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宜用胳膊戳了戳我,眼中充满了调侃和八卦道:“倒是听说楚大神为某人哦,因被二班的人摔晕。而怒气冲冲的教训了一下二班,还在球场上帅气的放言。咳咳,我的人再敢碰,我让你们做不成人。”
一听就有夸大夸张的成份在里面,但替我出头这一件事情的真实性,方静宜不可能无中生有。然而我还是想确定的问了问:“你说的是。。。?”
方静宜见我满脸的迷茫,解释说道:“就那天体育馆啊!”
经过方静宜一顿添油加醋的说起她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八卦,我模糊的了解到了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理智告诉我方静宜说的话有夸大的一面,但不可否认的心中却控制不住的悸动。
我两阶当一阶跨,快速上楼,跑过二班窗前时,不由止步侧望。果然看到了之前跟我打篮球的那几个人已经鼻青脸肿,特别是那个推我的人,最是严重。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前奔跑。一路奔到教室前,我没有理会呼哧带喘好容易追到我的方静宜,更没有看清楚教室里的情况,就一头扎进教室,冲进了里面。
“楚严!”话音刚落,已站到楚严面前的我才发现此刻他身边站着一位女同学,长得小巧可爱皮肤白皙,只是那双美眸中,因我的突然闯入,几欲喷火的看向我。
这熟悉地一幕,立马让我知道,面前的人是来向楚严告白的女生。而我的突然出现明显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以前还可以没心没肺的坐在一旁吃瓜的我,却在心态改变后,在面对这一幕时做不到一丝的泰然自若。
此刻的我明明应该在跑动后燥热的身体,却似乎感受不到体温了般,心中紧张的看向两人,还有一丝酸涩。
一时间我傻愣愣的站在一旁,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却见平时在班级一直保持高冷的楚严,弯了弯嘴角看向我:“嗯?怎么了?怎么不过来?”
这一刻,所有颜色都为之黯然失色。夏日的阳光都不及他的笑温暖,温暖了我刚还紧张地发凉的手。
被他清浅一笑就心动的面红耳赤的我,体温升温后感受到手上一片冰凉的饮料。鬼使神差的将手中给自己买的饮料递给了楚严:“啊!问你喝不喝饮料!”
只见他笑意更浓地接过,随即转头对那女生道:“不好意思,同学,你的礼物和你的心意我都没办法接受。目前我不考虑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明明是平平无奇他常拒绝他人的话语,但在此刻落入我的耳中却无比的刺耳,刚回温的身体如坠冰窟。
看着那女生失落离去的背影,我好似看到了自己。
随着那人离去的脚步,我刚升腾起的暗恋火苗,也随之摇摇欲灭般。
随着最后一个下课铃,晚自习结束了,又一天过去。
所有人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而早已收拾好的我,所有的注意力被楚严牵引。看着楚严将一个个本子收入书包后起身和简装的沈熠走向后门。直到出去,我才连忙收起之前一直假装收拾书包的动作,穿过人群追了上去。
以为还可以一起坐公交车回家的,没有想到两人下楼直奔向男厕。
我不好站在男厕前,惹人注目,只好慌乱而尴尬的随着人群走向校门。又独身一人的走向公交车站,没几步远就看到车已到站前。但我不知为什么没有随着人群冲上去坐,而是慢悠悠的走过去看着开走的公交,等待下一辆。
或许,我在期待吧,期待他会在下一刻出现,期待能跟他再结伴回家。
很快校门公交站前已不剩多少学生的身影,大都已经回家。而我,远远地看到又一辆公交车从远处驶来。而期待的人,却久未出现。
或许那天一起坐车只是偶然吧。
突然发现我对他了解的真的很少,明明那么近,就坐在我左边,却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有些后悔在之前的接触中没有多升起一丝八卦的心。导致如今的我,对他似乎一无所知。
公交车一个剧烈晃动,让我回神停止多想。然而身体却止不住前倾,要撞到我前面坐着的人身上。不想,拥挤的人群中有人拽住了我。随后被拽的一个转身,我投入到了一个穿着跟我同样校服的男同学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健硕身体,和严谨板正穿好的校服,以及身上清冽的柠香味。
熟悉地味道让我慌乱抬眼,看到的就是没有戴眼镜,此刻正低头看向我的楚严。可能是背着光的缘故。此刻他的眼格外黑亮,眼中似有流光流转。紧贴的距离,让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吹热了我的脸。
我慌乱低头,不想让他发现我羞红的脸,身体向后退去。不想被他一把搂过,只听他俯身,热气在我耳边吹过,说:“难道你要投入到后面大叔怀里吗?”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感觉他单手搂我的手紧了紧,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但拥挤的车厢,让我俩只能持续维持这个姿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路显然是煎熬的,公交车停靠了无数站,车内人群却不减反多。拥挤的车厢被迫让我们距离更近,摇晃的车辆晃动下,他的唇无数次扫过我的额头。而我的头,在无数次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下越埋越低。
“你在演鸵鸟么?"只听楚严略带调笑的声音传来。
“嗯?什么?”我刚走神没有听清,待回想才明白。然而来不及等我害羞,我就被他按在座椅上。原来那位大叔起身要下车了,空出了位子。
“要不,你坐?”
