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说话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干嘛扯我六哥。”
谢闻就想将她的面具撕下。
“什么事实？你眼见为实了吗？那你说我送的那刺绣是什么图案，在什么地方送的，周围环境是什么，当时谢襄表情怎么样，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见证者吗？你说啊！”
“如果这些问题答不出来，那就证明你是在诬陷我！”
“我……”
谢闻哽住了，这些细节他的确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样，这就是符合你的品性。”
沈嘉礼笑了，可笑的笑。
“那照你这么说，我随便在外面告诉别人，今日十二皇子出恭的时候，不小心脚踩到恭桶里了，不管你做没做过，可我说你做过了，大家都觉得以你的性格的确就能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这件事就成真了吗？”
“我就可以拿着这件事在正主面前取笑你吗？”
“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在狡辩！”这女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不雅的事情。
“哼，那是你心虚。”
沈嘉礼将谢闻气了个仰倒，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将谢襄扔到一旁。
从前只要自己出现，沈嘉礼都看不到旁人，曾经因此烦躁，如今女人除了最开始打招呼，眼神愣是一点没落到他身上。
谢襄温润的神情依旧，只是眼神却第一次认真落在沈嘉礼脸上，一双杏眼在与人争论的时候晶亮晶亮，什么时候那双眼礼除了自卑和虚张声势，竟多了一些东西。
谢襄捂唇，“咳……”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想跟你说话。”
“别说的那么高尚，是你自己说不过我！”
谢襄：“咳咳！”
“我要去找六哥评礼，不 我要去找父皇！”
他是父皇的亲儿子，父皇肯定偏心自己。
沈嘉礼冷哼，抱胸一点不服气，“好啊，谁怕谁？”
谢襄：……
“王妃，十二皇子，皇上已经在等了，二位还是不要耽误。”
谢襄身边的太监替主子的挽回道。
谢闻和沈嘉礼互看一眼，两相厌恶。
金色的五爪金龙盘踞于顶，两侧也有龙身抱柱守卫。
沈嘉礼只来得及瞄一眼，感慨大殿恢宏的气势，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带往后殿去。
“还是父皇更胜一筹……”
还没走进，就听到谢劭说了句话，皇帝似乎心情不错。
“你这小子。”皇帝面色和悦。
“皇上，六皇子比起您来，火候还不够呢。”
这道声音娇软柔媚，如杜鹃鸟一样让人心神舒快。
这就是宫里的妃嫔啊。
沈嘉礼不敢瞄，但可太好奇声音那么好听的妃子，模样到底怎么样？
“王爷。”
她乖巧的做到了谢劭身边。
男人在棋盘上落一子，神情冷淡。
沈嘉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身边的皇帝摸了把胡子，“你小子，对自己媳妇都这么冷，当年我在你母亲那里，可从来不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你像了谁？”
皇帝似乎随口提及往事，可沈嘉礼却从剩下人的反应中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不发一言，倒是谢劭继续下棋，骨节分明的手指只是轻轻拨弄，却似有挥斥方遒的千军气势。
“毕竟生长在父皇身边，自是更像父皇。”
谢劭冷静回复。
皇帝忽然感慨，混浊的目光落在谢劭的脸上，似乎带了怀念，又像是透过谢劭再看另一个人。
“竟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已经成婚了。”
“想当年你母妃怀孕的时候……”
皇帝的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很奇怪，像是怀念又似乎带着沉重的压抑。
一旁的谢襄和谢闻存在感更低了。
沈嘉礼眼观鼻低头出神，身边人忽然一恍，那本该在放在桌下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瞬间，沈嘉礼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她惊讶看去，男人的额角青筋若隐若现。
谢劭竟然在这个时候头疼犯了。
她忙握回去，手下安抚着，对上谢劭的目光，男人轻轻摇头，似是不想让人知道。
皇帝还在感慨，可是越回忆脸色就越崩，似乎陷入一种思想的漩涡，无法自拔。
离皇帝最近的妃嫔都极力降低存在感，气氛怪异极了。
上茶的侍女小心翼翼，可越是小心，就越是失误连连。
砰！
茶水四溢，偏偏都倒在了谢劭的衣服上，滚烫的茶水一下将衣裳浇湿，谢劭捂着嘴咳嗽。
那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皇帝烦躁的摆手，“按规矩来。”
宫女很快被拉下去。
“父皇，我去换衣裳。”
“去吧，去吧。”
皇帝摆手，又招招谢襄，让他替了谢劭刚才的位置。
换座之时，谢劭与谢襄对视，片刻，谢襄先露出淡笑，关心道：“六弟还是快些换衣裳吧，别着凉。”
“多谢五哥。”
谢劭轻咳一声，当着谢襄的面拉着沈嘉礼起身。
太监在前头带路，沈嘉礼摸摸走在谢劭身后，走得无聊了还专门去踩男人的脚印。
“跟谢襄说了什么？”前面的谢劭忽然道。
“啊？”
沈嘉礼还没反应过来，可男人散发的气息预示着他的强烈的不满。
不知是因为头痛还是其他。
“没，没说什么？真的，只是打了招呼，不信你问谢闻。”
男人攥着沈嘉礼的手腕，越捏越紧。
她偷偷觑一眼，男人眉头紧锁，冷厉的视线里带着化不开的黑雾。
“你身体还好吧？”
沈嘉礼神色担忧。
谢劭神色松动，前面带路的太监借着转弯回头，正好看到端王夫妇对视的一幕，太监眼底震惊，却极快的压抑住。
等到谢劭进屋换衣裳，那太监对沈嘉礼就有点热情了。
“王妃娘娘，这个天儿，花园的花开的正旺，尤其是宫内匠人新培育出来的一批牡丹。”
是吗？
沈嘉礼对牡丹花没啥兴趣，后世的植物园她去过不少，什么品种没见过，不过她对御花园十分感兴趣。
太监指了个方向，正要安排人带路，转头沈嘉礼的身影已经消失。
沈嘉礼走了不远就看到了大片花园。
想必这就是那太监说的地方了。
不愧是御用的东西，就连后世的植物园都比不上这里，沈嘉礼一看就入了迷，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不知道多久。
等回过神，想着谢劭肯定已经换好衣服，想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