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重生归来,才抢占了先机,去谢襄面前诋毁沈嘉礼,让他先入为主,认为沈嘉礼是个糟糕透顶之人。
其实前世她听到的,都是帝王对沈嘉礼的爱重。
她甚至听到身边那些妇人常坐在一起感叹,说皇家难得出有情人。
她在王府守寡,而沈嘉礼却受着全天下女子的朝拜,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尊贵的皇后,是一个连官话都说不连贯的人呢。
后来她爱上了帝王,对于一念之差错嫁之事就更是痛惜。
只差一点,差一点那坐在皇后之位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当初沈嘉礼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简简单单过日子时,沈箬林心底是相信的。
可谁让她是沈嘉礼呢。
只要她存在着一天,那就永远为自己所忌惮。
除非,她沈箬林当了皇后,换自己站在权力巅峰,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她才会放下戒备之心。
再回在当下,面对谢襄的异常,沈箬林如何也不能平静。
“妹妹?你和王爷……,你们?”
沈嘉礼一听,就知道这人要空口白话诬陷人,她都快PTSD了,尤其怕对方又要假摔。
沈嘉礼一跳三丈远,顺便裹紧自己的身子,绝不给人任何人机会。
可想想还是气得不行。
她的名誉不是名誉咋地。
兄长要亲自送弟妹,这不是上赶着给整座城的人送把柄和笑料吗?
她指着谢襄,眼都瞪凸了。
“是你疯了,还是我幻听了?”
“本王只是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不行!”
沈嘉礼断然拒绝。
“有啥话你就在这儿说,我跟你可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嘉礼避他如蛇蝎的态度,让谢襄心中颇感异样。
一个人的喜欢,竟变得如此之快。
果然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谢襄厌恶一闪而过,却被沈嘉礼敏锐捕捉到。
“端王妃最好耐心些。”谢襄道。
呸!
虚伪小人!
这么讨厌她,还非要跟她说话,肯定没啥好话,还敢威胁自己。
她才不听。
“本王妃没有什么话可跟你聊的。”
她甩袖转身,“夏暖,回!”
“哎!”
夏暖声音快速而雀跃。
沈嘉礼睨了她一眼。
回府的马车上,沈嘉礼看着路边有些商铺竟然已经重新开张了,眼里一暖。
这些谢襄不干人事儿,倒是在政事上颇为上心。
沈嘉礼正想说让夏暖下去买点点心,说不准今日谢劭回来早,还能和她一起吃。
一路沉默的夏暖忽然道:“王妃,你说翊王找您,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沈嘉礼一口茶堵在嗓子眼。
“咳!”
咳完了,她点着夏暖的额头。
“你把你的疑惑,疑问,疑虑,一个字都不要改,今晚在王爷面前,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夏暖缩脖子,态度坦然。
“那奴婢不敢。”
沈嘉礼冷哼。
可夏暖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奴婢就在想,像是翊王这种心思深沉,内心险恶,还特别虚伪的人,若是真想告诉您什么事儿,您这次不听,下一次,他必然会用更激烈的手段让您得知。”
沈嘉礼:……
心思深沉?内心险恶还虚伪?
这才是真正讨厌谢襄的人啊!
“这你就不必杞人忧天了,本王妃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抓住把柄的,就算是婚前的那些糊涂事儿,也都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他再说,也说不出花来。”
夏暖还觉得不对。
可惜沈嘉礼眼神早就陷进那点心铺子里了,催促着夏暖赶紧去买,一来一去的,夏暖直接忘了她想说什么了。
回去的时候,谢劭竟然已经在家里了。
男人换了白色的常服,正慵懒的坐在榻上看书喝茶,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不过男人丹凤眼那不怒自威的样子,让着岁月静好都带着一种随时随地要绞杀的意味。
更像是,诱羊深入的陷阱。
沈嘉礼毫无知觉。
她拎着点心,乐呵呵的跑过去,弯腰看了一眼书名,似乎是什么兵法。
她直接抢过来,“哟,临时抱佛脚呐。”
谢劭没说话,只眯着眼探究的盯着她的脸。
沈嘉礼莫名其妙,看男人脸色不对,只好换话题。
那夸他总么错了吧。
“王爷,今天换风格了,一身白,可真优秀,还真没见您穿过,以前不是红就是黑,看着还真不太习惯。”
“是吗?”
男人神情莫测。
“本王以为你就喜欢白色。”
沈嘉礼疑惑,她啥时候说了。
“难道不是?”男人淡淡反问。
沈嘉礼却只觉后背一凉,就听男人继续道。
“本王今日打听到一件趣事。”
男人拇指捏着茶杯,眼睑微敛,鼻峰挺拔,下颌骨处棱角突出,整个人不怒自威。
他淡漠的眸子瞥向沈嘉礼,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危险。
“老情人见面,怎么不多聊一会儿,嗯?”
沈嘉礼:……
呸!
好大的醋味儿啊。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城门发生的事情还没多久,我门都没进呢,王爷就收到消息了。”
“您瞧,我这不就是给您赔罪来了。”
谢劭脸色冷下来。
沈嘉礼将手中的点心往前面一推,轻叹一声,一脸歉意道。
“我这今日当面训斥了您的旧情人,下了她的面子,那可是您曾经的未婚妻啊,我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惶恐,只怕王爷降罪,忙买了您爱吃的点心。”
“若是这样您还不满意,那我只能上门向您的前未婚妻亲自低头道歉了。”
沈嘉礼光说不算,还装模作样的抹眼泪,表达自己诚挚的忏悔。
话毕。
谢劭沉默了。
房间一片寂静。
半晌,男人倒了一壶茶,推到沈嘉礼身边,淡声道:“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嗯哼。”
沈嘉礼一口干,十分豪爽,然后斜眼看着谢劭。
男人低眸,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顺手拿白袖子毫不怜惜的蹭去桌上的茶水,见女子星眸一瞬不眨。
“怎么?”他问。
沈嘉礼抱胸,杏眼微眯,男人薄唇微抿,她却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没什么。”沈嘉礼扇着团扇,轻捂住口鼻,“就是觉得,有点酸。”
谢劭眼皮微抬。
忽然嚯得起身。
沈嘉礼对着他的背影喊。
“王爷您去哪儿?”
谢劭头也不回。
“换衣裳。”
沈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