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那你不如想想之前那十年我图你什么了？是享受了你这个小王爷的师父所带来的出行便利了？还是仗着王府的势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她最多是在井底时生活的衣食无忧，可这样的生活无论有没有杨康，她自己都可以做到。
杨康突然更难受了：“都没有……”
他突然语气坚定地道：“师父，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清歌动了动嘴，她很想说的是，现在除了报仇这桩心事之外，她还挺无忧无虑的，因为她做任何事都给自己留了退路，所以不会进入无法转折的穷巷。
但看这孩子如此信誓旦旦，清歌还是点了点头，就算是给他的鼓励了。
随后，杨康终于小心翼翼的说起了自己从丘处机那里得到的消息，比如他其实是宋人的身世，又比如杨铁心和郭啸天当年发生的事，都悉数告知了清歌，最后还提起了丘处机想养废他的所作所为。
杨康忿忿道：“我姓了十八年的完颜，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杨铁心是我爹！现在告诉我姓杨，是汉人……他们说是就是？凭什么！”
话落，他又苦笑着摇摇头，道：“活了十八年，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清歌拍了拍他的脑袋：“康儿，不必为难自己，若是你愿意认回身份，去中原定居的话，刚好我们可以去各地游玩，但你若是不愿意认回身份，索性不认便是了，世人都说一个人的出生是他自己决定不了的，你现在也算幸运，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还比旁人多了个选择呢。”
杨康头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难免为之震惊，可旋即又觉得清歌说的不错，将来无论如何他都多了一种选择，只是一旦选定，那就无法再动摇更改了。
此刻的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当金人小王爷。
他的选择和清歌猜测的一般无二，毕竟站在杨康的角度上，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就都会做出这个选择。
他所受的教育注定了他的自我认知偏向金人，亦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就是个金人了。
对他来说，一边是素未谋面，连此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父亲，另一边是自幼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又延庆名师悉心教导的父亲。
这很难选吗？
所以清歌也能理解他的选择，并未如杨康所担忧的一般跑去谴责他。
杨康此刻看向清歌的目光不由得愈发缱绻，只觉得周身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清歌不是没经历过此事，余光瞥见杨康的状态时，便抢先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天色怕是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吧？”
杨康如梦初醒，顿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袭来，但也不愿违逆了清歌的意思，最终只能依依不舍的退去。
而与此同时，本该醉酒的黄药师却在经过此处时，亲眼目睹了杨康从清歌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不免心下愤怒，却懊恼于自己来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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