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执掌者,你就偷笑吧。
世道不太平?难道其他地方就太平了?真的是不当家就不知道柴米贵,北方那边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李二狗你什么意思啊?老娘不就多嘟囔两句吗?至于说这样的话吗?”
中年妇女不由的拧了一下李二狗的腰间,说话就好好说话,上来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就李二狗你年轻的时候去闯荡了一下,知道你威风了。
“你知道这其中的背后蕴含着什么吗?”
李二狗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老伴,年轻的时候还看着挺善解人意的,怎么这几年越看越烦呢?
想当年自己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怎么会被这个虎婆娘给骗到手了?
“什么含义?”中年妇女在被窝里紧了紧李二狗,想听听他的见解。
“当年你老汉好歹也是在东海州府当过主簿的人,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要不是最后的罪人了,也不至于如今这般落魄。
你应该清楚,现如今的总督大人已经是陈牧之这位少年郎了。
年少代表着热血,代表着无畏,代表着野心勃勃,他们这一代人只坚信着枪杆子里出政权!”
“烟馆青楼这些害人的玩意,是以前那些旗人为了搜刮民脂民膏,才能让他们大行其道的。
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陈总督上位了,自然所有的利益都要重新洗牌,另外老汉我也听说过,陈总督可是留过洋,受到过先进文明洗礼的。
你说他能容忍这些事情吗?”
“再者现在的西海州府你也看见了,基本上是一天一个样子,总督大人正大力发展本土经济。
你和沐儿在钢铁厂的那份工作,也是老子求爷爷告奶奶替你们找回来的,钢铁厂是什么?一个民族的脊梁!”
“你看看其他州府的那些军阀,他们有这样长远的目光吗?我可以打包票,只要清扫掉这些下三滥的家伙,我们西海州府绝对可以焕然一新。
所谓的利益交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李二狗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如果自己再年轻三十年,也要追随在陈牧之的身边。
这样的人,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就连他也心生敬佩。
纵观整个帝国,口号说得比陈牧之好的,确实不在少数,可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已。
他们这些人是有眼看的,那个人能给予自己更好的生活,他们就会去拥护那个人,这是个很现实的道理。
旗人政权失败在那个地方?无非就是在人心方面。
如果旗人政权能够和洋人死战到底,哪怕他们平时做得有多么过分,或许都可以选择容忍。
可是你瞧瞧他们做了什么?
丧权辱国、联合外人一起欺压自己人,宁予友邦,不予家奴,这就是一个比烂的时代。
“我明白了!”
中年妇人也是愣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伴,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深奥。
甚至有些话,她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自己没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反正老汉说对,那这件事情就是对的,哪怕它的存在是不合理。
总督大人既然给了他们老李家一口饭吃,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不给别人添乱还是能够做到的。
她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着沐儿结婚生子,陪着这个讨人厌的李二狗一起老去,就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权谋政治她只是一个妇人,不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从老伴的嘴中得知,总督大人这个小娃娃也是个大志向之人。
“唉……以你这个榆木脑袋,也是理解不了这么多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工呢!”
李二狗摸了摸中年妇女的脑袋,眼神中充满着慈爱,就像是老父亲在看自己傻女儿那般。
???
“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
中年妇女一脚将李二狗踹下床铺,随后直接将盖在身上的棉被给卷了起来,如同一条蚕蛹那样。
“哎哟,你……”李二狗也是气急,今天这老娘们是吃枪药了吗?一点就炸。
而另一边的毒蛇帮。
此刻的周府当中却是一幅灯火通明的景象。
“周运”
毒蛇帮的帮主,年龄大概在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帮主大人,现在帮内所有的生意都被自治军给扫掉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
帮主大人,要不赶紧跑路吧,现在这帮丘八到处在捉人,迟早要捉到我们头上的,帮内更是有不少的兄弟都被抓住了!”
大厅内的堂主面露焦急之色,现在这帮丘八已经疯了,在城内四处抓人,但凡不配合的就当场枪决。
这根本就不是求财的,而是想要他们这些人的命啊。
听着下方那些吱吱喳喳的堂主,周运的脸上露出一丝烦躁,随即大声怒喝道:
“跑跑跑……跑你妈啊,现在全城都戒严了,我们能够跑到哪里去?是送货上门吗?
陈牧之这个小娃娃现在是想要拿我们来开刀啊,你们这帮蠢货明白了没有?整个西海州府都是他们的地盘,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现在你们听老夫的,就可能有些一丝活路,不然就等着被那帮丘八给整死吧,恐怕我到时候也帮不了你们!”
周运沉重的声音充斥着这座大厅,在他看来,陈牧之清扫他们这些帮派势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掌控西海州府罢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张之谦倒台了,那么以前的利益集团也要重新洗牌,而他们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开刀对象。
要钱有钱,而且还是做这种伤天害理,人人得而诛之的黑色产业,只要铲除了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叫好。
现在能救他们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解散毒蛇帮,将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给统统的吐出去。
唯有这样,他们才有一丝活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