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算,出生在皇家,谁没八百个心眼子,一颗心给你,另外七百九十九可也可以给别人,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只有一直勾着他,让他想着,念着,却吃不到,这样才能彻底将男人攥在手心。”
沈箬林抿唇。
“娘,我听你的。”
“是娘的乖女儿。”
沈夫人心疼女儿一路奔波,很快去厨房,准备亲自给她做一桌饭。
沈箬林看着她娘离开,眉头却不见松开。
刺客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也不敢说,若不是王爷查到,她至今还瞒着,这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亮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让刺客对她死心塌地。
可上次见刺客,那人的冷漠伤透了她。
更重要的是,她怕对方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沈箬林心中惴惴不安。
窗外雪满满停了,丫鬟们正勤勤恳恳的打扫院子,铲雪,以防伤到大小姐。
沈箬林听着那扫帚,铲子在地上来来回回的声音,觉得烦躁。
“别扫了,吵死了!”
哗啦啦,院里伺候的人都跪下了。
众人大气不敢出。
沈箬林这才觉得安静。
刺客被抓住,可这一路上,也没有见沈嘉礼来找麻烦,那就是说明刺客并没有将自己下单刺杀谢劭的事情说出去。
那就还有时间。
沈箬林关了窗,不许任何人打扰,抱着毛毯缩在暖炉边,脸上心事重重。
或许娘说的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还要抓住他的身子。
让他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着,一直吊着才行。
就跟为了让驴拉磨,给它前面吊根胡萝卜一样。
看来,她得换一种方法,绝不能让自己的秘密就这么泄露出去。
………
沈嘉礼算着谢劭回来的时间,准备好了暖锅,打算带王爷偶尔也享受享受她平常好吃懒做的风格。
这次从江南回来,王爷肯定有几天假期,她想好好利用利用,跟王爷增进感情。
她发现了,虽然一时半会儿继承不了王府遗产,可有个大腿抱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王爷除了偶尔暴躁,生气的点有些捉摸不透,其他时候都很好说话,出手又大方。
那刺杀令,谢劭二话没说就掏了钱。
她到现在还忘不了,王爷那出手阔绰又睥睨着说。
就这点钱?
真真是,格外的霸总。
让人心动。
她可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的生活搭档了。
冬天能暖被窝,偶尔还能暖心。
也不吃亏。
谁知等了又等,却被管家告知说,谢劭被皇帝单独留下了。
沈嘉礼有点泄气。
还有点埋怨皇帝。
真是的。
大冬天的,又赶了一路的车,有什么话不能过几天说,明知道他儿子身体不好,还非要拉着人聊家常。
闲得蛋疼!
当然了,沈嘉礼却不知道,此刻的皇宫里,气氛却远不如她想象的温馨美好。
“岂有此理!”
“这是想造反!”
桌案后,一个明黄色身影正在背着手走来走去。
皇帝已经老了,五十多岁,就算在吃的再有营养,脸上的皱纹依旧清晰可见,鬓边的白发才过了几个月又多了不少。
身体也略显老态,只有那双眼睛,锐利而深沉。
身体老了又如何,他依旧是大权在握,无人敢违命的帝王。
大殿内的太监跪了一地。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
比当年的自己更稳重,脸色才缓了缓。
“老六啊,这事你办的不错。”
当然了皇帝不仅威严,还是个端水大师。
“你五哥表现也不错,都值得奖赏。”
鉴于谢襄不在,皇帝便问面前的儿子。
“你想要什么赏赐?”
“能在父皇膝下,是儿子前世修来的福分,能为您分忧,儿臣以满足。”
皇帝哈哈大笑。
“你小子,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都学会跑马屁了。”
虽然这马屁拍的太直白,但皇帝还是很高兴,直接问他有什么想要的。
谢劭沉吟片刻,神情闪烁,耳廓微红。
“恐怕要让父皇大出血了。”
皇帝非常大方,夸下海口,说整个天下都是谢家的,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给儿子拿来的。
这个拿就很有讲究。
还没待身边的太监参透。
只听谢劭道:“王妃这一次去姑苏,长了许多见识,闹着要学骑马,儿臣夸下海口,说会替她找到世上最好的马,儿臣记得,北姜三年之前,为了结两国秦晋之好,送了父皇一匹枣红色良驹,我想,天下没有哪匹马,比父皇手里的更好。”
说到这里,皇帝的脸上有点僵硬了。
他是说了天下没有他谢家得不到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儿子想要的,竟然是老子手里的东西。
皇帝的脸色一点点变难看。
“好啊好,朕还没死呢,一个个的就都惦记朕手里的东西了。”
这话可就大了,皇帝疑心病都重,又值那私矿的折子递上去,虽说压下去了,可总得找机会发作。
太监都快吓晕了,生怕皇帝一个冲动砍了他的头,再将六皇子禁在府中。
他太监虽然不值钱,可也是条人命啊。
他战战兢兢,却见端王一脸茫然,还有点愣。
太监那个心急啊。
这时候了,装什么傻呢。
唉,他小命休已!
端王,下辈子换你给我端茶倒水,这都是你欠孽债啊!
“哈哈哈!”
皇帝朗声大笑。
太监一个没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可一点错没有。
皇帝就是在笑,甚至还亲自跑去将谢劭搀起,鼓励的拍他的肩膀。
“我儿无辜,是父亲着相了。”
“既然你要那马,父皇送你有何不可?”
“谢父皇。”
谢劭离开前,皇帝隐晦的告诫他,不要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女子当以夫为天,让他不要被妻子踩在头顶上。
谢劭口上应着,可眼神却倔强,似乎不以为意。
他走后,皇帝坐在龙椅上发呆。
太监小心翼翼奉茶,好几次想要张口试探,却生怕说错话。
半晌,皇帝却忽然笑了。
“这小子随了朕,是个情种。”
太监心中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