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娘见女儿如此说，自是依着她道：“我先前路过荷花池时，见有个亭子，咱们去那里坐坐。”
“好！”云淼淼挽着她的手臂，与她一起折返回去。
“老伯，你平日住在何处？”
见他一直跟着自己，云淼淼开口询问。
“我平日住在你们对面的院子。”
老头回答得十分简单，似乎生怕她们有事会麻烦自己一般。
“老伯，如何称呼？”
老头摸着胡子笑道：“我姓何，你们叫我何伯好了。”
“何伯，这处庄子知道的人多吗？”
秦素娘默默的走着，听着二人谈话，并未插嘴。
“这处庄子记在我名下，没多少人知道。”
听他这样说，她也就放下了心来。
“我们要在此借住一段时日，还请何伯多加照顾。”
何伯努努嘴，“你们住多久都可以。”
至于多加照顾什么的，他全当没听见。
想将他当下人使唤，没门。
云淼淼只以为对方怕麻烦，不再提此话题。
“何伯，院子里摆这么多石头做何？”
秦素娘同样好奇，竖起耳朵听着。
“院子太空旷了，不好看。”
云淼淼听着嘴角一抽，貌似这摆得也不好看吧！
当然了，这话她只在心里想了想。
“我略懂些风水，何伯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调整一下这些石头的位置？”
何伯眼神一亮，多看了她几眼。
“你真懂风水？”
“懂一丢丢吧。”她有些心虚的应着。
就在她以为何伯会反对时，他点头同意了。
“你随便折腾，只要给我将路留出来就成。”
“好的！”她高兴的应着。
“我院子里种有菜，你们可以自己来摘，厨房你们那边有。”
即便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让他做这么多人的饭菜。
“何伯若不介意，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吃。”秦素娘见她未开口，主要邀请道。
何伯听此，脸上露出了笑容。
“多谢夫人好意，正好免去老头儿我下厨的苦恼。”
将人领于凉亭，何伯便回了自己院子。
她坐在石凳上笑道：“何伯真有意思。”
秦素娘笑着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有些担忧的出声询问：“淼淼，咱们一直借助于此，会不会不妥？”
云淼淼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出声安慰。
“娘，咱们只是暂时借住，不用担心。”
她想了想又道：“娘，日后你有何打算？”
秦素娘被问及此，有些许的茫然。
她一直想着逃离安平伯府，却从未想过出来后如何生存之事。
云淼淼见她神情，忙道：“娘，此事不急，咱们慢慢想。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她顿了顿又道：“娘，你为何见到安平伯会如此害怕？”
秦素娘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许的惊恐，用帕子捂住嘴不停的咳着。
云淼淼忙亲拍她后背缓解，“娘，你不想说就别说，我只是有些许好奇罢了。”
秦素娘咳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她见此很是担心。
“娘，我去给你拿水来。”
秦素娘忙拉住她，“不用！娘其实不是不想告诉你，娘是怕此事说出来吓到你。”
云淼淼挥着拳头道：“娘，我可是很厉害的，才不会害怕呢。”
秦素娘摸着她的脑袋，一脸温柔的看向她。
“我家淼淼长大了，真好！”
秦素娘感慨完，见她一脸渴望的看向自己，顿了顿终是下定了决心。
“淼淼，你知道他为何会看起来如此年轻吗？”
云淼淼摇头，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直觉这应是个很大的秘密。
“安平伯府前前后后进府的姨娘起码有数百人，现在活着的却不足半数。不知他从何处听说，食用婴儿胎盘可使人变年轻。”
变年轻的说法，她不曾听说过。但医学表明，婴儿的胎盘的确可以治疗一些疾病。
要服用，得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
秦素娘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没再往下说。
“他是吃胎盘变年轻的？”见她停下，云淼淼追问。
“不全是！”
那个场面，秦素娘想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云淼淼忙伸手拉着她手，轻声安抚。“娘，我不问了。你别想了，咱们现在已经出了安平伯府，有我在，不用怕。”
秦素娘情绪稍缓后，接着道：“他不但吃胎盘、还吃人。而且吃是全是七月出生的孩子。他每年的八月开始吃壮阳药，然后会与各个女子同房，若有女子怀孕刚好在九月到十月，便会让府中嬷嬷细心照顾。”
“九十月怀上的孩子，也未必都会在来年的七月出生啊？”她不解的出声询问。
“用药物提前催产，或者延后即可。”
这画面简直太残忍了，即便是历史上记载的灾荒年人吃人，都是异子而食。他吃的，却是自己的亲骨肉。
“如此残忍之事，府里就没人发现？”
“发现的人，除了我以外，应该都死了。”
这秘密她一直藏在心底，就连秦嬷嬷都不曾说过。
现在说出来，感觉心底似乎松快了不少。
云淼淼想知道得再细致一些，但见她脸色苍白，并不愿她再去回想。
算算时间，眼下马上就快到九月了，还是自己多花些时间去调查好了。
她拍着秦素娘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淼淼，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回来了。”秦素娘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叮嘱着。
“娘，你放心，没人知道我回来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秦素娘不停的喃喃着。
她直觉这其中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何奈秦素娘眼下的情况很是不好。
见她捏在手中藏于身后帕子上的腥红血迹，云淼淼忙开道：“娘，院子应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好！”秦素娘生怕被她发现自己咳血的事，忙将帕子藏于袖口中。
她挽着秦素娘的手臂走进院子，秦嬷嬷忙上前搀扶。
“小姐，一切已收拾妥当，现要摆饭吗？”
“好。”秦素娘应道，不忘交待，“每日让人给对面院子的何伯送一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