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绕道去了趟姐夫原单位。
下车前，林凡把身上剩余的所有钱都拿出来给了姐夫。
“姐夫，这里还剩下一千多块钱，你看看你们一共有多少人，稍微匀乎一点，算是咱们提前付的定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谁家都不好过，让他们拿出那么多钱去收东西，他们心里肯定打鼓。
要是提前付了定金，就是另一码事了。
有定金就有足够的诚意。
想要推进工作，也能更好推进一些。
他丝毫不担心姐夫回去，会遭人排挤，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厂里那些员工也缺钱！
上到领导下到跑腿的，都指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
突然来了一个送财童子，他们不放鞭炮欢迎就已经很不端正态度了，更甭提给他请出来。
姐夫下车以后，方向盘又交到了林凡手里。
他一脚油门，直奔二药厂。
刚停好车下来，就看张东脸上带着哀怨。
“东子，你咋了？”林凡问了一声。
张东耸耸肩：“没咋，就是感觉大姐夫开车比你好……”
话刚说出来，他猛地闭嘴。
早上还因为吐槽林凡车技的事情，被揍了一下，现在再吐槽，难免有些……
他尴尬地笑了笑。
然而，林凡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他来到张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你说得对，我车技确实不如大姐夫，以后还要勤加练习才是！”
张东松了一口气。
只要姐夫不生气就好。
然而下一秒……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我听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我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我决定，扣你二十块钱工资！”
张东麻了！
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那可是二十块啊！
够他潇洒一个月了！
“姐夫，别介啊，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你的车技很不错，开得很稳，我坐得非常舒服！”
林凡叹息着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哀怨。
“东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人都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你现在为了二十块钱竟然会说假话了！不行，为了纠正你的错误，再扣你二十！”
“姐夫，咱俩是真亲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承认错了，我不该对你说假话，以后我再也不说假话了行了吗？”张东哭丧个脸。
四十！
四十大洋没了！
两个月的潇洒生活泡汤了。
“行吧，看你初犯，这次就原谅你了，但钱还是要扣，不扣你不长记性！”
张东还能说什么？
人家是老板，他就是一个和老板稍微近一点的牛马。
有的开就不错了。
就算扣掉四十，不也比张自强他们兄弟两个高吗？
一想到这里，他又开心了。
有的时候，阿Q精神真的很治愈。
原本因为平白无故丢了四十块钱的张东，在想到还有人比自己差的时候，又变得无比满足。
“那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车技真的很烂吗？”
张东点点头：“没错，确实很烂，我都磕到好几下了！”
“哦……”林凡拉着长音，面色一变，“再扣二十！”
“我焯，姐夫，你不是人，你刚才不是说要听我说真话吗？我说了真话你还要扣我钱，那我到底说真话还是假话？”
林凡挑挑嘴角：“姐夫是在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社会险恶！”
随后，他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跟着去称重了。
张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后面。
没六十了……
他的心在滴血。
不过还好，还是比那两个兄弟高。
今天收的蘑菇比较少，只收了2300多斤，最后结算，也就结算了2600多块。
这是林凡身上剩下的全部家当了。
他开着空车往回走，中途又去了一趟姐夫他们单位。
此时，姐夫正在和门口传达室的老大爷唠嗑。
林凡停下车：“姐夫，上来！”
带上刘成以后，他们正式踏上返回的路。
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有点黑了。
几人进了家门，外地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好几道美食。
张霞在屋里看着三个孩子没有出来。
只剩下几个干活的围在桌前吃饭。
“两位大姐，你们今天腌了多少鱼？”
林娟满脸笑容，丝毫看不出有多疲惫：“称重一共3487斤，我们全腌好扔仓房了。”
林凡很吃惊。
很难想象，两个身材柔弱的女子，是怎么搬动将近3500斤东西的。
他点出两份175块钱：“两位大姐，这是你们今天的工资。”
给完他们以后，林凡又点出三份200，分别给了张自强兄弟和刘成。
“姐夫，自强自力，今天蘑菇收的少了点，这是你们的！”
“至于东子，嘿嘿，你今天的钱因为贬低我，扣干净了！”
“别啊，姐夫，你不是说就扣我六十吗？怎么扣干净了呢？哪怕你给我两……一百四我也认啊！”他差点就要说出两百四了，可话到嘴边，他又猛地改口。
姐夫单独给他开小灶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张家兄弟知道。
容易影响团结。
林凡叹息一声：“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他抽出140给了张东。
张东捧着钱，就差给自己两个耳光了。
表面上看，他确实被扣了六十，但他心里清楚，他真实被扣实160。
工资发了一圈，桌上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
尤其是林娟、张红和刘成三人。
他们是第一天领取高薪，看着手里那一张张大团结，他们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这时，林凡又抽出了二百，交给刘成：“大姐夫，你今天回原单位帮着我们跑业务，这是单独给你的奖励！”
刘成懵了。
就是随便说几句话，还有这么丰厚的奖励？
他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小凡，我不过就是回去跟他们闲扯扯而已。”
“你要不说我还忘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下午你给我拿走的那些钱怎么散出去的，都在这个本上记着的。”
“他们从明天开始收货，我们后天就能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