“你确定?"楚严眼神示意让我看看周围状况。
只见此时车辆内已塞满了人,我只能小声道谢,乖乖坐着,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的目光慢慢挪向了车窗。
看着反射的玻璃上楚严的身影,两只手牢牢地把住我的座椅和我前方座椅,不让其他人撞向我。
这一刻,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坐在除了玩游戏之外,从来没用过,没有发挥它本身价值的书桌前。看着台灯照射下,放置在我刚仔细擦干净的桌面上,写有楚严姓名的几本作业,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是他刚刚下车后给我的,让我把这几天作业都补好,不要被老师骂。
我为他的关心而开心。从不喜欢借别人作业本的他,竟然会主动给我,就像是我在他心里是个特例。
让我忍不住去想,或许我对于他是真的不一样的吧。只要不同于其他人,在他心里,有我一个小小位置,小到芝麻大点的位置就好。至少在他的心里,占有了一点地方。
而就在刚刚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住的这么近,就在我卧室对面的楼上。想起每天晚上照射进来的灯光中有一束就有可能是他家的,我一改往日开着彻夜的灯,关掉了屋内所有光亮。只留下课桌上的一盏。想让房间能照射进他家的灯光,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离他更近一点。
[咚一]
一个东西从我左侧飞来,准确落在我打开的课本上。我一个激灵,忙睁开昏昏沉沉的睡眼,抬起了头。见老师还背对着的身影,低头向课桌看去,看清了面前的东西后,下意识用手遮挡住面前熟悉地糖果,疑惑的看向楚严。
只见楚严右手握着笔假装写字,头搭在左手,略微侧着看向我。只见他指了指课本和前面讲台上背过身写字的老师,示意我好好听课。
我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默默立起课本,打开糖果皮,低下头,快速将糖果扔进嘴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严兜里就多了一袋柠檬糖,时刻带在身上,时不时的还投喂给我。
他平时那么面冷的人,却喜爱吃糖,这其中的反差感让人不由嘴角上扬。
感受着嘴里化开的酸甜味道,我这么想着也笑了出来。
[咚一]
又是一声!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课本上震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物理老师的怒吼:“林小柠!!!给我站起来!!!”
我慌乱的把糖皮藏进书桌里站起身,低头认错状。
物理老师怒气冲冲的走下讲台向我走来,边走边骂骂咧咧,手上的课本挥舞着指向我:“你说你,天天上课发呆,下课就跑。刚往书桌里藏什么东西了?是不是手机?”说着俯身向我课桌里看去,只见满满当当的零食挤占了原本课本的空间。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你还会抄!!作业就知道抄,你高考还能抄谁的!”
“老,老师!我错了!”我看着楚严要站起身为我说话,我连忙认错转移老师注意力,一边偷摸示意楚严不用出头。
就这一开口,暴露了嘴里有糖的事实,让本就在怒意的老师转换为狂暴模式,继续训到:“认错认得到挺快,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真心认错。天天就知道趴着个桌子睡觉,是不是得给你准备个枕头?一天天的不是吃就是睡。不是我说你,这都高中了,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儿,不是成天就知道玩!该收收心了。你还跟不上进度,就更要努力了!”
“我这一天真是为了你们操碎了心,你父母也是,孩子都高中了。转学过来时也不见来一下学校,好好一大姑娘都不管的吗?”
比起之前不痛不痒的训话,这最后一句话却刺痛到了我。
从小到大我衣食无忧,享受着别人羡慕不了的生活。而这一切全都是我那对从小到大,忙于工作,忙于赚钱,四处奔波极少去陪伴亲生闺女的爸妈带给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用堆积的财产换他俩的日日陪伴。
不要说什么,我不知满足。但这确实是我每一年微小的愿望。然而这愿望,每次都得不到回应与满足。所以看着空荡毫无人气的家,我选择了离家出走,毫不犹豫。只拿上了我这些年存下想要和父母一起出去游玩而攒下的现金,和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回国。来到了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
物理老师手上的教材重重的敲在我的课桌上,不想将我课桌内的零食震落出来。只听她怒道:“后面的那谁,把垃圾桶给我拿来!”
后面坐着的男同学正好是平时一起打篮球的朋友,只见他犹豫的看了我几眼。但在老师的怒吼下,也只得乖乖拿了过来。
物理老师伸手往我课桌里一掏。将各色零食扫进了垃圾桶里,连带着几本课本。
见此一幕按耐不住的楚严喊道:“老师!”这一喊瞬间平息了物理老师所有的怒火,转而表情温和起来看向他。也唤醒了麻木不知回答,陷入进自己情绪的我。
我在老师背对着我的头颅后探出头,看着楚严这一副要为我出头的模样,疯狂给他使眼色。
楚严接收到我的信息,沉默良久话转到:“快下课了,有几道题能讲解一下么?”听到他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语,我才松了口气。
“马上就讲。林小柠,你看看人家!给我站着听课!”说着转身向讲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