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一无所觉,换句话说她已做好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暖眼底闪过挣扎。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晚了,现在改变主意,反复横跳,才更是死路一条。
终于脚步声停止。
夏暖听到谢劭清冷的声音说道:“很好。”
男人脚步未停,而那被削的冰刃就留在夏暖的脚边。
“啧。”
“果然是做了王妃的人,有了护身符,就是不一样。”
其他暗卫调侃中带着羡慕。
沈嘉礼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夏暖依旧在跟前伴随。
吃完早饭,沈嘉礼伸个懒腰,“今天做什么好呢。”
无所事事的生活,真的太太太开心了。
“王妃,我们今日出门吗?”
“出。”
沈嘉礼说的有气无力。
“唉,今天最后出去一次,后面几天就都呆在家里吧,玩得有点腻了。”
最近一直在冷房解毒的谢劭,听到管家的汇报。
冷哼。
“王妃,那边似乎挺热闹。”
“走。”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这位公子,我这可不是跟你说虚的,这木雕可是前朝大家的遗作,你瞅瞅这工艺,这质感,要你一百两,绝对是我血亏。”
“是吗?”
谢闻似信非信,他今日是偷偷乔装出来的,身边也没有跟人,这商家似乎也十分诚恳。
再说一百俩还真没多少。
他正准备掏钱。
“等等!”
谢闻一顿,转头看见一张讨厌的脸。
“沈嘉礼,怎么是你!”
“你故意跟踪我!”
沈嘉礼轻哼,“蠢货,路这么宽,又不是你家的……”
呃……
还真是他家的。
“我跟踪你啥啊,你有什么值得跟踪的,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你想要跟踪的事五哥吧,不要脸的女人。”谢闻很大声嫌弃。
“嘿!”
沈嘉礼挽起袖子准备干架,旁边的夏暖握拳。
“唉唉唉,二位客官。”
那商家一百俩马上就要忽悠到手了,怎么能容忍被打断,再看沈嘉礼,也是浑身恨不得将有钱写脸上。
这又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主。
“客官,您看您这木偶……”
“哦,对,都怪你,我买东西呢。”
谢闻掏钱的动作被沈嘉礼一巴掌打掉。
“你钱多的没处花,买这种木偶。最多一钱银子的东西,你要花一百两买。”
“这位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可是……”
“前朝大师的遗作。”沈嘉礼及时补充。
“这工艺……”
“耗费了几年的功力。”
“这染色……”
“用的是独一无二的染料。”
那老板心虚躲闪,终于发现碰到硬茬了。
他瞬间变脸,眼底的算计消失殆尽,眼睛眯起来,笑得满脸褶子,真诚又热情,“夫人您行家啊,看您这一身优雅得体的,一看知道是了不得人物,光临我这种小摊,真是让人诚惶诚恐啊。”
“小人上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有幸见到您的容颜,真是老天开眼呐。”
老板捧起了沈嘉礼的臭脚,自然又顺畅,好像刚才坑人的不是他一样。
“对了。”
“这位小哥年纪小,不谙世事,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这样吧,看在这位夫人的面子上,给您打个对折,给我五十两就好。”
谢闻震惊。
五十两!
这是拦腰斩啊!
“八百文!”
沈嘉礼一锤定音。
“不然我就要到衙门去举报你坑蒙拐骗,欺骗无辜少男。”
无辜少男谢闻:?
“这……”
店家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最终做出一副在沈嘉礼的压迫威胁下,勉为其难的接受的模样。
“行。”
“唉,说实话啊,老夫血亏啊。”
说完,拿着钱一溜烟跑了,生怕沈嘉礼秋后算账。
谢闻木木的拿着沈嘉礼塞给她的木偶,还回不过神。
“你放心,这木偶最多市场价五百文,那老板还是赚着呢。”
“这也太……”
“怎么,你以为只有皇宫的人会勾心斗角。”
“天真。”
评价完,沈嘉礼转身,准备带着春和离开。
谢闻一着急,用自己的身体拦住,“哎哎哎,等……等一下。”
谢闻看着沈嘉礼一通组合拳,看得是眼花缭乱。
十五六岁的皇子,在沈嘉礼面前别别扭扭。
“今天,咳,谢……谢你。”
“你说什么?”
“谢谢你。”
“再说一遍?”
“谢谢你!”
“说啥啊,我真的没听清?”
“……滚!”
“成,我滚。”
沈嘉礼走的毫不犹豫。
谢闻张着嘴,呐呐,却不想去追。
方才她明明就是装听不见,想多听几句感谢,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谢闻负气,眼神却在人群中有意无意的寻觅。
沈嘉礼中午在酒楼吃了顿饭,吃完又去茶楼坐着听了会儿说书的,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沈嘉礼懒懒靠在椅背上,对着正襟危坐的夏暖和累的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春和道:“走,回家。”
“得嘞。”春和立马支棱起来,“我去结账。”
夏暖安静的跟在身后。
出了茶楼,是京城的主街道,正好离王府不远,沈嘉礼决定走回去,纯当散步。
道路两旁杨柳依依,虽无春日般鲜嫩,可柳条垂落飘摇,也是一副摇曳多姿的美景。
“王妃,该过马路了。”春和提醒。
“啊——”
沈嘉礼:……
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老人半躺在一辆马车前,哭得惊天动地。
“哎哟,我的腰,我的脚。”
还有我的波棱盖儿啊!
沈嘉礼无语至极。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有事坑蒙拐骗又是碰瓷儿的。
“王妃,我上去扶一下老人吧,真可怜。”
春和眼底带着愚蠢的同情。
沈嘉礼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你看那人的腰,像是闪了腰动不了的样子吗?”
“还有人群中那个穿灰色短打的黑壮汉子,是不是就他喊的起劲儿,你等着看,待会儿他就会装做是老头的儿子进去要钱。”
果不其然,沈嘉礼刚说完。
那壮汉嗷一嗓子冲出去,“爹啊,爹,你怎么了?”
“爹!”
那壮汉哭得惊天动地,还一边指责马车里的人,“你们这些当官的,简直是目中无人,我爹这么大的看不见吗?竟然冲着就撞上来,天理何在啊,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