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喜欢装糊涂。”
赵三羊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躲闪着老王的目光，但他躲闪的目光却似乎透露了些什么。
琰烨示意老王继续，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2004年的风顺市二龙县腾飞村吴开泰家抢劫杀人案，你脱不了干系。”
赵三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出口。
琰烨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你的手臂上纹身是何时完成的？”
“2000年，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懂事。”赵三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懊悔，他的目光不时瞥向那手臂上的纹身，“警官，纹身不犯法吧？”
“纹身当然不犯法，但纹着身去做坏事就不一样了。”琰烨严肃地回答，目光如炬，直视赵三羊的眼睛。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交代，二是和我们去审讯室好好谈谈。”
赵三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那枚纹身在他的手臂上显得尤为刺眼。琰烨队长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让他无处藏匿。
老王紧接着追问：“当年的胶带上，为什么会有你的DNA？”赵三羊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紧张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赵三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深知这个问题的分量，仿佛这样就能避开眼前的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我只是帮忙，并不知道他们会杀人。”
琰烨和老王对视一眼，知道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多隐情。
赵三羊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深知自己的坦白意味着什么。
琰烨和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乘胜追击，继续挖掘更多细节。
琰烨语气坚定地说：“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参与的？还有谁和你一起？”
赵三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话积攒勇气。“还有三个人，他叫李六六，陈大顺，张一和。" 赵三羊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名字，声音虽然低沉，却在审讯室里清晰地回荡。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是说完这些，却明显的感觉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赵三羊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挣扎，随后缓缓道来：“他们是我当年的工友，除了张一和是这个县归一村的人，其余的都是从外省来的，我们当年是来那个县城的一个矿厂里挖矿。案发那天，我们一起喝了酒。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喝酒。”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为这个陈年旧案打开了一扇通往真相的门。
“那李六六，陈大顺，张一和，现在在哪里？”琰烨问道，目光紧紧锁定着赵三羊。
赵三羊的眼神闪烁，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沉默片刻，他终于给出了答案：“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这答案虽然让人有些失望，却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想，他们几人在作案后就分别逃离了二龙县腾飞村。
琰烨继续说道：“请详细描述你们策划抢劫和杀人的整个过程！”
赵三羊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作案的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们几个人在县城的小酒馆里喝酒，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钱的问题。大家都觉得日子过得太苦，想要改变现状，但又没有什么办法。”
“酒精的作用下，我们萌生了一个大胆又愚蠢的念头——抢劫村里的有钱人。”
“为什么要去抢劫村里的人？”
“村里没有监控，没有警察，每座房子间隔远，村民防范意识弱，孤立无援，容易得手。”赵三羊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老王和琰烨。
“你们是怎么选定抢劫目标的？”
“后来，有人提到了村里的那家开出租车的，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吴开泰，说他有钱，跑出租车一天能收入几百块，而且家里经常有大笔的现金。那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是放现金的，而且当年的我们身强力壮，又有四个人，我们都觉得他的这个建议可行。我们也是一时冲动，就决定铤而走险，干了一票大的。”
琰烨眉头紧锁，追问：“是谁提出来的？”
赵三羊仔细思考了一下，“是张一和提出来的，他是这个村里的人，好像和吴开泰的儿子是同学还是朋友来着，张一和很了解他们家里的情况。”
“张一和除了认识吴开泰儿子以外，认识吴开泰及家人吗？”琰烨紧追不舍地问。
“认识他老婆，他曾经到吴开泰家里住过好几天，但是听他说吴开泰那几天跑外地了，所以和吴开泰本人并不认识。”赵三羊的回答让琰烨又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阴暗面。
“你们是怎么策划的？”
赵三羊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假意说要租车去外地，把吴开泰骗出去，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在偏僻的小路上下手。张一和说他可以提前打听好吴开泰的下班时间，然后我们就在他必经的那条小路上等待。”
琰烨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在张一和所提供的那个时间点，果然等到了下班回家的吴开泰。”
“我们找了一个借口，哥们几个晚上要去市区KTV唱歌,想租他车去。他便同意了。但是出了一点意外，他打电话跟他老婆报备的时候，他的老婆不同意他去。说是大晚上的，担心他的安全。他是一个非常怕老婆，听老婆话的男人，不论我们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去了。”
“我们假意把价格出的很高，他又心动了，就去说服他老婆。”
“后来，他老婆说如果非要去的话，就带上她一起去，她才放心。”
“我们也没办法，就在路上等着他先回家，拉上他老婆后再出发。”
赵三羊的眼神愈发阴沉，他继续道：“路上，我们四个人挤在后座，一直找机会下手，但因为有他老婆在，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直到深夜，当我们行驶在那段偏僻的路上，借着酒劲，我们终于下手了。没想到，一时的贪念，竟让我们犯下如此大错。”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恨，仿佛那夜的罪行重压在心头，至今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