子又开始向沼泽扫射了。
钟坚强分析这是鬼子最后一波儿向沼泽扫射了,扫射完就可能撤走。
果然是这样。鬼子扫射了五分钟,就开始拆卸帐篷,然后登上不远处的一辆军车,离开了沼泽地。
钟坚强立马就要站起来。王二蕊赶紧按下他:“别站起来。多等等,我感觉这是鬼子的诡计。”
又等了一个时辰,钟坚强说:“再不站起来,我的腿就得残废了。让我站起来活动活动吧,你也得站起来活动活动了。鬼子肯定走了。”
王二蕊没有出声,继续静静地观察。
这时,有一只东方白鹳在空中飞翔了半圈,落在了刚才鬼子搭帐篷的地方。
王二蕊断定鬼子真的撤走了,说:“你看到那只东方白鹳了吗?它落在鬼子帐篷跟前儿。水鸟是非常警觉的,尤其对人更是敏感。如果附近有鬼子,东方白鹳会飞得远远的,不可能落在那儿。鬼子真的走了。”
钟坚强也断定鬼子撤走了。
于是,王二蕊欢快地说:“鬼子真的走了!起来活动活动吧。咱们赶紧离开沼泽!”
王二蕊和钟坚强同时要站起身来,然而一站竟然都没有站起来。王二蕊再站才站起来。钟坚强还是没有站起来。她伸出手来,想拉他一把。钟坚强握紧王二蕊的手,刚要用力站起来,正当他们再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大型鸟类被惊飞时拍打翅膀的声音。他们赶紧蹲下,观察着鬼子方向的动静。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两只白鹭正腾空飞起,不难看出是受到了惊吓,再看那只东方白鹳,也正在惊慌失措地向东方飞去。
王二蕊和钟坚强瞬间意识到,绝不是他们刚才要起身而惊飞了白鹭和东方白鹳,因为有茂密的芦苇遮挡,他俩又没有完全站起来,它们压根儿就看不到。一定是鬼子耍了个诡计,那就是一部分鬼子事先隐藏在草丛中,另一部分鬼子制造了拆卸帐篷撤兵的假象,引诱他们走出沼泽,然后一举消灭他们。
虽然白鹭和东方白鹳为他们报了信儿,但是也引起了鬼子的疑心。鬼子认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鸟不可能看出什么破绽,也许是它们发现了沼泽中的钟坚强、王二蕊,才被惊飞的。因此鬼子判断他们还活着。于是,二十多个鬼子从树林、草丛中跑了出来,再一次朝着沼泽深处猛烈开火,有几颗子弹打在了钟坚强和王二蕊身边儿。
钟坚强和王二蕊赶紧趴下,躲避着鬼子的子弹。不远处又传来了爆炸声。钟坚强从芦苇的缝隙中看到,是自己布设的绊雷爆炸了,有三个偷偷进入沼泽要偷袭他们的鬼子被炸飞,另外四个鬼子正往岸边儿跑。
钟坚强和王二蕊之前没有开枪还击,是因为鬼子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藏身之处,既然鬼子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了,就不能不开枪还击了。王二蕊的狙击步枪突然响了,一个戴着钢盔的鬼子的脑袋被打穿。另一个鬼子还没反应过来,钟坚强的子弹又打穿了他的脑袋。剩下的两个鬼子连滚带爬地逃上了岸。
王二蕊和钟坚强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观察着鬼子的动静。今天的鬼子比昨天少了很多,只有二十多个。钟坚强、王二蕊不谋而合,都在琢磨着半夜突围。所以尽量节省子弹,否则那两个鬼子也回不去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他们开始为突围做着准备。为了补充体力,钟坚强给二蕊抓了两只青蛙,自己吃了四只青蛙和几只泥鳅。他想让二蕊也吃两条泥鳅,怕她不敢吃,就没有给她。二蕊却主动从他手里拿过一条泥鳅放进嘴里,一不留神,泥鳅主动钻进了她的肚子里。于是,她又拿过一条泥鳅,小心翼翼地嚼碎,吃进肚子里。
