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县长的职务是治理百姓,都应当勤谨工作。只有给百姓办了实事,这才算他们的功绩。而如今下至县长,上至三公,这些人不论是否有才能,也不论在位时是否有功绩,他们退休后能被授以议郎、郎中之类的职务。
这样的状况这很不好,会使他们没有动力,还为朝廷财政造成负担。陛下应该赏罚分明,如果没有才华的人,将来也不让其列入冗散人员,如果更加严重,有罪过的人,应当严格判罪,不能因其有苦劳而减轻。
7. 还许多人以宣陵孝子为名,被任命为太子舍人。这些虚伪小人,根本不是骨肉之亲,他们之所以会聚集陵墓之旁,只是假称奉孝,招摇撞骗。聚集之人中甚至还有不法分子藏在里面,简直不成体统。
其他官职就算了,他们还是太子手下的的官员,若是选的不好会败坏太子名声,将来还会带坏太子。因此,陛下应挑选一批有德行的人,而不是靠坟墓发财,借助死人名声当官的骗子。
简直没有比这还不吉祥的事了。陛下应该把他们送归田里,然后揭发他们虚伪诈骗,展示陛下的明察秋毫,并通过处罚他们以儆效尤。
以上便是蔡邕的密言七事。
七件事包含了礼制、纳谏、人才录取及利用、官员监督、为官的职责。条理清晰,观点明确,论证严谨,更是绞尽脑汁把汉灵帝数年来勤政的经历举出进行赞扬,让汉灵帝不太反感的同时具有极高的说服力。
本来挺好的奏书,为了说清大汉的隐患不惜触碰了很多人利益,一旦传出去恐有杀身之祸,眼看起到一些劝谏的效果了,坏就坏在刘辩在同一日找汉灵帝谈论之事与其中内容有太多相似,引起了上位者的疑虑,使得刚刚想发力的汉灵帝又退缩回去了。
可怜的刘辩在没有知网的世界,依然会经历查重的折磨。但这也怪不得谁,毕竟盛世的明君操作各异,末代的昏君大多相同,问题总会出现在那么几个方面。
二者谏言内容出现也只是因为蔡邕认为汉朝长存之事需要改革,刘辩已经看到了汉朝的灭亡,只能小心行事。并且刘辩对于礼制在当时的重要性并不了解,所以没有考虑。
从密言七事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汉灵帝是有过努力的,只是成功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行的。
由此事也可见穿越者在古代不代表呼风唤雨,一个平庸者即使回到过去,心性、谋略、气度也难以和当时的名人媲美。庞大的知识和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只能作为依仗,最终的崛起依然需要冷静分析和坚持不懈。扬长避短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黄金法则。
故事回到汉灵帝身上。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他并不傻,对于本次谏言出发点的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因此,他也好好想过这些事情该如何实施,尤其是在招揽人才、培养人才这方面绞尽脑汁。
之前他也尝试过几种方法扩充途径招揽人才,不论是文章写的好,还是尽孝,都只是一个特别提拔的理由,目的就是避开世家举荐,打破垄断才有更多选择。可惜招来的人良莠不齐,大部分都不堪大用。现在有了一些新想法,便招来他的心腹宦官张让来商议。
跪在一旁的张让听完之后,桀桀的笑了两声,随后说到“这些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国库空虚,拿什么支持祭祀礼仪;人心难测,又哪里能找到这么多可用之人?”
张让这番讽刺赢得了汉灵帝的共情,用一副你懂我的表情看着张让。随后又端起架子问道:“朕找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此事可有解决办法?”
张让思考了片刻后回答:“这国库空虚是一大问题,无论是造纸术和印刷术的研究还是组建军队,都需要钱财。另一大问题便是如何不引发世家动荡的情况下的收拢更多人才。”
这回答无疑是认可了造纸术和印刷术的研究以及军队的建立,又回避了监督人选的提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避嫌,这察言观色、揣度人心能力以及语言的艺术,难怪张让能够坐上十常侍之首的宝座。杨修看了都要直呼内行。
见汉灵帝认可自己的观点,张让继续说道,奴婢有一计,或许能够解除陛下的烦恼。其实这一方法也是源自辨皇子的建议。我们可以拉拢一批世家对抗另一批世家。这样矛头便不会指向我们。”
汉灵帝目光一亮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把官位明码标价,筹集资金发展国家。这样他们想当官的就要向咱们捐钱。没有当上官的,要么也捐钱当官,要么就只能看着。如果他们反对,那就是和当上官的人过不去,这样大部分人即使对陛下有所怨言,但是也无可奈何。而我们却能收入大笔的钱财,为我们将来的计划积累资本。”
“培养官员一事,我们也可以混杂在其中,我们可以开设一些学堂,明码标价学费,并承诺毕业之后便可当官,虽然只能从基层小文吏做起,但可以暗示他们将来有足够的晋升空间。这样捐不起大官的小家族,或者一些得不到家族支持的庞门庶子便会争先进入学堂,以谋求出仕的机会。”
“招收的的人不但更有可能为我们所用,并且这些人还可以搅乱世家格局,增大他们内部的争斗。陛下还可在此中夹杂一些寒门学子,这样那些世家大族即使有所察觉,也不会过于在意。此消彼长之下汉室必兴,陛下明君之名一定会流传百世。”
听罢,汉灵帝开怀大笑说到:“好,很好,非常好,便依此计行事。”
要说这一招也损。大部分从属官员本来都是由地方官自行征召,到时候做好汇报、记录清楚就行了。刘辩本来只是想拿这部分权力作为切入点分化世家、夺回任免权。
结果被张让这么一改,好好的政治手段就变了味道,直接成了金钱收割机。要说计谋不好吧,这么一搞确实更符合汉灵帝人设,目的性更加模糊,世家戒心也更小。可是要说好吧,这怎么也不像正经人干的事。刘辩听了之后也感觉怪怪的。但也挺佩服张让,能把他想了一年零半个怀胎周期的计划光速改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