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送完货回到家。
家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林凡，你家里我都给收拾干净了，今晚我再去二姨家住一晚上，明天就回去了！”
张红解开围裙，有些疲累地站在林凡面前道。
林凡点点头。
年关岁尾，他也知道留不住大姨姐。
“行，明天走时来我家一趟，我这给爸妈准备了一些年货，你给捎回去！”
“知道，小霞跟我说了！”
说罢，她又去了外屋，开始忙活晚上的饭。
林凡家里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晚饭做着也不费劲。
大姨姐出去以后，林凡从怀里掏出今天的收入。
加上之前留在家里的，又快五千了！
“小霞，这两年咱也没怎么回过娘家，现在你身子不方便，今年年前咱就不回去了！”
“我想着等大姐走的时候，给她拿一千块钱，也算咱们两个孝敬老丈人丈母娘了！”
张霞抿着唇，眼角湿润了。
虽然已经是八十年代初，但很多老旧习俗还是没有改变。
女人嫁入夫家，没有极恶劣情况不会离婚，赚的钱也都要留在夫家。
林凡给娘家送些年货她本就知足了，现在又要送去那么多钱。
她抽了抽鼻子，直接扑进林凡怀里，低声抽噎着。
“好了，不就是给点钱嘛，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安慰了张霞许久，他又道：“另外，我准备明天去隔壁镇上看看我姐，你也知道，我们这一代我就这一个亲人了。”
“我跟你一起吧！从打嫁进你家，我也只是在结婚那天见过大姑姐。”张霞懂事地说。
林凡欣慰地抹了抹她的头。
隔天一早。
林凡把年货装上车，又拿出一沓大团结塞进张红手里。
“姐，这些钱你带回去，小霞月份大了，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她折腾不动，今年我们就不回去了！”
张红怔了一下，反手就要把钱推回来。
张霞也适时走上前，把钱往张红怀里塞了塞。
“姐，回去告诉爸妈，我在这挺好的，让他们不用担心，等孩子生出来以后，我们再找时间回去！”
“行吧，钱我替你们转交给爸妈！”张红没再推脱，揣上钱赶着驴车走了。
她前脚一走，林凡后脚出了门，跑去二姨家。
没一会，驴车又被他拉来了。
“林凡，要不过完年我们也去买个驴车吧，总去二姨家借驴车太麻烦了！”
“行，过完年咱就去看看！”林凡应了一声，把给大姐的年货装上车。
他带着张霞母子一路摇摇晃晃，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隔壁镇上了。
今天是罗湖镇大集，十分热闹。
林凡赶着驴车在马路上缓慢走着，路边的摊位上卖什么的都有。
偶尔见到个新奇玩意，他也会停下车给张霞母子买回来。
不知不觉，又花了二三十块钱。
在大集上又晃了半个小时，他们来到大姐家。
一进门，迎面撞上怒气冲冲出门的姐夫刘成。
刘成低着头没看前面，一头撞在驴车上，揉着脑袋就要开骂。
“没他妈……”
话刚出口，他见来人是林凡，表情陡然一变，笑着道：“小凡来了，快进来！”
随后，他回头冲屋里喊道：“娟子，小凡来了！”
不出几秒，房门立刻被推开，大姐林娟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看来人是林凡，她抽了抽鼻子，挤出一丝笑容：“小凡，快进屋吧！”
说话间，夫妻二人都注意到了车厢里坐着的张霞母子。
“这是弟妹和大侄子吧！从你结婚以后再没见过，这要冷不丁在外面遇见了，我都认不出来！”
林娟又和张霞寒暄了几句，扯着张霞和俊俊进屋了。
刘成也打算跟着进去，却被林凡拉住。
“姐夫，你进去干什么？跟我卸货！”
“卸什么货？”刘成一头雾水。
林凡直接掀开盖在驴车上的毡子，鱼、鸡、大块猪肉还有一些新鲜蔬菜铺满了半车厢。
“这些都是给你们拿的！”
刘成愣住了：“小凡，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啊，你自己拿回去吧！”
林凡立即摆摆手：“你小舅子我现在日子好过了不少，给你你就留着！”
说着，他往屋里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了许多：“刚才我看我姐哭了，咋回事？你又犯驴了？”
“哪有！”刘成抽抽着脸，长叹一声，“这事儿也不怪我，秋天农忙以后，镇上王老拐找我去帮着干了点活，说好了年前结账，结果前些天他去耍钱，把给我的钱输了，跟我赖账说要年后给！”
“原本我计划着他给我结了账，我家还能过个好年，谁承想……唉！”
刘成丧气地叹息一声。
王老拐这个名字林凡听过几次，是个老流氓，当初因为调戏人家媳妇，让人打断了腿。
“姐夫，你真是糊涂啊，王老拐什么人品，你还能信了他的话？”
“我这不也是听他给的高，一时没想那么多。”
“他欠你多少？”
“一百六。”
林凡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事你先不用急，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吧，看你刚才想要拼命那样，幸亏我来得巧，要不你说你把人打了，留我姐和我外甥孤儿寡母的在家过年，你心里好受吗？”
刘成攥着拳：“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为了给他干活，我搭了整整四个月，要不也不至于这么难！”
“行了，别说了，先把东西送屋里去吧！”
两人把车上的货全都搬进屋里。
等他们搬完，又一起去了里屋，和林娟她们聊了一会。
“娟子，小凡行了，给咱家送了不少年货，今年过年不用担心了！”
刘成笑意盈盈，对林凡那是大肆夸赞。
林凡也趁机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
“姐，你家情况我都听姐夫说了，你们别慌，王老拐那边回头我想办法，他欠咱家的钱必须讨回来，这些钱你拿着过年！”
林娟愣住了，她看看林凡，又看看张霞。
张霞面容十分淡然。
“小凡，小霞，你们这是……”
张霞适时搭腔：“姐，这是我和小凡的一片心意，爸妈走得早，现在小凡就你一个亲姐了，我们日子好过当然也不能落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