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霞光满天。
晏挺趴在床边悠悠转醒,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拉上了窗帘。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黑暗。
他抬手打开了金圯床头简约的台灯,调至最低档,灯光盈盈,照射在金圯略显疲惫的面容上,她呼吸平稳顺畅,瘦小的身体侧躺着堪堪占了床上不到五分之一的空间。
晏挺拿了水银体温计,甩了两下,把她哄起来。
金圯呆呆的坐着,夹住体温计,五分钟后晏挺从她腋下抽出了体温计,放在灯光下看体温,她往下窜了下,继续睡觉。
晏挺给她盖好被子,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
36.9度,算是退烧了。
他盖好水银体温计的盖子,起身小心翼翼的出了金圯的卧室。
而金圯在半小时后被一身薄汗热醒,她拨开窝在脖颈的头发,出于本能的撑起上半身在床上发呆。
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简单的文字在脑子里怎么都拼凑不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
缓了半分钟,她含雾的眼眸逐渐清明,头脑的感知能力逐渐恢复。
她自顾自的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手心依旧发热,但没中午时那么严重,房间里很黑又很安静,她心中一阵空荡不安,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未读信息。
除了金时雨简单的慰问再无信息。
她略显失望的放下手机,抽了两张纸擦汗。
外面突然响起瓷碗落地的声响,金圯心一惊,把纸团丢进垃圾桶,机械下床准备离开,刚迈腿就被床前的椅子绊了一下,磕到了小腿,有些疼,她忽然想到,晏挺下午似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好像还在中途帮自己量了体温。
真是烧傻了。
金圯脚步轻盈的走到客厅坐下,身上裹了条毛毯取暖。
晏挺没发现她,身型颀长,为了方便只穿着连帽卫衣,袖子撸到肘关节处,露出的一节小臂结实有力,他身上总有一种力量,金圯每次看到都会感叹,在这个小破地方还真能大浪淘沙,她淘到了一颗最好的珍珠。
他不知道金圯在身后,依旧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碌,又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金圯呷了一口茶几上放着的热水润嗓,而后冲着厨房笑的温柔,嗓音少有的甜腻,“晏挺,我好饿,你做好饭了吗?”
说完话自己都发愣,这未免也太像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
他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一顿,关了火,把备菜区的东西一股脑扫进了垃圾桶里,这才疾步过来,眉头紧皱,边走边说:“怎么出来了?让我摸摸。”
“摸哪儿啊?”她呆呆地笑,挺直了身子往他身上靠。
晏挺微凉的手指贴在她额头上,口嫌体直的推她脑门,“色魔吗你是?”
气色好了很多,烧退了。
但是药还得喝。
金圯难得没生气,冲他张开双臂,心里暖的冒泡,“抱一下吧,阿挺。”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宝宝这么粘人呢?”他虽然这样说,还是主动凑上去抱她,搂着腰扣着后脑,又蹭了蹭脸,在她耳边说:“等下我下去买晚餐,你吃完就喝药。”
金圯怕痒,后退着躲他,腰被箍的更紧,她贴在他身上笑问:“你不是做饭了吗?为什么还要下去买?”
他脸色不太好,瓮声说:“那种垃圾怎么能让你吃……”
评价的挺……
刻薄。
金圯笑着绕他,趴在他背上,凑在他耳边恶劣的吹了口气,在他脸红的发晕时说:“带你老婆看看做了什么样的垃圾。”
温软的身体在背后闹腾,金圯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攀,晏挺无奈的夹住她的腿,背着她走到了厨房,金圯还没看清一片狼藉就被调转了方向,晏挺直直的背着她往卧室里去了。
金圯不满,夹着他精壮的腰把细长的腿往前伸,学着综艺里看到的方法,逐渐收紧。
晏挺痛呼一声,她立马松了力,晏挺觉得腰要断了,还是忍着痛稳稳的把她背进了卧室。
综艺诚不欺人,金圯以前在综艺上看到女生这样伸腿夹一下,背着她的男生就痛到扭曲,当时她还觉得夸张,一直想找个人试验一下来着,今天终于实现了。
奸计得逞,她趴在晏挺颈窝里笑,笑够了才松开他站在床上。
不过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弄痛了晏挺是很爽,但自己打过针的那半边屁股也疼的厉害,似乎有要出血的预感,但她嘴硬,一只手捂着,站在床上不肯坐。
晏挺没注意到,则扶着腰毫无杀伤力的瞪她,“你要谋杀亲夫?”
她娇笑,“我怎么会舍得?”
“发烧刚好就报仇?”他挑眉。
“咱俩有仇吗?”
“看样子你是已经原谅我了。”
金圯在吵架这方面拎的很清,她摇头,站在床上,一本正经的说:“谈恋爱嘛,哪有不拌嘴的,但是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真的和你生气呢?我不想和你分开了。”
他听得入神,莫名委屈,往前一步,不由分说的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我再也不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我不是不回答你,”她搂着他的脖子,咬他的耳尖,“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才算爱,我把握不准这个界限,但我知道我应该是特别喜欢你的。”
他被咬的面红耳赤,“你能喜欢我已经在我的意料外了。”
“把自己说的这么卑微呀。”她松开晏挺,亲了亲他的脸。
“对啊,我很卑微,老婆,我生怕你不要我。”
金圯笑盈盈的摇头,亲吻他漂亮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在人发颤的时候她说:“我可能要把流感传染给你啦,万一你发烧了就该我照顾你了。”
“自从上了高中我还没发烧过,不如今天烧一回。”
说罢他把金圯拉在身下,欺身而上。
唇齿相依,难分难解。
金圯脸红的不行,在昏暗的房间里做这种亲密的事情感觉体温逐渐上升,刚退下的烧似乎卷土重来,她要沦陷了,头脑都不清晰。
但晏挺身体变化的明显。
接下来发生什么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她尴尬的咬唇。
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发生,晏挺捏了捏她的脸颊后迅速去了浴室。
金圯则徐徐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扯了扯衣角。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金圯迅速坐起身,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妈妈”,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