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已经过去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该片的真正女主人公登场。
菊仙的出场十分泼辣,是个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
动作,眼神,语气,都能够让人感知,这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女子。
菊仙登场有点狠,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观看这段剧情时,很多观众难免眉头一皱,因为这一跳实在是太真实了。
可能有些观众认为拍摄这一段戏的时候,演员的身上吊了威亚。
实际上演员是真真实实的从二楼跳了下去,只是板子就在镜头上面,没有观众们想象的那么高而已。
两个人无比的信任,就为了这一招手,菊仙就直接跳了下去。
再次确立了菊仙敢爱敢恨的形象。
苏月灵点头评价:“又美又霸气。”
“霸气”二字在多位观众的心中响了起来。
即使这位女人是个妓女,看到这一跳,仍旧跳到了很多观众的心里。
“这位演员……难不成是董韵。”
“还真是啊,戏路也太宽了点。”
“才看出来。董影后真美啊。”
菊仙从楼上跳了下来,对那些调戏他的流氓们破口大骂,惹得楼上那些流氓不满。
流氓们围住了为菊仙撑腰的段小楼,这事儿若是不给个交代,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段小楼眼珠一转,好想为自己的相好解个围。
二话不说,将摆着橘子的盘子腾了出来,在盘子上面倒上花雕酒。
对众位流氓说:“今儿个不是咱俩定亲的喜日子吗?”
话已经撂在这儿了。
这些流氓们也不敢再进行为难。
凡事儿都要讲规矩。
菊仙的眼神闪动一下,眼眶也湿润起来,可见在这里她真的动了心,觉得自己碰上了心上人。
紧接着菊仙一笑,眼神变得坚定。
“对,今儿是姑奶奶定亲的喜日子,怎么着,给姑奶奶贺喜吧,给姑奶奶敬酒吧。”
菊仙说完这句话,段小楼将盘子中的花雕酒饮了大口。
本来这次成亲,可能只是一次闹剧,结果菊仙却当了真。
在当时,流行成亲时花雕酒。
这处处理是很符合当时时代背景的。
剩大半盘子花雕酒,菊仙毫不示弱,将盘子中剩余的花雕酒一饮而净。
影评人曹喆看到菊仙出场,心中对这个人喜欢的不得了。
演员精湛的演技,无需多提。
全华国的影迷们谁不知道,董韵影后演技出神入化。
曹喆最想讨论的是菊仙这个角色本身。
如果其他人对这位角色的评价是霸气和敢爱敢恨。
那么他的评价是,菊仙的骨子里有一种女性刚强的野性。
那是寄托在生活,慢慢生根发芽的一种野性。
菊仙虽是妓女,但身子里的那股劲儿却让人怎么也感不到厌。
身上风尘女子的媚很少,多的更像是霸王别姬京剧里虞姬的刚。
曹喆在脑海里,不断的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角色,也极为重要。
“董后还是那么惊艳,演什么像什么。”
“若不是霸王别姬这部电影,我都忘记董后之前演的那些电影,都是民国时期的女性形象。”
“终于有导演知道,董后更加适合那种有韵味的女性了。”
观众小声的讨论着剧情,尽可能的以耳语的分贝,不去打扰别人。
这些流氓之中,有一人反应过来,怒骂一声。
“你们两个搁这儿糊弄鬼呢。”
听闻此话,段小楼再次表演起了自己的传统技艺。
既然是成亲,那就得表演个绝活,当做是给各位的一个贺礼。
段小楼将一个酒碗拿在手心里,狠狠的往额头上一磕。
头破血流。
闹剧也从此结束。
下一个镜头来到。
程蝶衣和段小楼二位正在定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镜子一个方形一个圆形。
这一处设计颇具考究。
传统文化中,圆镜子对应的是女性,方镜子对应的是男性。
观众们可能并不会注意到这一细节。
但,往往就是这么多细小的细节组合在一起,才构成了一部几近无瑕的电影。
两个人正在化妆,似乎要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坐在影院中的两位编导生,李钰和苏城眼神敏锐。
李钰说道:“两个人背对而坐,但是沈导用了两面镜子拉长了视觉距离,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李钰男友苏城回道:“的确,构图很棒,视觉距离被拉远,人虽然叠在一起,但是心却变得更远了。”话语中,苏城带着些许的叹息。
程蝶衣的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嗔怪。
“听说你在八大胡同打出名堂来了。”
段小楼解释。
“这武二郎遇上西门庆,不打,不打能成吗?”
程蝶衣语气灼灼逼人,“这么说,到有个潘金莲了。”
段小楼依旧打着哈哈,“这是什么话。”
“你想听什么话。”程蝶衣已经动了些许的怒意,师哥段小楼回过头来,与其解释道:“不过是救人解难,玩玩呗,又不当真。”
讲完此话,段小楼声线压低。“蝶衣 什么时候一起去逛逛 就知道了。”
段小楼一脸的享受,像是回味无穷,拍了下手掌,还“嘿呦”了一声,表示自己好不快活。
剧情的舒展一直都很静。
突然之间,程蝶衣摔了一下自己的板凳,夺门而出,留下了有些恍神的段小楼。
段小楼一瞬之间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程蝶衣的母亲正是妓女,导致程蝶衣一直对这个身份深恶痛绝。
段小楼站起身来,立马道歉。
“兄弟,对不住,兄弟。”
“啧,师哥今儿神不在家,说走嘴了。”
见程蝶衣仍旧无动于衷,段小楼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师哥对不住你。”
程蝶衣背对着段小楼,“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唱红的了,不就凭了师傅一句话。”
“什么话?”
“从一而终。”
就在那突然之间,程蝶衣情绪激进,他冲到了段小楼的旁边,双手按在段小楼的胳膊上,语气更像是祈求。
“师哥,我要让你跟我——”
“不对,就让我跟你好好唱一辈子戏,不行吗?”
段小楼略显迟疑,“这不?小半辈子都唱过来了吗?”
蝴蝶衣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吼道。“不行,说的是一辈子 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段小楼懂,他转过了头。
“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唱戏得疯魔不假,可是活着也要疯魔,在这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
程蝶衣从始至终都是苦命的。
段小楼一直在戏外,而程蝶衣却深陷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