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了,造反了,新军造反了!”
胶山绿营。
原本还在守着营地大门的士兵,在看到一辆辆军车,以及他们身后的大部队,正满脸杀气朝他们袭来的时候。
内心深处紧绷的那条弦,终于在这一刻断掉了,驻扎在门口的绿营士兵顿时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呐喊声。
“造反?怎么可能?陈牧之造反了?”
“那拉赫善”双目无神的呢喃道:“他怎么敢的?陈牧之真的反了!”
原本他是要镇守绿营,所以并没有去到总督府展开军事会议,可没想到让他遇到了这一摊子事。
他是一个旗人政权的顽固分子,发自内心里看不起其他人,更别说像陈牧之这样的新军了。
最后他仿佛是回过神了一般,直接对着周围的绿营士兵大吼道:“快去通知其他人,新军造反了!”
原本因为营外士兵呼啸,从而导致短暂呆滞的绿营士兵,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七十九师竟然真的造反了,这种事情他们可没有想过啊,原本他们还以为新军是想要逞一下威风,谁能想到要打仗啊?
七十九师原本就有上万人的精锐士兵,再加上这段时间征召的两三万人,现在的人数都已经逼近四万大军了。
他们绿营怎么打?拿头去打吗?
让他们欺负一下普通老百姓还可以,欺负新军?真当人家部队手里的火炮是摆设的?
绿营原本就让钮钴禄·安华折腾得乌烟瘴气,七零八落,现在新军突然来袭,以至于所有人都是一副手忙脚乱的姿态。
哪里还有人想得起,如何去指挥部队应对新军的威胁?
“赫善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先通知安华大人?”只见赫善的心腹手下跑了过来,对着他请示道。
他们这些人,说打仗那不行,要是说起吃喝嫖赌的话,那可是个顶个的好手,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谁心不慌啊?
“草!”赫善也是抓着他的衣领怒骂一声:“赶紧关闭营门,组织防御啊,还要我教你们吗?”
现在安华统领都去总督府开会了,等通知到他的话,自己这帮人早就不知道被新军来来回回犁多少遍了。
在他看来,只能先堵住营地大门,暂时让新军进不来,其余的事情大家慢慢再想办法。
他又不是能征善战的骁将,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呢?
得到命令后的心腹,直接指挥着绿营的士兵慌慌张张的推动着营地大门关上,而这个时候旧军的素质便体现出来了。
很多人像个受了惊的山猪一样,四处乱窜,就连编制也变得无比混乱,士兵找不到长官,长官找不到士兵,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如果说之前的绿营还算是可以的话,那么在我们的安华统领掌控下,这群人就是乌合之众。
甚至说乌合之众都有点高看他们了,哪怕是大山里面的土匪,经过这么久的慌乱,也应该能平静下来布置阵地了。
可这帮人呢?说乌合之众还真是高看了他们。
可就在这个时候,新军前方的营地内,却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枪响,直接打乱了绿营士兵的慌张。
虽然是一瞬间清静了下来,可是在下一刻却引发了更大的慌乱。
面对着绿营士兵自己发生的营啸,赫善除了憋得满脸通红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尝试过怒吼,可是在这个时候,又有谁能够听从他的命令呢?
没有在背后打黑枪,就已经够对得起这个家伙了。
“终于开始了吗?”
随着这一阵枪响,黎洪新便知道了这是他安插在绿营里面的人马传出的信号,望着里面乱糟糟的情况,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森然杀机。
当初自己的父亲因为交不上税,让这些旗人给活活打死了,现在苍天有眼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报仇了。
各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得住?
原本他们新军与旧军就有冲突,只不过那时候旧军势大,他们不得不低着头做人,现在不一样了,朝廷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丘八土匪呢?
只见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往天空上开了一枪,随后大声怒喝道:“给老子狠狠的打!”
这支部队是九十七军最为精锐的队伍,也是当初陈牧之带出来的骨干,有了新人的加入,这一次夺权过后,他们所有人的职位都会往上升一升。
这些人对于陈牧之是最为忠诚的,不像新征召的那些士兵,还要做战前总动员,这样才能调动起气势。
原九十七师的全体官兵,完全做到了彻底服从陈牧之的命令,哪怕叫他们去造反,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当这些人得到了黎洪新的命令后,一枚枚的子弹不断的朝着前方绿营倾泄,那十多挺重机枪也在这个时候喷吐火舌。
哒哒哒哒……
在面对着上千人的攻势,绿营内的士兵明显反应不过来,纷纷找着周围的掩体来抵挡子弹,更有甚者直接抓起同伴的尸体作为盾牌。
而离得最近的那些士兵,在短短的一瞬间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身体上迸发出朵朵血花,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就连内脏都被打出来了,无论他们怎么哀嚎求饶,等待这些人的就只有死亡。
尤其是那些重机枪扫射,在短时间内就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再加上周围士兵的射击,绿营的那些乌合之众直接就被压制住了。
最恐怖的是对自信心打击,原本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头,现在还被打成这个鸟样子,谁还看得见胜利的希望?
不过绿营那些人虽然说是乌合之众,可也毕竟是老兵油子,保命的本事还是比较拿手的。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趴在地上,用周围同伴的尸体作为盾牌,尽力躲避着新军射来的子弹。
一个月也就几块大洋,玩什么命啊,玩命那些事情,怎么得也该旗人老爷去做啊,关自己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