人要是饿急了,能吃的都是美味佳肴。
他们检查了武器和弹药。
钟坚强和王二蕊研究了突围方案:半夜十二点突围。先偷偷地接近鬼子,把手榴弹全部投掷出去,然后向鬼子开枪和冲锋。最后进入左边儿的树林。
钟坚强和王二蕊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准备半夜行动。突然,鬼子又开始朝沼泽地里打枪了。同时,一束清亮的车灯,从开阔的沼泽中一扫而过。钟坚强和王二蕊感觉情况不妙,一定是假装撤走的鬼子又回来了。
王二蕊说:“咱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赶紧往沼泽里面移动,不能让鬼子知道咱俩在哪儿。否则鬼子调来了迫击炮,咱们就葬身沼泽了。”
他们拿起武器弹药,猫着腰迅速向沼泽深处移动。刚刚挪动了三十多米,一种尖厉的声音犹如针一般刺进他俩的耳朵。接着,鬼子的迫击炮弹和机枪、步枪子弹一起向他们倾泻而来。
钟坚强突然抱紧王二蕊,一起滚入水中。这时,一颗迫击炮弹在离王二蕊刚才的位置三四米远的地方爆炸了。她伸伸舌头,好险哪!
鬼子的迫击炮开始猛烈,后来逐渐稀疏,炮击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停止了。一会儿,机枪也停止了射击。又过了一会儿,步枪才停止射击。
钟坚强把王二蕊抱得紧紧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她心里感激钟坚强。因为她清楚,她的身高是一米六六,钟坚强的身高是一米八四,水到钟坚强的脖子那么深,如果钟坚强不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脚够不到沼泽底儿。用手划水就有响动,就有水波,容易被鬼子发现,况且,她的手里还握着狙击步枪呢,无法划水。正是由于钟坚强抱着王二蕊站在深水中只露着脑袋,他们才没有被炮弹所伤。
又过了半小时,鬼子没有什么动静了。钟坚强才把抱得紧紧的王二蕊抱到了岸上。钟坚强有一种和心爱的女人拥抱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仿佛有强烈的潮水在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心灵的岸,他的脸发热,他的心跳在偷偷地加快。
英雄都爱美女,何况美女还是个英雄呢。
刚才,因为距离太近,钟坚强没敢看王二蕊的脸,把她抱到了岸上,才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脸。月光照在王二蕊的脸上,她迷人的脸仿佛月光下盛开的芍药,比平时更白净、更漂亮,比王大蕊还要好看。然而,王二蕊的脖子上有一个黑痣,不对呀,那个黑痣还在蠕动。钟坚强马上意识到那不是黑痣,而是一只蚂蟥。
钟坚强知道王二蕊害怕蚂蟥,担心她脖子上的蚂蟥吓到她,所以,假装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脖子,不动声色就把那只蚂蟥拿了下来,扔进水里。还好,那只蚂蟥还没有钻进王二蕊的脖子里。
看到这只蚂蟥,让钟坚强意识到一个足以让王二蕊毛骨悚然的问题:她身上的蚂蟥不可能只有一只。于是,他让王二蕊坐在草地上,想脱下她的鞋,看看她的脚。才发现她竟然光着脚,鞋已经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小脚丫瓷碗一样洁白,没有蚂蟥。王二蕊柔情似水、杏眼含情地看着钟坚强。钟坚强又把她的两条裤腿儿撸了起来,起看看她的小腿,葱白儿一样白净细腻的小腿上竟然有三只黑色蚂蟥,已经钻进肉里!
