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懿主仆惦记的惢心被打完二十个板子,此刻正躺在浣衣局的下人房里,江与彬红着眼睛坐在一旁边抹泪边熬药。
惢心见他抹泪的模样,心下一软,柔声安慰:“江太医可是堂堂八尺男儿,怎能为我这小小女子落泪呢!”
江与彬:“我这是心疼你呢,早看那娴贵人不是个好的,从来不给我们这些太医赏银,面上却是与我们最是尊重亲近的模样。
可我们都是要生活的,没有银子,谈何尊重呢!你若是早些让那海常在来找我要银子,我定会付出我的全部身家,只求你在慎刑司里面能好受些!”
惢心见江与彬眼眶红红的说着这暖心之语,也是没忍住落下泪来:“江太医,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若不是实在受不住,实在失望至极,我定然会忠心耿耿的伺候娘娘到25岁再出宫的……”
江与彬见惢心面有愧色,忙上前安抚:“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我知道的。娴贵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忠心,你还不知道吧?海常在特意在我来的路上叫我带话给你呢!”
惢心疑惑问道:“海常在?是娴贵人有什么事儿吗?”
江与彬犹豫一会,还是咬牙说出口:“说是娴贵人得了降位旨意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那三宝要把你抓回翊坤宫呢,她叫你尽快想法子逃过娴贵人呢!”
惢心闻言有些放下心来,自己没被人在暗中打死,就说明皇后娘娘是真心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的,如今只要默默的等着娘娘派人来送自己出宫就好。
惢心眉眼弯弯,轻笑一声看向江与彬:“有贵人答应我了,过段时日就会找机会送我出宫。”
江与彬闻言只觉柳暗花明又一村,面色有些红润起来:“果真?”
惢心见江与彬激动的模样,面色也有些红晕:“我在宫外无父无母……”
江与彬支支吾吾的打断惢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本以为还要等上些年头,却是没想到……惢心你放心,我江与彬对天发誓: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这一辈子一定会疼你爱你敬你,必不会叫你羡慕其他夫人的。”
惢心闻言羞涩应下:“我自是相信你的。”
很快,江与彬提着药箱,同手同脚的走了。惢心一直坚持着没睡,终于在夜半时分,等到了那陈嬷嬷。
惢心激动的率先开口:“嬷嬷。”
陈嬷嬷也不墨迹,三言两语的交代起惢心,让她半月后假死,自会有人送她出宫。
惢心得到嬷嬷的肯定话,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自是担心,若是在娴贵人出来之后自己还没出宫,恐怕就没机会了。
长春宫
素练给琅嬅拆卸着钗环,见着自己主儿面色始终透着笑意,也高兴起来。
自己果真是做对了这件事,富察夫人说的是,自家娘娘太过贤慧善良,不然的话,哪里能让那乌拉那拉氏在后宫蹦跶这么久呢!
如今只要让富察府安插的人将那惢心送出宫,这件事就完美结束了。
素练对自己瞒着皇后做的这件事十分满意,娘娘将那如懿当作毕生之仇敌,却从未亲自动过手,以至于让她嚣张这么多年。
既然上次富察福晋将宫中的暗线交给自己,自己定然要做一些对娘娘好的事情才能不辜负富察夫人的信任才是!
永和宫内,白蕊姬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照着镜子上药。
俗云端着药上前:“主儿,刚熬的药,快趁热喝了。”
白蕊姬端起药,露出痛苦面具,不愿喝药,却是见弘历忽地走进来好整以暇的笑着看向她。
白蕊姬瞬间像是小猫般的撒娇:“皇上笑话臣妾~~”
弘历见她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往内殿走,弘历会意,自然是她不愿如今的模样被自己看到罢了。
只见弘历摇摇头劝道:“脸伤的再难看,朕也看过了,还怕什么?”
白蕊姬背对着弘历:“臣妾无颜得见皇上。”
弘历好脾气的拉着白蕊姬到榻上坐着,看着白蕊姬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心疼起来。
皇后琅嬅是先帝赐婚的,贵妃是皇额娘赐给自己的,潜邸众人除了如懿都不是自己主动选的,只可惜如懿现在性情大变,自己越发不愿和她说话。
唯有面前的玫常在,是自己亲自选的,封号也是自己赐下的,一手琵琶技艺也是自己传授的,自己自然愿意宠她几分。
更何况,玫答应这个卑贱的出身,也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亲生额娘,若是当年额娘也能被先帝给几分薄面,自己会不会也能拥有美好的童年的。
弘历回过神来,温和的看向白蕊姬:“被贵妃掌嘴伤了脸,也不事先告诉朕。”
白蕊姬见皇上有意维护自己,内心高兴不已,面上倒是乖觉起来:“臣妾自知命贱,顶撞了贵妃是不得已。都是爹娘生的,不愿平白受她侮辱。不过,臣妾不愿告诉皇上,也是为了脸面,自己做错了事儿,自己就该受着。若是给皇上找麻烦,那臣妾成什么了?”
弘历看着白蕊姬,面色越发温和:“那为何去找了皇后哭诉,而不是朕呢?”
白蕊姬:“臣妾被打那日,皇后就维护贵妃。那日臣妾就是要皇后知道,她维护的贵妃是多么的狠毒,却不料那药膏和贵妃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弘历:“但那药膏是素练替你拿的,难道你就没有疑心过?”
白蕊姬:“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应当不会容不下臣妾吧!臣妾自知身份低贱,还想做皇上的女人,是被人瞧不起。可是挨打受罚,臣妾也认了,可为什么还被人这般陷害?”
弘历见白蕊姬被出身苦恼,也只得宽慰:“你出身低贱并不是你的错,如今你是朕的玫常在,不必再苦恼这些!”
白蕊姬转头,深情的看向弘历:“历来要做皇上的女人,非得出身高贵才是名正言顺吗?略微低贱些就要受人欺负,臣妾不服。”
弘历见白蕊姬小嘴巴巴的,这般能言善道,只得说道:“朕本想来安慰你,可你并没有哭哭啼啼的,倒是难得。这样吧,朕便告诉别人,便是出身低贱,只要朕要你在身边,便没有人能说什么。”
白蕊姬高高兴兴的送走弘历,俗云又端着药上前:“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皇上是为了那娴贵人来兴师问罪呢。”
白蕊姬自信摇头:“才不会呢,皇上最是听不得旁人说我低贱好欺负!
更何况,那娴贵人虽一直吹嘘她才是皇上的真爱,可我自打入宫来,眼睛里可看不见娴贵人一丝一毫的恩宠呢!”
俗云也认可的接话:“是啊,奴婢虽不知对待真爱应该是什么模样,可奴婢只看见皇上流水般的赏赐去了咸福宫,去了储秀宫,可却从未看见那诸多赏赐去向她翊坤宫呢。”
白蕊姬闻言扑哧一笑:“谁说不是呢,男人的心在哪,那钱财和权势便在哪,翊坤宫那位是沾了哪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