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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1)


孙桐萱生于河北交河县泊镇碱场孙村,行二。事事谨慎听话,深得上司韩复榘器重,两人交情笃深。1925年韩升任国军第一军(冯玉祥)第一师第一旅旅长,孙即为副官,后随韩征战无数,随韩升迁而升迁。28年随着东北易帜,全国军队整编,韩部被缩编为第20师。冯为撤掉韩的兵权,任命其为河南省主席,孙代理师长,不久复派总参谋长石敬亭接任20师师长。石一到任便将师部内韩的人大部撤换,而因孙参军刚到“模范连”时,石敬亭为其教官,素知孙性格顺和听话,就没有为难他。而胸有韬略的孙为避嫌疑,始终未曾离开军营半步,更没有去开封见韩。

两个月后,石敬亭整训完毕,20师师长换成训练总监李中兴,对下属未做太大变动。

29年3月蒋桂战争爆发,冯启用、任命韩复榘为讨蒋第三路军司令,率20师南下。5月,韩在汉口受到蒋介石拉拢,决定投蒋。军情重大,韩独与孙议和,孙慨然应允。韩遂派人暗中除掉李中兴,任命孙为20师师长,辖58、59、60旅由驻地陕州易帜,招兵买马,队伍渐由数千人扩充到3万人,有了三个师的兵力。

1930年中原大战,韩复榘为避免和冯的旧部作战,请蒋把他调到山东,在鲁北地区与晋军作战,孙率军随往。5月上旬开始与晋军交战,互有胜负,直到6月25日韩部大败,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济南,退至潍县。三天后(28日)韩自认兵败通电下野,孙桐萱、曹福林、谷良民三位师长联名挽留作罢。

8月1日,韩部得到19路军蒋光鼐的增援后全线反攻,济南收复,孙被任命为济南警备司令。此后,进入31年秋直至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孙部一直屯兵兖州。此时的20师已下辖三个正规旅(一旅驻南面藤县),还有直属师部一炮兵团、辎重营、骑兵营、工兵营,共计11个团,兵力1万4千人。

孙桐萱治军严谨,军纪严明。这和西北军的老传统有很大的关系,部队在兖州不占用民房,而是按编制,有组织地驻扎在铁路东和西关外修建的营房内。起初,张树林的五十八旅驻在西关外的营房里,赵心德的五十九旅驻在铁路东的营房里。1932年,赵旅与滕县孙华法(孙系兖州坝东马家村人)的六十旅换过一次防,此后再无大的变动。孙桐萱平时对部属管束较严,无事不许擅自走出营房,有事请假出营房也必须按时返回。因此,街上无游兵,更无寻衅闹事者。由于军饷发放及时、充足,官兵在市场上买卖公平,无有欺压百姓的事。军官家属租赁的民房,也无拖欠房租的事。群众反映,孙师与以前驻扎的其他军阀部队相比,堪称纪律严明。

兖州历来为屯兵重镇,特别是经过明、清两代的复修,周长十四多华里、青砖砌戒的城墙,变得更加高大坚固,而且城外有一丈多深的护城河环绕。可是,一个这么大的城镇,当时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供人通行,而津浦线上的兖州车站又坐落在城外东北郊。当时,新东门到火车站之间是一片荒地,由于多年战乱,低洼不平,野草丛生。孙桐萱来兖州后,看到居民、旅客交通不变的情景,便亲自察看地形,与火车站站长商议,打算从火车站往西,修筑一条较为宽阔平坦的马路,与邻县的公路相连。

说干就干。1933年春,孙派部队在火车站西凿透城墙,开辟了新东门,接着又开辟了新西门,并在护城河上架起石桥。又将新东门到火车站之间的大片荒地购买下来,在那里盖房垒院,又叫士兵在那儿建起石门一座,嵌以刻石“新村”两个大字。建起一个由近百户当地人家和在兖州定居的外地人组成的居民新村。

孙桐萱孙的部队在操练的闲暇时间,除从事各项公益劳动外,还在农忙季节,派他们到离城不远的农村,帮助农民进行夏秋收割、播种的劳功。部队在农村劳动时,以连队为单位,自带干粮,只饮用农户的茶水。干活时,不分大户、小户,都可以得到帮助。并且,他还通知师部直属的炮兵团、骑兵营、辎重营,无代价的把骡马借给农民使用。单这一点,就与红军无异。

