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睡觉其实一点都不乖。
宁暮舟看着手臂，小腿搭在自己身上的程郁，不悦的扒拉下去，他觉得太热了。
宁暮舟刚扒下去，程郁又缠了上来，他可能睡眠浅，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声音哑着模糊道:“哥哥……怎么了?”
“把手和腿放下去。”
“嗯?”，程郁睡意还未消，没明白宁暮舟的意思，微抬起上半身，向宁暮舟方向贴近，喃喃道:“哥哥说什么?”
宁暮舟呼吸一滞，程郁里自己很近，月光通过米白的窗帘洒在床上，映着那双眸子似乎含了一层水汽，程郁因为抬身，领口下拉，皮肤在清浅的光下，润色引人去触碰。
发丝轻轻扫着自己的脖颈，全身遍布一种痒意。
“哥……”
宁暮舟猛地直起头，吻住了程郁微张的唇。
程郁感到双唇被一片温软覆住，口中被探入了一片更加温软的，在口中上下搜刮，强势不容拒绝，周围的空气感觉越来越稀薄，程郁起伏着胸膛，试图在这缝隙中找寻那么一点氧气。
宁暮舟抬手握住程郁的脖颈，不断使其贴近，加深着这个吻。不知不觉中，手臂搂住了程郁的腰，身体紧贴，翻了一圈。
程郁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手不断推着宁暮舟。
宁暮舟松开了唇，注视着有些迷离剧烈呼吸着的程郁。
过了一会，程郁才从缺氧中缓了过来，对着上面的宁暮舟，轻唤道:“哥……哥……怎么了?”
“没事，睡吧”，语气出奇的比以往温柔了几分，并起身走向浴室。
过了片刻，浴室内传出了细微的水声，似乎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异样。
H区 CEH大楼
宁暮舟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瓷杯，站在落地窗前。
“那边有什么动静”，宁暮舟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懒懒散散靠在玻璃上的余川不急不慢道:“宋寂淮将在九月上任接手C901。”
“迟早的事。”
“是啊，这都是迟早的事，不过我觉的北维塞和我们打不起来，只不过是现在两个国家在互杆而已。”
宁暮舟低头看着杯里浓厚的咖啡，“打不打的起来，我们说了可不算。”
余川认同地点了点头，“最近，V区那位也没什么动静，倒是变乖了许多，没搞什么幺蛾子。”
宁暮舟冷哼了声，显得十分不屑。
“你说还真是事事难料啊，以前我觉得程郁那臭名声和我们这边这位V区执行长是不相上下啊，现在呢，北维塞那位没死成，却成了啥都不知道的omega，还真是奇妙啊。”
“不过真的，我说真的啊，第一次见那位程郁，我还真有点怵。”
宁暮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余川这想法感到十分好笑。
余川见宁暮舟这反应，想找回点面子，说明一下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当然……这只是之前的想法，有宁大执行长在，啥都不值一提。”
宁暮舟算从小和余川认识，对他这种信手捏来的马屁十分了解，但也没打算揭穿。
九月，清风徐徐，枫叶火红。
北维塞C901权位更迭，宋寂淮成了新的一任执行者。
程郁见程郁在日历上不断勾勾画画，红色地圈了几个圈。
“你这是做什么?”
程郁抬头，笑着道:“我在记我难受时的日子。”
从他来到这里，发情期已经来了三次，二月、六月、八月，每一次都有宁暮舟在身旁，程郁觉得这些日子虽然不好受，但都是值得纪念的。
宁暮舟好像形成了一种习惯，会在每个月休息的几天里，带程郁出去。
但今天的宁暮舟似乎有点事。
宁暮舟挂断了电话，面上比平常冷了几分。
程郁察觉到了不一样，“哥哥，怎么了?”
“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处理。”
“啊～”
程郁似乎有些不乐意了，他一个月可以出来的日子也没几天，商量道:“哥哥……你可以先忙你的，我可以一个人去逛的。”
宁暮舟凝视着程郁，貌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程郁以为宁暮舟不相信，语气真诚，“哥哥，真的，我会乖的。”
一双眼睛看着宁暮舟，透亮没有隐藏。
“好”，眼神向站在车旁的司机示意到，“让他跟着你。”
程郁高兴的凑近，就那么隔着口罩吻了一下宁暮舟的脸。
“哥哥真好”，说着还拉了一下宁暮舟的手。
旁边人来人往的，程郁却这样理所当然地。
宁暮舟在外人看来冷峻疏离的脸轻轻松动，就像冰川上一阵暖风，融化了表面冻人的锋利。
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这样微弱的变化。
“我一会回来。”
程郁啄米地“嗯嗯”道。
宁暮舟从衣兜里拿出钱包，取了一张黑色的卡递给程郁，“吃东西，买什么用这个”
程郁接过，“知道了，哥哥。”
由于把司机留在了程郁身边，宁暮舟只能自己驾驶。
黑色的轿车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中。
程郁站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经常来的那家餐厅，既然都来了，肯定得进去，程郁很喜欢吃这里的食物。
吃饭的地方靠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程郁看着外面，视线不时地黏在对面一处。
有人进去，也有人出去，看着很是热闹。
