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上敬语了,可见程文心中有多紧张谢劭突如其来的冲动。
“你小点声。”
谢劭看着女子蹙起的眉头,警告的看向程文。
程文却觉得自己猜对了,王爷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苦心经营的谋划。
“王爷,您太冲动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轻易变动,您这是……她这是……简直就是苏妲己转世!”
可他看向谢劭,男人不为所动。
程文也生气,气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
“王爷,这次就算了,下次也会有机会的,请您冷静的想一想,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方略,至于王妃……”
程文愤愤道:“我感激她在危机时刻救了王爷,可也决不允许她的存在破坏我们的大计。”
说完,他就翻身,负气而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谢劭看着眉头慢慢松快的沈嘉礼,若有所思。
经过一天一夜的兵荒马乱,可早晨的阳光依旧普照,灿烂而温暖。
沈嘉礼刚刚眯眯眼,意识回笼,就听见旁边春和激动的喊叫。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旁边一个低沉的男声阻止了她。
“别喊,去找府医。”
“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去,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沈嘉礼缓缓睁开眼。
脖子的僵硬,让她挪动有些艰难。
男人的脸是倒着的,沈嘉礼还特别回忆了一下,然后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你没事?”
“你也没事。”
谢劭安抚。
沈嘉礼眼神复杂,谢劭没事,她很惊喜,可又觉得失望。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继承不到可观的遗产了。
唉,冲动了才,冲动了。
怎么就让他活了下来。
可要真眼睁睁看着谢劭去死,她也的确做不到啊。
“唉!”
沈嘉礼有点郁闷,连自己叫侥幸生存下来都不怎么高兴了。
“怎么叹气?”
谢劭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眼中的疲乏可见一斑,昨夜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见沈嘉礼唉声叹气,便问道。
沈嘉礼心道,能不难受吗,遗产没了,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
现在不仅继承不了遗产,还要真的做端王妃,孝顺公婆,头顶的公公性子莫测,还有身边的丈夫,还得装贤良淑德,这不是给自己上枷锁么。
还有谢劭这个人,似乎秘密也不少。
她可不想站在漩涡中心。
沈嘉礼咬了咬牙,故意带着怨气道:“王爷,昨天的刺杀,是冲着你来的吗?”
“是。”
什么明显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否认。
“那是不是……你不死,他们不休?”
明明受到刺杀,都中了毒,那伙儿人还不放心,调走了太医不算,还往药浴里放毒蛇,这是决不给谢劭任何生存的机会啊。
“是。”
谢劭脸上的暖意散去,听到沈嘉礼的问题,冷淡回答。
沈嘉礼转头闭了闭眼。
忽然撑着起身,跪在床上。
“求王爷,放我走。”
女子的态度异常认真,人都是怕死的,她之前只是为了继承遗产,现在谢劭平安,她也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王爷说过,如果我有一天主动要走,你会放我走,我希望王爷现在,能……”
“我说的!”谢劭忽然高声打断了沈嘉礼的话,“放你走,是有时效的,新婚第一天可以,可现在时效已过,王妃还是还是做好你的王妃之位吧。”
“可是,王爷……”沈嘉礼前倾。
“这件事无需再提,我还有事,你想要什么,就去找管家。”
谢劭背着手,甩袖离去。
不多时,管家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众侍从。
管家态度热情而自然,比起前两天,今日这笑容,带了八分的真心在其中。
“参见王妃。”
“参见王妃!”
阵势很足。
“王妃请看!”
管家示意第一个人上前,揭开帘布。
“王妃,这是从东海捞上来的红珊瑚,有些年头了,王爷说,您若喜欢,就找匠人雕了,摆在房间看着玩。”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
“王妃您稍等。”
管家很有礼节。
“这个……”他继续介绍,“是南疆的贡品,夜明珠,这颗珠子,可是说是全京城最大最亮得了,除了皇帝,绝对找不到哪里比这颗珠子还大的,王爷说,这个也送给王妃赏玩,算是补偿昨日白天您损失的那些东西。”
昨天马车里只是随手买的街边小玩意儿,这两个不能等同吧。
管家还没完,他一口气介绍了十多个好东西。
沈嘉礼默默接受。
其实这个端王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能继续做下去。
管家很敏锐,时机正好,他说出了此行最后一个目的。
“王妃娘娘,王爷还说了,王府危险不断,难保以后不会遇到像昨天那样的事情,所以王爷让我做主,给您安排了一系列课程,主要是防身术,还有一些基本的药理,识人,识物的课程。”
沈嘉礼:……她还是走吧。
管家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将一张单子递到沈嘉礼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对方笑容真挚而诚恳,说话时恭敬无比。
“王妃,您看,要从哪天上起?”
沈嘉礼:“……”
“嘶啊,头疼。”
沈嘉礼摸着脑门,表情痛苦。
“我需要休息。”
管家笑容不变,“好的,那我给王妃去请府医,身体最重要,其余的事情,时间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
沈嘉礼:……
上当了。
昨日之事,除了王府人仰马翻,京城还是风平浪静。
沈府中,沈箬林从昨天气就觉得心神不宁。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日便是谢劭的死期。
当时她一进门,就被那人吓晕,才醒来就听说王爷已经去世。
沈箬林简直悲从中来,沈家与六皇子的亲事,是早就定好的。
父亲说,谢劭年纪轻轻就封了王,还颇受皇帝重视,是最有能力荣登大位的。
可谁知,她才嫁去三天,谢劭就没了,不仅她的皇后目标彻底失败,还落得个克夫的名声,让她几十年只能深居简出,半死不活的过着。
那样的生活,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云落,今日城里可有大事发生?”
“回小姐,并无大事。”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