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周大人先是惊讶，又微微仰头，好笑道：“你？你要跟我和离？”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没错，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便和离吧。”
其实合理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很多年了，可总是迈不出那一步，每当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她就会有许多顾虑。
可直到最后一刻，王夫人说出那两个字。
他只觉得轻松，就仿佛破除了千万种障碍，身上被巨石压着的沉重感与窒息感，那么多年令他喘不过气的失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
她挺直了背，抬头，认真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她为此付出二十年时间，生命，心血的男子。
直到今日他依旧不能确定，二十多年的时间他是否将暖热。
身体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一瞬间天地颠倒，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变成了虚幻。
“夫人？”
“夫人！”
身边的丫鬟紧张的搀扶起自家夫人，“大夫，大夫！”
周大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脸烦躁。
“这就是你家夫人的把戏，嗯？”
“先是说要和离，再假装晕倒，想做什么？引起我的同情吗？”
“我告诉你，臻臻的事情我说了算，明天我会亲自带着她向公主请罪，就算是为奴为婢也要得到公主的原谅，若不然，周家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人？”
丫鬟无助的解释，“大人，是真的不认真的晕倒了，没有骗您，还有小姐，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周大人见妻子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反抗自己，脸色由不耐转为狰狞。
他一脚将丫鬟踹倒撞向了旁边的红木椅子，地上一片狼藉，而王夫人因为这一脚也被连带的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鲜血染红了额头，这下子彻底晕了过去。
丫鬟见状，忙大叫起来。
“夫人！夫人！您醒醒。”
丫鬟慌乱无措。
周大人见到这情形，脸色被吓得傻白，他颤颤巍巍的伸过手指，放到王夫人的鼻尖。
感受到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噗通摔倒在地。
“不，不是我。”
“不是我。”
周大人自言自语，而丫鬟还在尖叫。
“闭嘴！”
周大人喊道。
他慌张怕起来，打开门一瞬间，又啪的关上。
“不，不行。”
周大人看着晕过去的妻子，还有在一旁背着他试图救助的丫鬟。
忽然怒从心起，超级旁边的花瓶，直直的砸向丫鬟的后脑勺。
只听砰的一声，丫鬟无声的倒地。
没了那慌乱的尖叫，还有令人头疼的眩晕感。
房间内忽然一片宁静。
周大人似乎才清醒过来，在看到倒地的两个时，他猛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
周大人跪到妻子身边泪流满面的忏悔。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说要和离，我太生气了，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你要说和离，我也不会这么做。”
他不停的自言自语，双手颤抖着，眼底满是红血，额头的虚汗一茬一茬的冒。
窗外忽然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
“小姐，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与夫人商量，她是最关心您的人。”
说话的是周大小姐身边的丫鬟。
不多一会儿又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言语间带着淡淡的仇怨。
“母亲已经够忙的了，我又如何能将这件事拿去麻烦她？”
外面的丫鬟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大小姐打断。
“好了，母亲近来身体有所不适，听涯话说夜间偶尔咳嗽，还是快点走吧，待会儿炖的雪梨该凉了。”
“小姐孝顺，这亲手炖的雪梨，夫人吃了之后必然欣慰，说不定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
“你可真会寻我开心，什么病会被一碗雪梨治好？”
虽然嘴上否认，可丫鬟的话确实让周大小姐开心。
母亲是多年来劳累加上操心，积劳成疾，若这碗雪梨能让母亲心情好一点。
她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房间内静悄悄的，就连门窗也都关着。
周大小姐推了推却没有推开。
“怎么回事？”
她转头，发现院子里所有人都不见了。
周大小姐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母亲？”
“母亲？你在里面吗？”
她扬声道，伸手捅破了厚厚的窗户纸。
扒上去一看，便被里面的景象所震惊。
她拽着丫鬟的衣袖，花费辛斯顿的雪梨汁，被摔在地上。
“快，撞门。”
周大小姐身居闺阁，力气没有丫鬟大，便支使身边的粗使婆子。
“还不快撞门，快点！再晚来不及了！”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可看小姐这么严肃，只好听命。
几个人齐上阵，很快门就被撞开。
“去叫大夫。”
“是是是。”
周大小姐忍不住哭起来。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肯定又是我连累了母亲。”
“发生了何事？”
一道平静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从门外缓缓传来。
“爹？”
周大小姐回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背着手慢悠悠的走来。
她心中闪过疑惑。
“爹，你怎么忽然出现了？”
平时的周大人无论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
今日为何这般反常？
周小姐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可是母亲的情况更为紧张，他来不及细想。
“爹，娘出事了，快去叫大夫！”
“不行还要去报官！”
“这是谋杀。”
周大小姐念叨着，他平时最依赖母亲，可是如今看着母亲倒地，他仿佛一瞬间成长起来了。
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
脑子里那根弦时刻紧绷。
“剩下的人都出去，除了大夫，还有张妈，谁都不准再进来。”
自从上次的马车事件之后，周臻看了很多案卷，他知道如果人一多就会破坏现场。
“报什么官？”
房间内忽然传出一道严厉的声音，是周大人。
“你还嫌自己丢人不够吗？”
“还觉得闯的货不够多吗？”
“一个女孩子张口闭口就是报官，怪不得公主会找你的麻烦，就你这样的，不找你找谁？”
周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