蒋介石为了控制韩复榘,便竭力拉拢孙桐萱,33 年3月,蒋介石在庐山设立庐山陆军军官训练团,轮流训练各地军官。蒋介石电召孙桐萱到庐山任训练团参训并任第一期营长。5月4日第一期开学,6月5日结业。在结业前10天,孙因与当时任训练团交际科少将科长的刘万春是交河同乡,因此商量希望通过陈诚(训练团副团长),向蒋介石要一张相片为孙的父亲(当年8月20)70大寿增光。蒋闻听此讯不光赠送照片(在相片背后写到:“锡荣老伯惠存”,落款是“小侄蒋中正敬赠”)。另外还赠送寿幛,寿屏6幅。寿幛上款写:“孙伯父大人七十寿辰之禧”,下款是蒋中正赠。还有5000块钱,陈诚也送寿幛一幅。

除个人私下交往,蒋还授意孔祥熙,让韩把山东省的一部分黄烟税收,交给孙师管理。这是一个很有油水的美差,每年除将部分税款上交外,孙桐萱从中获得很多的好处。他用这些钱为当地办了不少有益人民的事情。当地人都称他为“孙善人”。

孙桐萱也确实宅心仁厚。 1933年春的一天清晨,孙由侍卫人员陪同,到城东北郊去察看地形,以便研究如何开凿新东门。走到吉神庙北时,发现庙墙后的路沟中,有一个十六七岁披麻袋的乞儿,奄奄待毙。孙问是干什么的,小乞丐战战兢兢,嗫嚅无语。孙的侍卫对他说:“这是我们的师长,心眼善良,是有名的孙善人,有什么事跟他说,没亏吃”。那个小孩回答说:姓万,名叫小义,家住河南,父母双亡,听说当兵的哥哥驻在兖州,就要饭来到这里。因找不到哥哥,只好白天要饭,夜晚住在庙里。昨晚回来时,庙门已经关闭,就躺在路沟里睡着了。说得泪流如雨。孙听后,遂生怜悯之心,令人将他带回师部。此后,他又见到不少衣不蔽体的穷苦儿童,沿街乞讨流浪,使逐渐产生了出资办学、收容贫困儿童的念头。他把这个想法与地方宫绅(当时的县长,商、农会会长等人)一商议,都赞不绝口,表示积极拥护。于是就由地方士绅组成了一个校董事会。十来天就在城内收容了三十多个孤贫孩子,随后又从农村沼来二十多名。办孤儿学校,可是一件难能可贵的好事。许多孤贫儿童入校后,学校除管吃管穿外,还能学文化、学技术。孙桐萱为增加学校经费来源和安置毕业生,又办了“孤贫学校习艺所”,专事卷烟,所生产的香烟行销国内外。后来,又办了澡堂和饭馆。学校延续多年。

转眼到了1937年。八一三凇沪会战后,第三路军改编为第三集团军,孙桐萱升任第12军军长兼第20师师长,该军还辖第81师(展书堂)。日军战领平津后,一路南下,9月进入山东。韩部北上鲁北,兵力部署的大体情况是:第81师奉命驻守德州,第20师驻防禹城徒骇河一线抵抗。正当第81师与日军打得难解难分、战事胶着的关键时刻,因上海战事激烈,国民党中央将原定拨给第三集团军的重炮营全部调回南京,因此德州守军没有了重武器,与日军的武器配备更是相差悬殊,激战仅一昼夜,81师就溃退禹城,后面的20 师也受到猛攻。

接着,日军因为加紧粮弹补给,放慢了进攻速度,10月份战局相对平静。11月,韩复榘率第三集团军与日军在黄河北激战。韩亲自带领手枪营过黄河指挥,在济阳城关北一个小村指挥作战。日寇以主力攻击20师,另以一个大队附战车十几辆由惠民迂回到黄河沿岸,将济阳和韩的指挥所包围起来。从早8时开始,直到傍晚,韩的卫队损失殆尽,韩本人几乎被俘,后突围过河,骑摩托车狼狈逃回济南,所随部队大部牺牲,仅剩卫士一人。11月14日,20师也从济阳溃退下来。最惨烈的是:正在津浦铁路上的第20师60旅旅长孙学法在装甲车上设临时指挥所,被敌人的平射炮穿钢弹一击而中,60旅曹参谋长和参谋姜怀珍阵亡,孙学法也伤重而亡。随后第三集团军部队拆毁黄河铁桥撤到黄河南防守,同时任命孙桐萱为戒严司令。曹福林的29师(甲种师)全部,在津浦线济南至德州右;孙桐萱的20师(甲种师)一部及谷良民的22师(乙种师)全部,在津浦线济南至德州左;此外, 20师的另一部、受重创后撤的展书堂的81师(丙种师)全部部署在西南地区;韩设指挥部在千佛山,日寇曾两次用飞机投掷信筒向韩诱降,韩将信筒悬在指挥部门上,表示决不投降。

