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偷当真是破皮无赖,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他故意朝着那蓝袍男子扮起鬼脸,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来啊,你有本事你打我啊,你要是不打我,说明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你……”蓝袍男子有些被激怒了,险些丧失了理智,拳头几乎就要过去了。
还在这蓝袍男子激动了,但沈嘉礼还能保持镇定,及时拦下了他。
“你要是这一拳真打下去,那可真是遂了他的意了。”
毕竟方才那小偷偷东西的时候,只有谢劭和沈嘉礼两人瞧见,证据不足,而且物品没有丢失,严格算起来,倒也不算偷。但这蓝袍男子要是真的打下去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打人了。
蓝袍男子气得咬牙切齿,可一想到沈嘉礼的话,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他恶狠狠地盯着那小偷,冷声问道:“难不成,就这样让他走了?”
“当然不可能拉。他犯了错,自有人来管。”沈嘉礼勾唇一笑,看向谢劭,故意说道:“报官吧。大周自有律令,会妥善解决好这事儿的。”
听到这话,那小偷明显慌了。
他的身体开始挣扎起来,“不,我不要,你们冤枉了我,报什么官?”
沈嘉礼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既然你说是我们冤枉了你,那你必定也有很多冤屈吧,诺,正好,去衙门跟青天老爷好好说一说。”
小偷挣扎得更加剧烈,“一看你们就是富贵人家,这县衙里的县太爷肯定是向着你们的,我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你们?”
沈嘉礼依旧笑眯眯的,犹如温润的春风,“既然如此,那我们公开庭审,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反正这会儿沈嘉礼说什么都要带他去报官。
那小偷终于是熬不住了,哭丧着一张脸朝沈嘉礼求饶,“姑奶奶,我知错了,我就不该招惹你们,你们放过我吧。”
沈嘉礼故意歪着脑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偷见状,开始打感情牌,“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偷东西的,只是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和十几岁的孩子要养,实在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这话,其实已经在承认自己偷东西的罪行了。
实际上,他已经是这条街的惯犯。
若是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认,恐怕他早就不知道被抓进衙门多少次了。
他知道自己劣迹斑斑,断然是不敢轻易冒险的。
沈嘉礼勾眉,嘴角轻挑起邪肆的弧度来,不由得轻哼一声,“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小偷垂着嘴角,“我要是承认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沈嘉礼掐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我考虑一下。”
的确,现在主动权是掌握在沈嘉礼手里的。
小偷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此时蓝袍男子已经忍不住,直接挥舞一拳过去了。
只一下,那小偷的脸上便瞬间出现了一片青紫。
小偷顿时气愤不已,“你们怎么这样?!说好的放过我呢?”
沈嘉礼摊了摊手,表示无奈,“我跟他可不认识。我说了放过你,他可不一定愿意。”
她扯了扯嘴角,哭笑了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酒和小菜刚刚上桌,她可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品尝,便被这事儿耽误了功夫。
这会儿她可要好好享受了。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很是满足地喝起酒来。
蓝袍男子将小偷暴打了一顿,出够了气之后,才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喘气,慢慢冷静下来。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倒了一杯酒,朝着沈嘉礼的方向过去。
“今日,多谢夫人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蓝袍男子举着酒杯的手已经停在半空中有一小会儿了,沈嘉礼也只是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要回敬的意思。
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蓝袍男子便出声开始强调自己的身份了,“夫人,在下黄学,乃是此次进京赶考的考生。来日,必定报答。”
他本以为报出自己的姓名,对方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谁知道眼前两人眼皮子都不抬,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沈嘉礼只是微微侧过头去,“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
黄学有些失了面子,但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不依不饶地问道:“敢问夫人,您和这位官人,身居何位?来日,我也好……”
“说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嘉礼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黄学。
黄学被沈嘉礼一瞪,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继续纠缠。
但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他很不爽。
连太子都将他奉为座上宾,眼前这两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端王夫妇,竟然这般傲慢。
于是,方才的感激之情,全部消失殆尽。
他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自顾自喝酒去了。
而谢劭和沈嘉礼的确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享受完美酒佳肴之后,沈嘉礼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跟着谢劭慢悠悠地离开了酒楼,朝着端王府走去。
“据说这黄学乃是这一批考生之中,最有希望得中状元的,接下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你觉得,此人如何?”
“有些气性。”谢劭淡淡落下四个字,不褒不贬,脸上也没有任何神情,叫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你看好他吗?”
“有些自傲,也冲动。日后,许能凭着本事爬上高位,却坐不长久。”
沈嘉礼跟着点了点头。
她记得当初看书的时候,可不曾看过黄学这个名字,想来,多半也只是个路人甲罢了。
既然是路人甲,也没有必要那么在意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宋慕斯。
她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远方。
也不知道现在宋慕斯怎么样了,被谢襄挖去做幕僚了没,他们是否还有机会把宋慕斯再挖回来……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生出几分惆怅。
谢劭察觉她的神情,不免挑眉,“怎的?想插手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