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贸商场出来，张霞眼中含着泪花。
“林凡，我们去菜市场买些菜就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么花钱了！”
林凡也没生气，笑着道：“小霞，从你嫁给我那天开始，你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生活，我现在有钱了，当然要让你开心一些！”
“年后你就要生孩子了，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听听音乐也能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
张霞抽了抽鼻子：“我哪有那么矫情？再说我又不是没生过！”
“这和生没生过没关系！只是我想对你好一些而已！”
看着林凡那张认真的脸，张霞心头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过自家男人会这么体贴。
毕竟这个年代，很多女人还保留着老一辈的思想。
尤其是他们农村里，都讲究以夫为天。
谁家男人不打老婆就已经算是好男人了！
一家人又去了一趟菜市场。
这次不是进货，林凡买的东西自然少了许多。
经过那些摊位，看他和老板们嬉笑沟通的样子，张霞也十分动容。
近些天来，真是苦了当家的了。
往车上堆了一箱香蕉、一箱苹果、一箱橘子还有八条鱼、其他新鲜时蔬两箱，盐醋酱油之类的调味品也装了一筐。
一家三口终于踏上回家的路。
林凡拖着爬犁，张霞和俊俊坐在后面盖着大被，一路上有说有笑。
林凡忽然觉得天下间最甜蜜的事或许也就如此了！
一路走走停停，张霞几次要求下来帮他拉爬犁都被他拒绝了。
等他们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林凡赶忙将这些东西搬去西屋。
“俊俊，这段时间想吃什么就随时过来拿，现在咱家条件好了，不用什么东西都留到过年！”
“嗯！爸爸最好了！”俊俊蹦起来，捧着林凡的脸猛地亲了一口。
林凡心都要化了。
回想上辈子，就是今天晚上，张霞和俊俊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冰窟。
那时候，自己还在号子里面蹲着，没有亲眼见到两人的尸体。
但就算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被淹死的人面向都很难看。
如今，老婆活着，俊俊还能蹦起来亲他的脸。
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小霞，你先在家等会，我给二姨送些东西过去！”
这次他故意多买了不少年货，也是为了给二姨分一些。
倘若这几天再有时间，他想要抽空去看看姐姐。
姐姐嫁去旁边镇子上，已经快一年没见了。
上辈子姐姐也为他操心了一辈子，在他出狱前几年得重病死了。
好在姐夫对姐姐还算不错，虽然有时候脾气臭了点，但从来没动过姐姐一根手指头。
年后要是大干一场，也可以把姐夫一起拉着。
能带起来一个算一个！
他一边惦记着，一边分好了年货，拉着爬犁又去了二姨家。
二姨看到他又送来这么多年货，连连把他往门外推。
“小凡，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二姨就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东西，你都拿回去给俊俊和小霞吃吧！”
“二姨，你就别推脱了，以前你那么照顾我家，我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霞也是知道的，你就留下吧！”林凡拎着年货，直接撞开二姨家房门，把东西放进屋，转身离开了。
“小凡……”
二姨追了几步，见林凡走得匆忙，只能叹息一声。
看着屋子里堆放地如同小山一样的年货，她扯起嘴角笑了。
……
翌日，小年。
照例要放鞭炮吃饺子。
张霞早起拉着林凡去村头李四伯家买了四十斤猪肉。
提着猪肉回家的路上，林凡猛然想起一件事。
今年夏天，老岭后山沟开挖国防隧道，施工队是从宁区那边招来的，清一色的回族人。
大雪封山，那些人又不了解路况，估计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要是能弄些羊肉送进去，岂不是赚大发了？
正好他们村上有养羊的……
到了家，林凡匆忙喝了口粥，手心朝上。
“老婆，给我六七百块钱！”
“要钱干什么？”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张霞有些不敢给他钱。
“当然是用钱生钱了！”
他把自己的打算跟张霞简单说了一遍，张霞才打开腰包，从里面数了七百块钱出来。
“省着点花，我们手里就剩不到一百块了！”
“放心吧，今晚至少给你带回来一千！”
说罢，他拖着爬犁出去了。
老岭村后山沟的路跟去老岭村差不多。
甭管汽车还是驴马牛车，只要是带轮子的就过不去，只能自己一点点拖着走。
他拖着爬犁来到村口王茂盛家。
王家养了十四五只羊，算是村里的养羊大户了！
“王叔，给我装四只活羊！”
王茂盛从家里出来，看是林凡，立刻笑了出来。
“小凡啊，快来屋里坐！”
“王叔，坐就不用了，你帮我装四只活羊，我现在要拉走！”
王茂盛没有立刻行动，脸上还带着一丝犹豫。
“王叔，怎么了？”林凡不解地问。
王茂盛舔舔嘴唇，笑着道：“那个……小凡啊，王叔不是信不过你，但这是四只羊啊，你……最好还是先把钱给了！”
林凡怔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来：“还以为多大事呢，行，上完称就给钱，你放心吧！”
有了他的话，王茂盛乐得开怀。
今年从打入冬以来，他一只羊都没卖出去。
眼看就要没法过年了。
林凡突然要买四只羊，过年前一下就出来了。
称了四只羊，他回到林凡身边。
“小凡，四只羊一共421斤，早上刚喂完草料，叔给你摸个零，就收你四百块钱吧！”
记忆里，这时期的羊肉价格在2块钱左右。
生羊的价格要在此基础上打对折。
王茂盛要这些倒也算合理。
他点出四十张大团结交给王茂盛。
王茂盛清点了一下，谄媚地笑问：“小凡，你这些羊要送去什么地方啊？”
“没想好呢！想拉去各个村里走一圈，要是有买活羊的，填个十块八块就卖出去！”林凡含糊其辞。
王茂盛挺着脖子：“小凡，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现在咱们村里谁不知道你有钱了！就昨天那一上午，估计没个几百块钱都下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