这个地方程郁曾经跟宁暮舟提过想进去看看，但宁暮舟没答应。
“现在哥哥不在，他很快进去看看，哥哥应该不会知道的”，程郁想到。
吃完饭，程郁就来到那处门口。
身边一直跟着的司机，见他想要进去，抬头看了看——v.lounge酒吧。刚想提醒一句，程郁已经跨步进去了，他只得连忙跟上。
程郁刚进去，就听到了震耳的音乐声，还有各种欢呼声，大厅内，五光十色，人们聚成一团，跟着音乐，舞动着。
酒吧是狂欢人的放肆地，也是一些人的买醉处。
有人凑到程郁身边，说了什么，声音太嘈杂，程郁没听清楚，只摇了摇头，那人就走了。
程郁挤着人群上了二楼，这里似乎安静了许多。
走着并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一直跟着的司机早就跟丢了。
走廊顶部一排玻璃吊灯，地上铺着白色的地毯，左右两边摆放着足有半人高的绿色盆栽，这里显然比下面要高雅的多。
房间里时有人走出，对带着口罩的程郁，目露打量。
沈晨景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根燃着的烟，绕有兴味的盯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程郁，“看着像位alpha”，沈晨景评价道，低头吸了口烟。
程郁这时刚好从他面前经过，沈晨景猛的抬起了头，眸中兴味漫生，他闻到了空气中十分微淡的信息素——属于omega的信息素，虽然几乎微不可微，可对于S级的alpha来说，这无法逃过他的鼻子。
甜酒味——朗姆酒的味道，沈晨景唇角的弯度深了些。
有趣。
程郁走上三楼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靠在墙上的人，那人的目光让自己感到不舒服。
“你好，要喝一杯吗？”
突兀地，耳边响起声音。
程郁转过身，摇了摇头，转过方向，向楼梯口走去。
没走几步，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交个朋友而已，别拒绝嘛，”沈晨景调笑道。
说着，揽住程郁肩膀就往房间里带。
程郁十分不高兴地使劲挣开身子，一挣开，沈晨景又搭了上来，这样的触碰让程郁十分烦躁，大脑一冲，直接一挥手，一拳打了过去。
沈晨景没预防，直直的脸上挨了一拳，脑袋歪了歪，沈晨景没想到会如此，转回头时，神色变了变，直接释放了alpha信息素，汹涌向程郁袭去。
S级alpha信息素压迫感强的不可思议，走廊上几个omega扶墙逃窜。
程郁感到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无法呼吸，身体无力地顺着墙滑了下去，这是程郁第一次感到了这样的恐怖，就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向自己。
程郁艰难呼吸着，想摘掉口罩，又想起宁暮舟说过的话，只能透过布料，努力汲取着空气，后背冷汗直冒，额头上也不断渗出细汗。
沈晨景见他这样，才终于满意的收了收信息素，蹲下了身，“胆子倒是真大”，抬手握住程郁手臂，作势要把人拉起来。
“沈晨景，你在做什么！”，忽地，从楼梯口传来一声冷喝。
宁……暮舟，他怎么会在这。
“哟，宁执行长，你怎么也来这了”
程郁艰难的抬起头，看见朝这边走过来的宁暮舟，低声喃道:“哥……哥……”
宁暮舟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沈晨景的手臂，弯腰直接把程郁抱了起来。
“宁执行长和这人认识啊”，沈晨景抬手指着宁暮舟怀里的程郁道。
宁暮舟早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alpha信息素味，目光寒色地看着沈晨景，“沈晨景，你最好不要找死。”
沈晨景哈哈大笑了几声，脸色狰狞道:“宁执行长干嘛这么气急败坏，我只是想请你怀里的这位omega喝杯酒而已。”
“是吗，那你请别人喝酒的手段还真是让人恶心。”
“你……”，沈晨景被噎得脸色铁青，双目怒斥，“呵，比不上宁执行长，都金屋藏娇了，可是比我这恶心更胜一筹呢。”
“知道了，那就别找死”，宁暮舟转身抱着程郁下了楼。
回到车上，靠在宁暮舟肩膀上终于缓过来的程郁看着宁暮舟棱角分明的下颌，轻唤道:“哥哥。”
宁暮舟掰着程郁下巴，“宁郁，你说过你会乖的，你乖了吗！”
“对不起，哥哥。”
“一说错，就只会道歉，下次再犯。”
“对不起，哥哥，真的，下一次，不会了。”
程郁摘了口罩，一下一下啄吻着宁暮舟的唇，讨好道:“对不起嘛，哥哥。”
“别生气，好不好?”
“回去。”
“是”，司机向别墅方向驶去。
“哥哥，别生气，好不好?”
“哥哥。”
“哥哥”
“哥——哥”
“闭嘴。”
沈晨景站在窗边，看着那俩离去的轿车，拨通号码，说道:“查一查宁暮舟最近的行踪。”
回到别墅，程郁还不停在宁暮舟耳边说着。
“哥哥，别生气。”
“哥哥。”
“闭嘴。”
“好吧”，程郁嘟囔着嘴，一脸发现了什么一般道:“哥哥比我以为的更喜欢我。”
宁暮舟眯着眼看着神采奕奕的程郁道:“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
“本来就是，哥哥为什么不承认。”
“可笑，自欺欺人。”
“本来就是，是哥哥在自欺欺人！”，程郁皱着眉，斩钉截铁道。
宁暮舟推开程郁，不想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程郁见他上了楼，地上呢喃着，“明明就是你在自欺欺人，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