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邈邈这通骂掺杂了太多的情绪,高二的时候她就和秦轶蕾结过仇,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好好说过话,尤其是白邈邈和金圯交朋友后更是受到过秦轶蕾不少的挤兑。
曾经的痛楚现在都化成伤人的脏话。
秦轶蕾胸口起伏很大,“白邈邈你是金圯的狗吗?”
“我是金圯的朋友,你嫉妒死了吧,你就算是想当金圯的狗她都不会同意!”
这话讲出来纯属无心,可秦轶蕾理解的又是另外一层意思,她以为自己的道歉信被白邈邈知道了,心中酸涩,去看金圯,但金圯正在白邈邈耳边轻声讲话,她更破防。
她伸手去扯金圯,眼睛很红,“不就是靠着身后的男朋友吗?没有了晏挺你在学校什么都不是,谁会帮你?谁会给你撑腰?”
白邈邈先她一步抬手拦下秦轶蕾,金圯无语至极,她憋着的气散出来,“你想找人给你撑腰都找不到,你还能怎么样呢?”
课间操结束的十五分钟本就嘈杂,不知道是谁在外散播,没一会儿教室前后门挤来了很多看戏的学生,大多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偏偏今天是周末,主科老师都不在,现在就连一个能出来主持公道的老师都没人喊来。
金圯眼看着话题带偏,白邈邈已经和秦轶蕾扯到了她们以前的恩怨上。
外面有男生起哄:“打起来啊!”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李竹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推了那男生一把,“你傻缺吗?你他妈不劝架还拱火!你是人吗?”
那男生悻悻的闭上了嘴。
李竹无奈的进教室,入眼就看到金圯拉着激动白邈邈安抚,秦轶蕾气的眼眶发红,她们骂得不可开交。
整栋楼几乎要被掀翻。
三分钟后,得到消息的栗旌带着几个学生会成员上来了。
大家都很怵栗旌。
首先是她“太妹”的作风,其次是她的手段和脾气。
所以在她踏入教室的瞬间大家都安静了,教室外看热闹的人被身后几个学生会成员赶走,栗旌蹙眉看秦轶蕾,“怎么又是你?”
秦轶蕾没说话。
栗旌又问金圯,“怎么回事?”
金圯头脑发懵,还在从她身后一群人中找晏挺。
但……
廖博儒、齐承松都来了,此刻都关心着这边的状况,和她对视上都有些担心,偏偏没有晏挺。
他干什么去了?
栗旌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放弃询问,转而去看白邈邈。白邈邈也没听到秦轶蕾主动挑衅了什么话,就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栗旌是来给金圯撑腰的。
栗旌看了看时间,把参与的几个人都喊了出去,带到学生会办公室。
金圯没什么心情,她问廖博儒晏挺为什么不在,结果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金圯又不想和齐承松说话,心里躁,连带着面色都不好。
齐承松盯着金圯侧脸看了许久,终于认命般转身面对秦轶蕾,温声询问:“你还好吧?”
秦轶蕾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他。
齐承松接着说:“不要生气了,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都好好讲。”
栗旌趁这时候站到了金圯身边,低声说:“桥桥出校了,好像是申清泉找他,管智顷也走了。”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金圯问。
“我也是才知道。”
她有些慌乱,但还是压下,“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一趟吧,或者我去找他。”
尾椎骨一阵发麻,连带着心跳都加速,这并不是好兆头,金圯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栗旌扶她胳膊问:“你没事儿吧?”
金圯摇头,去看身后哭泣的秦轶蕾和替她擦眼泪的齐承松。
栗旌压低声音说:“承松豁出去了,这次为了你他都打算和秦轶蕾在一起了。”
办公室的环境实在是很差,压抑的情绪有过片刻爆发后金圯也恢复了理智,她走到秦轶蕾跟前,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轻声开口,“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都到此结束了,秦轶蕾,我和你之间有过友谊长存的片刻,但是是你不珍惜,后来你找人孤立我,散播我的谣言甚至还总是指桑骂槐,我都不想和你计较了。”
“这次也是你主动挑衅我的,这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再和你计较,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金圯忽然觉得很疲惫,“你说的没错,那天来开家长的确实不是我的母亲,那又怎么样呢?讲我的原生家庭能让你心里有片刻的满足吗?”
“我……”
金圯不想理她,看了眼齐承松,眼眸中没什么情绪,继而对着栗旌说:“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这件事我也不跟你们老师说了,没有下次了。”
金圯笑着往后退,“谢啦。”
栗旌摆手,“跟我客气什么。”
白邈邈等人也跟着金圯走出了办公室,她忿忿不平,“这次就这样便宜了秦轶蕾,明明就是她的不对,还搭进去个齐承松!”
“邈邈,”金圯停下脚步,白邈邈顺势挽上她的胳膊,金圯轻笑,“谢谢你帮我,让我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小圯你太客气了。”
“这周放假出来玩吧,喊上张静语,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啊,我们aa就好了!”
“我要走啦邈邈,就让我请你们一次吧,”转入楼梯口,“拜托你们啦!”
这样坦然的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金圯已经不在乎了,走就走了,没什么不舍得的。
灰色的瓷砖上映射出光影,金圯在白邈邈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中淡笑着和她回了教室。
一节课后秦轶蕾才回来,表情很淡,也看不出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直到周遭那几个女生会小声的打趣她,她红着脸让她们闭嘴。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看得出她心情舒畅,想来是因为齐承松的缘故。
下课后秦轶蕾走到金圯跟前,别扭了半分钟,在白邈邈想赶人的时候她才开口,“金圯,对不起啊,这么久以来我都太幼稚了,做出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我。”
道歉声不大不小,周边的人都能听到,所有人都看着金圯,等待着她的反应。
然而金圯不负众望,放下笔,“啪嗒”一声后她才悠悠看向等待着的秦轶蕾,闭了闭眼,说:“原谅是不会的,但是我接受你的道歉。”
秦轶蕾也不恼,施施然的离开了。
白邈邈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开口:“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