钟坚强开始不想对她说,只想和刚才一样,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她小腿上的蚂蟥清除掉。然而,不说又没办法让她配合,只能告诉她了。王二蕊刚才还盛开着羞涩的小脸儿立刻凋谢成对恐惧的绝望,竟然吓得紧闭眼睛,生怕看到自己小腿上的蚂蟥,惊恐失措地叨咕着:“不活了,不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钟坚强安慰她说:“你别害怕,我很快就能把它拍打出来。你千万别怕疼,也别吱声儿。”
其实,让蚂蟥钻出来的最好办法是用火烧。在没有火的条件下,只能是用鞋底儿把它拍打出来。钟坚强的鞋也只剩一只了,估计是躲避迫击炮弹的时候掉到水里的。钟坚强用鞋底儿拍打着二蕊的小腿。很快,她小腿上的三只蚂蟥被拍打出来了。钟坚强捧起她的小腿,用嘴在伤口处吮吸了几下,然后把血水吐掉。钟坚强又把她的衣袖撸上去,看她的手臂。手臂上也有两只蚂蟥。钟坚强也迅速地把这两只拍打出来了。
钟坚强想把王二蕊的裤腿儿、袖子向上撸,看看她的大腿和上臂,因为衣服和裤子都是湿漉漉的,撸不上去。钟坚强琢磨,王二蕊的小腿、小臂上就有五只蚂蟥,她的身上肯定还有。然而,王二蕊是个黄花尚未绽放的女孩子,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看一个女孩子纯净如水的宝贵身体呢?但是,她身上钻进了蚂蟥,如果不及时拍打出来,会有生命危险。
王二蕊看出了钟坚强的心里想什么。她不假思索地解开上衣扣子,脱去上衣,犹豫了瞬间,又干脆地解开裤带,脱掉了裤子。然后,全身赤条条地躺在草地上,任由钟坚强为她清除蚂蟥。她的玉体在月亮下闪烁着绝色的美丽和迷人的性感。
王二蕊穿衣服好看,脱去衣服更好看。钟坚强本来就已经不平静的心开始涌动着潮水。
钟坚强知道,清除蚂蟥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不小心拽折了,蚂蟥因为疼痛,就会拼命地钻进人的血管。那样就会有生命危险。
本来,王二蕊的心理是强大的,性格是强悍的,一个战狼群、斗黑雄、打胡子、杀鬼子的出色女猎手,勇猛顽强,无所畏惧,还能害怕小小的蚂蟥吗?然而,郑郁洁说过的那些话,让她铭记在心,竟然在她的心里产生一种近似于魔癔般的恐惧。现在,让她惶恐不安的蚂蟥竟然钻进了她的身体,在吮吸着她的血液,她简直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恐惧,尤其担心蚂蟥钻进……想到这儿,她的心脏仿佛都要停止了跳动。此刻,恐惧主宰了王二蕊全部的意识,生死已经被义无反顾地置之度外,男女之别和羞涩心理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如果鬼子再向沼泽开炮,她宁愿被炸死,也不会再跳进水中遭受蚂蟥的精神摧残了。
钟坚强清除蚂蟥是有经验的,在湿地打猎的时候经常遭遇蚂蟥。无论用火苗烧,还是用鞋底打,都要做到恰到好处。重了,人会疼痛,蚂蟥也会被打断打碎;轻了,它不肯钻出来,还会往里钻。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否则时间越长,钻进去得越深,也就越不好清除了。
这时,皎洁的月光被乌云笼罩了。
钟坚强看不清王二蕊身上的蚂蟥了,即使再有经验,看不见,对蚂蟥也无能为力。于是,只能是用手摸,摸到一个,清除一个。整个过程,王二蕊没有感觉出难以忍受的疼痛。除了钟坚强的经验和精心外,对蚂蟥的恐惧,才是她心里最大的憷痛,鞋底拍打的疼痛已经微不足道。当然,也因为时间短,有些钻进去的还不是太深。
钟坚强经过一个多小时对王二蕊全身认真细致的搜寻和拍打,她身上的二十多只蚂蟥都被清除了。几朵乌云飘过,月光又重新撒满沼泽,照耀在钟坚强和王二蕊的身上。王二蕊这才如获新生般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里轻松了许多、亮堂了许多。
