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舌头!
王夫人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急忙求饶,“端王妃饶命!太子妃,您快救救我啊。”
她上前扒拉着沈箬琳的裙摆。
沈箬琳略显厌恶地将自己的裙摆抽了出来,皱眉道:“我救不了你,这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啊?太子妃……”眼看着两个家丁就要上前将她抓起来,她像一条狗似的,爬到了沈嘉礼的脚边去,“端王妃饶命,我知道错了。”
“哦?”沈嘉礼眼尾扬起一抹肆意的弧度,带着点儿说不出的妖娆和妩媚,“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偷走妗如的腰佩?”
“偷?”
“不是吗?难不成,还是妗如自己送给你的?你可不要说谎哦,要不然,可不只是拔舌头那么简单了。”她的声音明明轻轻柔柔的,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可话语里流露出来的冷意简直比这天气还要令人胆颤。
王夫人朝着身后的沈箬琳看去。
沈箬琳显得有些不悦,“你看着我做什么?这可不关我的事。”
却见王夫人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买通景王府里的人,这腰佩,可是从太子妃那里得来的……”
沈箬琳没想到王夫人当真敢反咬自己一口,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你当真是癫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王夫人咬牙,“我没有癫,我说的都是实话。端王妃,您只要稍加调查,就能知道,景王妃的腰佩,实际上是她身边的丫鬟偷的。”
其实这一点,沈嘉礼早就知道了。
腰佩出现在王夫人身上的当晚,许妗如便开始对身边的人进行了盘查,不难查出源头。
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许妗如一直没有处理那手脚不干净的丫头,只是派人暗中盯着,以免再生事端。
现在倒是不怕了。
王夫人朝着沈嘉礼叩头道:“端王妃,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的,你要相信我。”
沈嘉礼看着沈箬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爬上了沈箬琳的后背。
她这回算是被沈嘉礼压得死死的。
“沈嘉礼,你会听信这么一个说话前后矛盾的人吗?”
“那倒也不是不行。”沈嘉礼故意掐着下巴,“她这些话,要是在皇上面前说,不管是真是假,终归都能掀起一番波澜的吧?”
太子本来就禁足在东宫了,如今又捅出这档子事儿来,岂不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到时候,德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然不会让他们沈家好过。
想到这里,沈箬琳便心一揪。
不过,沈嘉礼却忽然摆手,“好了,拖下去,舌头拔了吧。”
“啊?!”王夫人拼了命地挣扎起来,“为什么?!端王妃,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你百般变卦,谁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沈嘉礼耸了耸肩。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墙头草。
当然,不是唯一。
王夫人就这样被拖了出去,沈箬琳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着沈嘉礼的眼神有些呆滞。
“你为何要帮我?”
“都是沈家人,何必赶尽杀绝?”沈嘉礼扯了扯嘴角,“沈家没落,难保我不会受影响。何况,这盘棋,已经成了定局。”
谢襄此为,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想要登上皇位,只能谋反。
但不管是在内还是在外,他都没有谋反的条件。
沈箬琳攥紧了拳头,“只要太子没死,我没死,就还不是定局。”
的确如此。
毕竟这本书最大的主角就是沈箬琳了,她要是死了,肯定后面的剧情是没办法推进的。
沈嘉礼示好沈箬琳,也是为了给以后留后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于是,她并没有反驳沈箬琳的话,只道:“那就希望你日后能东山再起了。太子妃,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自己的事业和成长上,你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当时的沈箬琳还并不能完全体会沈嘉礼的话,只瞥了她一眼,便甩袖离去。
周臻这才站起来,挪到了沈嘉礼身边,看着沈箬琳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太子妃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不会。”沈嘉礼叹息,“但我们也弄不死她。”
既然如此,还不如和平相处。
周臻苦笑了一声,“这腰佩得还给景王妃了。”
她展开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白玉腰佩,虽然颜色有些暗淡了,但她依旧小心翼翼地捧着。
“嗯。这王夫人一家,我也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此后,京城便没有了这个知府同知,也没有了这个王夫人,好像瞬间蒸发了一样,而且无人问津。
沈箬琳拖着疲惫的身子好容易回到了寝殿,正想上床休息一下,却赫然发现德妃此时就坐在自己的床边,眼神犀利,如火,如刀。
“去杨府了?”
“嗯。”
“可有什么结果?”
“……没有。”
“没有?”德妃轻哂一声,忽而声音急转直下,直入深渊,“你倒是好意思说!若非你愚蠢至极,将不加核实的消息告知太子,太子也不必变成这般模样!”
“德妃娘娘,都是臣妾的错……”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德妃词严厉荏,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满腹恨意,“如今出了事儿,自然该你自己去承担。”
“啊?”
“怎么?”
“德妃娘娘,臣妾不明白。”
“只要向皇上表明,太子对此一概不知,所有过错都是你一人造成,太子马上就能出来了。”
“皇上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求情。”
“你不是求情,你是在顶罪。”德妃十分认真地纠正了她。
沈箬琳一张脸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
显然,她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德妃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就像是一把厉箭,“怎么?你身为太子妃,如今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得?”
“真是因为我是太子妃,才要慎重考虑。”沈箬琳不慌不忙,“比起我,住在浔阳殿的霍雨燕,恐怕才是最适合顶罪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