眼看日军就已逼近黄河北岸。战事紧急,广大官兵义愤填膺,纷纷请战。而韩为保存实力,已决意弃守山东。孙桐萱也对韩说:“如果主席不打,恐怕三路军的官兵不同意,跟主席走的就不多了。”韩闻听怒道:“去他妈的蒋该死,顾头不顾腚,只知道保卫上海等要冲,不顾山东!打打,都他妈的打光了我咋办?!不管他,保存实力要紧!”

又隔河僵持了一个多月后,12月22日夜,日军1000多人强渡黄河,第56军军长谷良民第22师(谷自兼)首先溃退,韩指挥第三集团军未进行有力抵抗,几万人面对几千渡河日军全线撤退,留下孙桐萱师在济南断后。25日,日军对济南猛攻,激战两日。27日,孙桐萱师全部撤出济南,向鲁西南的曹县集合。撤退时孙部在济南城内放火,济南一片惨相。后撤过程中,孙部20师并未一意溃逃,而在菏泽、兰封之间,择机反击,击溃日军一部,打死打伤日军百余人。撤到曹县后,孙部并未接到围歼日军土肥原部的其它指令,待命曹县,没打什么硬战。1月11日,蒋介石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韩带孙桐萱参加会议。行前给李宗仁打电话说出怕因丢失山东受到蒋介石怪罪。李宗仁安慰他说没事儿,只要他在蒋的面前好好认个错儿就可以了。韩信以为真。结果进入会场时所有人都交出佩枪,会上蒋斥责韩不抵抗导致山东失守。韩不服辩解:“山东失守是我的责任,那南京失守又是谁的责任呢?”蒋大怒吼道:“我说的是山东不是南京,南京自会有人负责!散会!”韩当即被扣押。蒋在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召见孙桐萱和于学忠,任命于学忠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孙桐萱为副总司令,曹福林为前敌总指挥。孙桐萱在韩被扣后曾极力多方营救,甚至准备集合部队在黄河边作激烈的抗争,由于曹福林不同意而作罢。当时第三集团军的各个师长都受到蒋的单独拉拢,只在孙的极力坚持下,全体将领才发个电报嘴上救一下韩。孙又派张钺携60000元巨款去汉口活动,见何应钦,何成浚等人,但无济于事。1月24日,韩被执行枪决。

于学忠到曹县第三集团军总部几天后就离开了。孙桐萱代理第三集团军司令。由于第三集团军前敌总指挥兼55军军长曹福林对56军军长谷良民有意见,理由是谷师作战不力,率先失守河防阵地,导致全线崩溃,逼迫孙桐萱撤销了56军番号,谷良民被迫离开军界(后来去重庆经商),所部22师并入12军。

为了分化原韩复榘部队,1938年4月台儿庄大战中,深知蒋介石用人之道的李宗仁将该部分开。55军曹福林(辖29、74师)被调到藤县北袭击敌人后路,以后划归刘汝明指挥;指挥12军(孙桐萱)守曹县,金乡及北黄河沿线;吴化文新四师(原来56军)被调去袭击济南,策应徐州方向国军主力。孙所部12军22师曾一度收复济宁,有利的支援了台儿庄大捷。

1938年5月,台儿庄徐州吃紧,薛岳出任第一战区第一兵团总司令,孙桐萱担任副司令。薛岳进而指挥兰封会战,孙派第20师副师长张测民指挥一部前往支援。同年四、五月间,台儿庄徐州沦陷后,孙部第3集团军(其实只有第12军的三个师)奉命移防到河南许昌。部队经兰封,太康敌后到达许昌。正直黄河决口,孙桐萱指挥第12军与向许昌进攻的敌人作战,日军约千人不及撤退,被孙部消灭了4、5百人。接着奉调南下,扼守武胜关一带,阻敌南进。直到38年6月7日,孙桐萱才被正式任命为第3集团军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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