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京城。
“袁公,我天朝大地现在处于两千年未有之变革的关键时期,唯有您才能够担当得起这个重任啊!”
在袁府的书房当中,段翔已经彻底把事情给挑明了,如今南北和谈基本上已经商讨完毕,清帝退位,旗人政权垮台这是必然的结果。
在他看来,这个千古伟业也只能由北方军事集团的领袖,袁克明才有这样的能力与威望去完成。
“明天我就进宫一趟吧,这些旗人贵族,皇亲国戚恐怕还没商议出什么结果,也是时候给点压力了!”袁克明摇头一笑,语气中充满着怡然自得。
这个时候的旗人贵族,恐怕都生活在恐惧当中,担忧着联军打进京城,将他们抄家灭族,挫骨扬灰吧。
要不是南方那群革命党杀得太狠了,他们旗人政权是真心不想退位,要是没有了特权,这些只会遛鸟的旗人,又该如何生活啊?
所以袁克明进宫是为了加上最后的一把火,逼迫清帝进行退位。
唯有各个州府的实权总督开心了,他这个大总统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去。
“唉……现在的滇南州府也不太平啊,蔡司明清扫完滇南之后,四处出击,将大量的地盘纳入麾下。
就连他手底下的唐继云都成了总督,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啊?真希望陈牧之和他们干一场!”
虽然他们北方军事集团的对手是革命党,可是在段翔、袁克明等军方大佬看来,最重要的还是南方那些有实权的总督。
他们是天朝大地统一的最大障碍,尤其是蔡司明和陈牧之这两个家伙,袁克明也是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动向。
自蔡司明在滇南州府起兵后,一路势如破竹,可是却在川蜀这个地方遭到了当头棒喝,差点陷进这个战争泥潭当中。
川蜀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谁不知道?抗战时期就不必多说了,那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可关键是这群家伙内战也是挺猛的,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谁也没想到,蔡司明的军队一进入川蜀后,这帮人居然不打了。
联手起来对付蔡司明,排外性强得很,差点把滇南州府的军队打跪了,导致不得不放缓攻势,稳扎稳打!
而让袁克明最重视的陈牧之,如今却是一帆风顺,老实得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完全不想插手南北方面的问题。
一旦让这两个家伙坐大,那么南方将会出现两个庞大的军事集团,即便是他统一了天朝大地,也会彻夜难眠啊。
千万不要以为陈牧之没有野心,他袁克明看人看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楚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吗?
“这两个势力必须要加以制止,不然到时候恐怕会重现割据之势!”段翔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不过西海州府与滇南州府的成败,在于陈牧之与蔡司明二人,等我成为大总统后,便邀请二人到京城任职。
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就翻不起任何风浪!”袁克明的声音充斥着自信,他是对于北方军事集团实力的信任。
他辛辛苦苦花费十几年时间,耗费了无数金钱堆砌而成的军队,在整个天朝大地内,谁能够打得过他们。
南方那些一触即溃的杂牌军,简直就是不堪入眼。
袁克明相信,只要北方军事集团挥兵南下,无论是革命党、滇军,亦或者是自治军,统统都要被他们彻底碾压。
现在他只不过是陪革命党在这里玩而已,根本就没用上全力,这本就是做给旗人看的一场戏。
翌日。
压抑肃穆的气氛在皇宫内弥漫开来,所有的旗人大臣眼中都闪烁着一抹哀伤,显得格外凄凉。
原本江州起义的时候,他们这些朝中大臣还不怎么在意,毕竟每年扑灭的起义,不知道有多少件了。
可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区区的江州起义,就像是火药桶的引线一样,彻底引爆了整个南方。
旗人的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连反抗也做不到。
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怎么还能不明白,这是南方派系集体反噬了。
所以旗人贵族的那些大臣直接慌了,他们旗人的基本盘早就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当中,被消耗殆尽了,现在哪里还有还手的力量?
况且北方军事集团也拿不出什么亮眼的战绩,南方那群人又天天嚷嚷着要北伐,这让他们真的感觉到末日要来了。
其中有不少的皇室贵族,将自身的财富转移到租界当中,为的就是留一个后手,不然等到革命党攻入京城的时候,他们怕是连饭都吃不起。
大多数人都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所以这些日子的皇宫显得非常凄凉,而且一车车的金银财宝在不断的运往租界。
纳兰太后也是抱着年幼的清帝,目光无神的看向天空,这些皇室贵族已经将她们给卖个干净了。
原本还在夸夸其谈,说着如何剿灭叛军,没想到私底下却和袁克明达成协议,来这里逼迫他们孤儿寡母。
纳兰太后神色复杂,如今所有人都在逼迫着自己,就连这些往日里“忠心耿耿”的大臣,也是一个鸟样。
一直等到袁克明的到来,纳兰太后才淡淡开口道:“袁卿,南方的那些革命党真的要我们退位吗?”
旗人政权在他的手中结束,三百年的传承从这一刻开始,就要被人彻底的终结在皇宫当中了。
袁克明看着上方的纳兰太后,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曾经的他想当个报效帝国的将领,不然也不可能在李中堂的手中接过北方军事集团。
可是旗人政权的一次次猜疑,对他严防死守,这也不免让袁克明彻底心寒了,再者就是当前国内的局势问题。
就算他帮旗人政权挺过了这一次,有了续命之机,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又该如何是好?
旗人政权垮台是大势所趋,袁克明只能顺势而为,虽然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不好,可他还要为整个利益集团考虑。
自己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北方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