王二蕊激动得顾不上穿衣服,一头扑向钟坚强的怀抱,从心里感谢他为她消除了恐惧,让她获得了新生!然而她突然停住了,她摸到了钟坚强脖子上的一只。钻进别人身上的蚂蟥,毕竟没有钻进自己身上那么可怕。可王二蕊还是不敢看,更不敢用手摸。然而,钟坚强不顾自己身上的蚂蟥,而只为她忙活,她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她接过钟坚强的鞋就向他脖子的大概位置拍打,只想通过重重的拍打,让蚂蟥主动钻出来,不用她动手拽。钟坚强感觉很疼,只是没有说疼:“不能拍打得太重,把露出外面的部分打碎了,里面的部分就出不来了。再轻一些,蚂蟥经不住疼,自己就会钻出来了。”
钟坚强能够自己摸得到的,尽量自己拍打;实在够不到的,只能让王二蕊边摸边拍打了。万般无奈之下,她豁出去了,一边用手摸,一边拍打。不一会儿,钟坚强脖子上和脸上的蚂蟥都被她清除掉了。她有了些经验,下手不那么重了,胆量也大了一些。王二蕊把钟坚强的上衣脱了下来,继续为他拍打。她摸到钟坚强肌肉隆起的后背,发现后背上的一只钻得很深。她拍打了多下,蚂蟥强忍剧痛,就是固执地不肯钻出来。王二蕊一着急,想突然用力把它拽出来。钟坚强赶紧告诉她:“不能拽,拽折了就出不来了。”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钟坚强上身儿的蚂蟥清理干净。
最后,王二蕊让钟坚强把裤子脱下来。钟坚强不好意思脱。她有些急了:“我都脱下来了,现在还光着呢。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都啥时候了!”钟坚强只好把裤子脱下来,然而,却用裤子紧紧地盖住两腿中间。
钟坚强大腿上也有几只,被王二蕊熟练地拍打了出来。她要把他紧紧握着的裤子拿掉,想检查一下唯一没有检查过的角落。他却用手紧紧地摁着裤子,不让她拽。她猛地一用力,把他紧捂着的裤子拽了起来,只见一道令男人羡慕不已的硬汉雄风斜刺挺立,一股让女人稀罕之至的阳刚之气直射天空。
王二蕊顿时惊呆了,过了片刻,她猛地把钟坚强的大手放在了她胸前圆润高挺雪白迷人的两个乳房上,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最崇拜的是英雄。你是我心里的大英雄……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我要把我最宝贵的身体送给你……”说着,她再次抱紧钟坚强,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并开始用她鲜嫩的嘴唇来亲吻着钟坚强那胡子拉碴的脸。
有时顺其自然,是对人性最大的尊重。
钟坚强猛地翻身,把王二蕊压在了身下。于是,冲击了钟坚强多日的激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轻而易举地决开了那座古老而坚固的堤坝,坚韧挺拔直来直去地闯进一片圣洁的沼泽地里,尽情舒展着一个硬汉持久不倒的阳刚。王二蕊则是心甘情愿地任由钟坚强勃起的激情在她玉体的沼泽深处进出自由,畅行无阻,世界上的所有快感、幸福、梦想在同一个时间集中在了她经过多少个春天才发育成熟的处女的神秘和纯真,人生祸不单行的厄运逆境和挥之不去的恐惧疼痛顷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因为过分压抑而枯叶凋零的人性之树和极度渴望而遍体鳞伤的心灵欲念一下被持久的精气滋润得水草一般绿意葱茏,月亮一样皎洁的身体和身体一样纯净的心灵终于淋漓尽致地体验了一生都难以体验的用时间和坚硬才能写满的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