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着听着,沈嘉礼觉得不对劲了。
那说书先生在说爆炸案的事情,可他却将所有的线索都往质子头上带。
言语之间对待北姜的质子,不屑又贬低,将人贬的一无是处。
偏偏因为家国仇恨,堂下听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书先生越讲越激烈,堂下的喝彩声也越老越响亮。
沈嘉礼总觉得要出事。
大齐与北姜如今并不是敌对关系,而是即将联姻的同盟国。
朝廷不会希望看到一个说书先生,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散播家国仇恨。
沈嘉礼猜想的没错。
很快就有衙门的人过来,将说书先生带走。
人走后,掌管出来道歉,说打搅了诸位客人的好心情,那说书先生的事情已经被解决,让客人们受惊了云云,后又承诺今日茶水全免,这才压下去客人们的不满。
沈嘉礼想也能知道掌柜心中的怨气。
衙门突然闯进来他们也很懵好吗,二话不说将人带走,掌柜的不仅要陪看客们,还要给咱们的人赏钱。
没有比这个倒霉的事情了好吗?
沈嘉礼乐呵呵的看楼下掌柜转身耷着脸,轻笑一声。
又回了王府。
谢劭最近很忙,爆炸案的事情让他每一天都很疲惫。
基本上是倒头就睡,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亲密时间了。
她以为今日也是如此。
可没想到回到王府的时候,男人竟然悠闲地在喝茶。
“王爷?”
沈嘉礼喜滋滋跑过去,挨挨蹭蹭的非要做到男人身边。
谢劭斜眼看了她一眼,身体一动不动,可眼神明显很受用,享受着妻子别样的按摩。
“王爷,今日怎么得闲,难道是爆炸案调查的有结果了。”
谢劭:“嗯。”
沈嘉礼说话,便没有再用身子挤他,男人有些遗憾。
他转过头,“的确有些进展。”
沈嘉礼:“应该和质子没有关系吧?”
谢劭看她一天天往出跑,忙活着去给周家帮忙,还以为她不关注自己这边的事情,没想到妻子这小脑瓜,转的比手下快多了。
他点头。
“不错。”
“质子为了证明清白,甚至自愿再拿出百匹马来证明自己合作的诚意。”
沈嘉礼:这句话,她只能挑挑拣拣的信。
尤其是那什么鬼的自愿。
“那查到凶手了吗?”
“有线索了。”
沈嘉礼:“是跟今日抓的说书先生有关吗?”
面对谢劭略带困惑的目光,沈嘉礼得意道:“是的没错,我会算命。”
男人嘴角勾起,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当时你就在茶楼吧。”
沈嘉礼:“咳。”
她撇过头,不肯说话。
谢劭头埋在她脖间,滚谈的气息让沈嘉礼呼吸急促起来。
“咳。”
这声轻咳不同于刚才,软绵中带着些许躁动。
谢劭却忽然不动了。
男人抬起头,看着天色,一脸可惜。
“还早呢。”
又低头,对着晕晕乎乎的沈嘉礼挑眉,“是吗?”
沈嘉礼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思考,便也跟着点头。
谢劭这边轻松,可被追到尾巴的两个人却慌了。
红衣男子将圣女叫到身边,直接就删了巴掌。
“端王府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难道你不想要自由了?”
圣女捂着肿起来的半张脸,垂眸,眼睫恰到好处的落了一滴泪,将落未落,格外令人怜悯。
可实际她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情绪。
这眼泪只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被掌控,而做给红衣看的。
红衣果然语气缓和了许多,没有再多为难圣女只是问起了原因。
“主上,那小翠不知为何,出去见了一次哥哥,属下与她有过接触,可说的好好,小翠进了王府之后却像是失去了踪迹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至于端王府,属下实在没有能力渗透进去。”
“因此也无法仅通过只言片语控制小翠。”
红衣头疼。
他从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端王竟成了他路上最大的阻碍。
明明这些年他在暗中观察,端王的情绪丝毫不受控制,所有人都恐惧他。
可实际上这种人也是最好控制的。
却不知道如今哪里出了问题,他越来越预测不到端王的行动迹象。
看来还得他亲自出手。
“你找机会,将小翠亲自带到我身边来,我要见她一面。”
圣女默。
“是。”
她转身下去,却听红衣道:“这次的事情你没有办好,你可知道你的自由又要延后了。”
圣女闭上眼。
“能为主上办事,是属下的本分。”
红衣意味深长,却只道:“下去吧。”
圣女走后,红衣也没有多做停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
“五皇子殿下已经等您很久了,请随属下来。”
红衣沉吟点头。
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急迫,可因为心中有事,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
等见到谢襄,却发现对方悠闲的在品茶,甚至旁边还有怜人奏乐。
红衣见状冷哼一声。
“翊王倒是好心情。”
他甩袖坐下。
谢襄让他稍安勿躁,又调侃道:“往日总见先生你无论遇见何事都是那平静模样,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您的谋算之中。”
“如今倒是少见的慌了神。”
红衣绝不肯承认自己心中焦急,矢口否认,“翊王都不急,我又急什么,若端王真查到什么线索,肯定是先查到你这里,到时我早消失了。”
“而你……”
红衣脸上戴着面具,可眼底透出的情绪满是冰冷。
“不急。”
谢襄淡然的看向旁边,微风吹动旁边的竹林,主页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定律,是急不来的。”
红衣看他真的淡然,心里也受了影响,便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解决面前的危机?”
可谢襄却不欲多说。
他盯着红衣的面具。
“我们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竟然从没机会见到先生面具下的模样。”
“说不准什么场合我们都遇见过,可我却认不出,那多失礼。”
红衣定定看回去,半晌才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