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房间内。
谢闻和谢劭相对而坐,两人默默无言。
谢劭冷着脸,听完了谢闻的滔滔不绝。
“所以,这就是你来大白天打扰我的原因?”
谢闻缩了缩脖子。
想着这事儿是皇嫂推的,在皇兄这里总有几分面子吧。
他实在是坐不住,不管干什么只要找点事儿就行。
谢闻最终还是决定就赖在皇兄这里了。
“皇兄,皇嫂说你是那个兜底的人,所以你一般做什么呢?”
谢劭不说话,自己对棋盘。
谢闻想了想,执起旁边的白子,正要落下,手腕却被谢劭打了一下。
他没忍住疼得叫出声,只好将白子放回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整整一下午,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谢闻坐在对面扭来扭去,却像是跟谢劭杠上了一样,怎么也不肯走。
终于到了下午,属下过来汇报,说是跟郑旺街头的人又眉目了。
谢闻彻底送了口气,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他的生命力就消耗不少。
“皇兄,我走了。”
谢劭终于舍得从棋盘中抬头,看着谢闻,说出了这一下午的唯一一句话。
“学会了么?”
谢闻:“?”
“什么?”
什么学会了吗?
学什么了?
他又教什么了?
谢闻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可查奸细的事情耽误不得,他只好将疑惑放在心中,想着有机会了再来问。
“说说看,到底什么情况?”
汇报的是大刘,大刘朝谢劭远远行礼,以示尊敬。
再跟着谢闻出去,“回殿下,属下派人跟着郑旺,一下午,他就呆在队伍里,哪里也没去,到处跟人说话,晚上被王爷请酒的事情,引得其他人羡慕不已。”
“不过到了酉时,他借口买礼出门,实际上去了一家茶楼,待了一刻钟出来,属下派人跟去茶楼,却并没有发现异常,那账本仍旧在其手中,并未交付出去。”
“之后它按照正常行程,去买了礼,如今正往约定的地方去。”
大刘询问谢闻,“殿下,是否需要派人详查那茶楼。”
谢闻一时间摸不定注意。
按照大刘的汇报,郑旺或许只是走路可了,进去歇一歇脚,毕竟他们派人去看过,茶楼并没有异样,账本也在手中,说明这里并不是交界的地方。
可是此地重要,若是耽误了事儿,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谢闻犹豫着,转头看着大刘,恭敬的等着他的指示。
他又是一心虚。
不过谢闻不是那种固执爱面子的人,便问道:“你在皇兄手下做事,这种情况应当遇到过不少吧,如果是皇兄,他会让你怎么做?”
大刘想了想,回道:“殿下,这茶楼得茶,不过他去茶楼,可是却没有交接账本,只能说明那茶楼或许与正望有联系,却并不紧急。”
“如果您判断,眼前最重要的是任务,那便可以忽略茶了,到时候派人暗中查探便可,不必打草惊蛇,只需要派人在外人安插些人,若真有问题,迟早会暴露。”
谢闻看他熟练的样子,问道:“皇兄从钱都是这么处理的?”
大刘:“也有其他办法,不过这是最常用的。”
谢闻也摸不定主意,可一想,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抓住军中的奸细,自然附和大刘所说的情况。
“行,那便按照你的方法办,那茶楼,派人看着些。”
大刘:“是。”
谢闻了自己常来来的包房,里面已经做了许多人,见到谢闻,一个个都起身行礼,嘴上说着满满恭维的话 ,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
谢闻不是觉得这样的场面十分热闹,他自己也很享受,可今日心中装着事,对着虚假的繁荣,莫名有一股厌恶。
这里边的每个人他都不知道请过多少回,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笑脸相迎,却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藏了北姜的奸细。
只要这么一想,他便胃中不适,莫名有一股反胃。
“请坐。”
嘴上这么说他还必须装着欢迎之至的样子。
“不必客气,大家不用在意我的身份,在这里,都是军中将士,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而我身为皇子,更是要以身作则。”
他斟酒,爽快道:“敬英雄!”
众人回敬,齐声道:“敬英雄!”
渐渐的,酒席便开始了。
大家都知道他今日亲自请了大刘和郑旺,对于三人的亲近,并不抱有异样。
甚至许多人见风使舵,过来和郑旺大刘喝酒。
大刘为了放松敌人警惕,来着不惧,可实际上他杯中的酒已被偷偷换成了水。
被十几人轮着敬酒,大刘渐渐醉倒,靠在郑旺身边。
“刘哥?”
“刘哥?”
郑旺拍了拍,发现人没反应。
终于摆脱了大刘,他可以看着这个机会放心办自己的事情了。
郑旺刚借口尿遁,却被一直在上面注意他的谢闻拦住。
“你……”谢闻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郑旺的名字,“你姓郑是吧?”
郑旺心底一沉,面上却很稳,“劳殿下惦记,小人郑旺,给殿下请安。”
“客气了。”谢闻摆手,又好奇道:“今日难得设宴,刘侍卫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你怎么今晚滴酒不沾?难道是觉得本殿下招待不周吗?”
郑旺手一抖,眼底快速转动。
“非也,实在是小人前两日刚好受了伤,如今伤口未愈合,大夫不能饮酒。”
谢闻点点头,他自己也喝了点酒,人家上带着红晕,随挥手,听到郑旺的话,以为他是在前两日迎接北姜使臣的时候搞了些小摩擦受得伤,嘴上叫嚣着敬英雄。
最近北姜使臣在军营,可是大受欢迎,不时有大齐的将领,找人过去切磋,有输有赢,赢了立马就有奖励,输了便会让其他人找回场子。
这是在大齐的场子,自然赢多输少,北姜就来了这么几人,没多久就不堪重负,还向长广王反应。
长广王只做不知,问的多了,就挑衅北姜那群人,问他们是不是怕了。
那自然是不能怕的。
一时间,或许是察觉到长广王没有说出的鼓励,去挑战的人更多了。
郑旺拿这个当借口,自然被人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