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沈嘉礼。
她慌忙爬起来,就被身边已经清醒的谢劭抱在怀中。
“没事,没事,你继续,本王去看看。”
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怀抱,沈嘉礼稍稍松懈。
却也没有如他说的一般继续睡觉。
“王爷,城东发生爆炸,看方位,离北姜质子的居所非常近。”
北姜质子?
最近事情忙,除了那一次偶遇,他几乎没有在京城听到任何关于那个质子的消息。
在加上这两日被王夫人的事情扰乱心神。
沈嘉礼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
她看了谢劭一眼。
男人面带安抚,“我去看看,你在府里呆着,有消息我会让大刘传话。”
沈嘉礼点头。
夏暖很快被叫进房间,守在沈嘉礼身边。
“王妃,您歇一歇。”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沈嘉礼看了漆黑的天空,寥寥几只星星挂在天空微微闪烁着。
沈嘉礼没有去躺着,而是披着外衣站在窗前。
忽然,天空又是一声骤响。
这次沈嘉礼看到了爆炸的过程,暗夜里忽然爆发出一阵红光,那一瞬间,暗夜被照亮,木制的房屋砖瓦被爆炸的力道带的飞上了天。
沈嘉礼拿着窥筩,清楚的看到了居民被炸飞的残肢。
她猛的扔掉窥筩,连连后退。
夏暖收了她的窥筩,安抚着主子。
“王妃,还是歇歇吧,奴婢给您煮些汤。”
这一次,沈嘉礼没有拒绝。
虽然躺在床上,可后半夜她并没有入睡。
她似乎能听到城东居民,惊恐的尖叫声。
沈嘉礼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谢劭还是没有消息。
夏暖看到沈嘉礼眼底的黑眼圈,目露担忧。
沈嘉礼却并不在意,只吩咐道:“让管家去城东看看情况,开服拿物资去救助被炸毁的人家,另外,从现在开始府内戒严,采买三日一次,非王府人士,一律不许进入,进出往来,严查身份。”
“是。”
站在下首的管家领命。
待他走后,夏暖看到沈嘉礼蹙着的眉头,劝道:“王妃,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您歇一歇吧。”
“好。”
沈嘉礼也不喜欢自己这种一出事便焦虑的状态。
因此,夏暖一说,她便应了。
给沈嘉礼盖好被子,看主子的神色依旧凝重,夏暖便开解道:“王妃或许只是出了意外,府上戒严示好,可万一无事,岂不让别府看我们笑话,说王府胆小怕事。”
沈嘉礼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只要活着。
“让侍卫都打起精神来,等这件事过了,每人奖一月月银。”
“王妃良善,奴婢这就去吩咐。”
夏暖走后。
沈嘉礼躺了半天,又爬起来,坐在窗前看着城东的方向,闭上眼睛便是昨日那被炸飞的残肢。
她双眸颤抖,手指在桌面蜷缩,半晌,才冷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再看不到任何情绪。
而另一边,前去现场调查的谢劭,一脸冷静的跨过尸体。
走到京兆府尹面前,昨日出事,府尹是最先到达现场的。
看到谢劭,府尹才应付完谢襄,这会儿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王爷,质子安全,已经被转移去另一处。”
“现场也在戒严,正在救助周边居民。”
谢劭点头。
“可调查到事故起因?”
府尹一听就头大,“回王爷,现场并没有可疑人出入,只能从炸药的残渣入手,在大齐,能找到这么大规模炸药的,只有京畿营城防军,锦衣卫已经去调查,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嗯。”
谢劭点头。
京兆府尹一连被两个人质问,此时冷汗连连。
谢劭蹙眉,离远了些,正想说什么,大刘在身后道:“王爷,皇帝宣您进宫。”
“知道了。”
看着谢劭远走的声音,京兆府尹松了口气。
这位端王,果真与传说中一样可怕。
他真不知道整个京城那宠妻之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该不会是谢劭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故意作秀吧。
府尹脑子一团乱麻,倒是有空关心端王的内宅之事。
“大人?”
“大人?”
府尹回过神,发现手下正不解的看着他。
府尹长呼一口气,“怎么?”
“那边有个七岁的小孩被压在屋檐下,之前还能听到微弱的求救,现在已经没有声音了。”
府尹忙擦一把汗,胖胖的身子抬腿就跑。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是。”
属下一溜烟跑了,府尹跟在后面跑掉了一只鞋,也没停下来去救人的脚步。
而这边,谢劭在宫道之上,遇到了谢襄。
对方似乎专门等在这里。
看着谢劭一脸疲惫,脸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抹了灰黑,衣服上也满是褶皱。
谢襄诧异的看了眼,又关心道:“六弟,虽然父皇叫得急,可以总有换衣裳的时间,你这个样子去平白叫父皇担心,不如先去偏店梳洗一番。”
谢劭冷声拒绝,“不必,父皇有急事,衣服何时都能换。”
谢襄听此,不再劝告。
谢劭随谢襄一同进入大殿。
皇帝正在看奏折。
最近这段时间皇帝的身体稍稍好转,身体好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那多疑的性子也被暂时按下。
“见过父皇。”
皇帝幽幽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捂着嘴先咳了一声,这才缓缓道:“老六来了。”
谢劭没有说话。
皇帝说道:“正好老五也在,昨晚的爆炸你们二人发现最快,朕看这事儿就交给你们。”
谢劭看了眼谢襄,沉吟片刻,说道:“给六哥就好,儿子最近在吃药,爆炸物有害身体,儿子不想离得太近。”
皇帝一听说老六在吃药,身体前倾,有些焦急。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翻谢劭,看他气色还不错,这才嗔道:“你这小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每年春秋变季再到入冬,都让人担心,这都多久没犯病了,怎么又吃药。”
皇帝怕谢劭还有什么隐疾。
立马吩咐,“去传太医。”
“慢着。”
谢劭忙阻止,面上一脸难色。
皇帝沉下脸,“你这是何意,难道还觉得父皇请太医是害你?”
“还是说,这事根本就是你的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