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玉低声祈求道:“顾阿姨,我求求你了,看在您是我爸的老朋友份上,您帮帮我吧,
现在我爸,我哥,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两人的腿都断了,要是再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只能截肢了,我知道您心善,
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吗?
我这段时间各种法子都使了,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回家好好养着吧,
可我不甘心呐,他们还那么年轻,这要是永远躺在床上,那等于要他们的命啊。”
宋世玉掩面痛哭道。
顾思梦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并安慰道:“喝点水吧,别难过了,
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顾阿姨的人品,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知道裴老的下落,
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告诉你的,只不过,你现在求我也没用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宋世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顾阿姨,那慕寒去哪儿了?
他那么重的伤势,连军医院都给他的腿判了死刑了,他现在去哪儿了?
是不是去裴老那里了?
你帮我们引见一下吧,求您了,我不会辛苦他老人家过来京城的,
我抬着我爸,我哥去裴老那里,只要他同意治疗,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我都在所不惜。”
顾思梦瞳孔骤缩,宋世玉能放下所有尊严,低到尘埃里祈求她,并没有让顾思梦打消顾虑,
反而让她的心神高高的提起。
这个宋家女儿实在太能屈能伸了,往往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气氛一时僵住,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低低的饮泣,场面顿时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
宋世玉见顾思梦始终不曾开口告知,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彻底不想宋家好了。
收敛起脸上所有的悲伤,“既然顾阿姨不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顾思梦微微颔首。
等对方彻底离开后,顾思梦随即立马上楼跟司老爷子交谈了一刻钟,
紧接着司家就开始大扫除。
果然黄嫂在院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封信,单从信封上写的英文字母,
顾思梦就明白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顾思梦忙将英文信拿给司老爷子看,司老爷子见状,怒不可揭:“岂有此理,
这宋家,尽干些上不得台面下三滥的事儿。”
“爸,你不能再心软了,你们曾经的那点战友香火情,早就在历史长河中,
消失殆尽了。”
“这封信要是被红兵发现,咱家就算彻底被打入了尘埃。”
司老爷子深吸了口气,表示认同儿媳说的话。
“你这样……”
越听,顾思梦眼睛越亮,连连点头,“好的爸,我立马去办。”
“嗯,去吧。”
司老爷子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处发着呆,神色悲哀:
“老宋啊,咱俩一辈子的革命战友,最终还是走到了剑拔怒张这一步了。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司老爷子有些伤感,毕竟几十年的战友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虽然近二十几年以来,因为政见不合,两人一直都在较劲,但司老爷子却一直记着对方的救命之恩。
一次次的容忍宋家人在自己眼前蹦跶。
回到家的宋世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房间的东西全都拂到地上,
脸色狰狞阴狠。
“顾思梦,司家,特别是司慕寒,你们见死不救,你们该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统统都该死。”
宋母听见了房间里的打砸声,眸子里藏着一抹厌恶,她选择视而不见。
楼上的叔侄俩更是一脸颓丧,眼神无光,甚至里面连一点儿求生的意识都没有。
两人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酗酒消愁,对于宋世玉在外奔波求人的事,他们半分涟漪都未曾有。
连他们的亲老子/亲爷爷都放弃他们了,他们还能指望什么,真能指望女儿/堂妹打翻身仗吗?
还是算了吧。
他们都是被家族彻底抛弃的人。
还有什么未来和奢求呢。
其实,他们倒是误会宋启明老爷子了,虽然他嘴里说不在意,不管对方。
可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亲孙子,这一下子就折了三个进去,特别是宋世杰,
他寄予厚望的大孙子,谁知道就是下个乡而已,居然废了。
他是既心痛又无奈,同时,还夹杂着对司家见死不救的恨意。
意外?
狗屁的意外。
所有的意外都是预谋。
到底是谁在暗中针对他们宋家呢?
宋老头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思忖中,突然狠戾的眸子微微眯起。
司家?
司慕寒?
跟你有关吗?
呵!
“老卞!!”
“主子!”
一位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推门而入,小老头浑浊的眼神藏着一抹嗜血的精光,
哪怕泯灭在人群中,也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人物。
“你悄悄去一趟世杰下乡的陆家咀,我要你查清楚他摔伤腿的真相。”
“是,主子。”
“下去吧,查清楚后,将消息通过秘密通道发给我。”
“是。”
宋启明倚在红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老卞不疑不问,接收了主子命令后,安静的退下了。
翌日一大早。
宋世玉再次来到司家,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身后来的。
宋世玉一改昨日的痛苦哀求,一副胸有成竹嚣张的模样说道:
“顾阿姨,司爷爷,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有事吗?”顾思梦见到一群人,没有半点怵,反而平静问出声。
刘柄深嘴里叼着一根烟,神色轻蔑,更是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气势道:
“顾局长,司将军,我们接到举报,说司家藏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宝贝,
我们主任非常重视,立时派我过来搜查,我这可不是故意要恐吓您哟,
职责在身,还望您二位行个方便。”
司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群人在京城无恶不作,
早就把京城弄得乌烟瘴气,民声载道。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他们所谓的职责所在,将好好的人弄死,弄残,
甚至弄得人家家破人亡。
“怎么?
司将军这是心虚了?”
“呵呵!
心虚?
我要让你知道,搜查我的家,没有上面的批条,那叫擅闯,恐怕,你的那个什么主任也保不住你。”
“这就不需要您操心了。”刘柄深成竹在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