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挺在客厅坐了十分钟,家里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贱的,明明生气,却还是对她言听计从,这还没怎么样就被她拿捏住命运的脖颈,偏偏自己还甘之如饴。
家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十一点了,他起身去厨房给她煮了红糖姜水。
刚煮好姜糖水,密码锁发出开锁的声音,他切换不开心的表情,也不看她,坐在餐椅上,冷声说:“喝了。”
她拎着药店的袋子,凑过去闻了闻,看着他笑,“桥桥,你真好。”
晏挺看她,眼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你男朋友喜新厌旧不要你了?你现在发现我的好,打算弃暗投明讨好我?”
金圯呵呵笑一声,坐在他身边,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不要你了。”晏挺离她远一些。
金圯摇头,捏着勺柄喝姜糖水,扯开话题,“你还会做这个?”
“给栗旌做过,”他气死她的没心没肺,想到什么,凑过去捏着她肩膀逼问,“我问你,上次下雨你给我那件2xl的短袖,你说是你买错了号码,你怎么可能会买到2xl?”
“想问什么就直说。”金圯放下勺子,坐正看他。
他又问不出口,金圯去摸丢在餐桌上的袋子,拿出碘伏棉签,和他坐的更近一些,“那的确不是我买错码数了。”
她要给自己擦药,这东西还是新买的,楼下确实有个药房,但这并不能证明是她专门买来给自己的。
晏挺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猛然揪起,他把脸别开,握住她的手腕,“你不累吗?”
“累什么?”
“照顾两个人的情绪,左右逢源,你吃得消吗金圯?”
一句话让金圯变了脸,她看他,放下手中的碘伏棉签,说:“白原,你刚狠狠揍了一顿的人是我继兄,他从日本跑来看我,给我送了以前朋友的联系方式,那是我哥哥,我关心一下他也有错了是吗?”
他彻底震惊,“你为什么不给我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你不是看见我就躲?”
晏挺认错很快,“那是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金圯转过身喝姜糖水,“是我一开始就没和你说清楚,况且,你想问那件短袖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就是买给你的,只是后面我们分开了我就一直把它搁置在衣柜里了。”
房间里温度升上来,金圯喝了半碗姜糖水出了点汗,她脱了外套丢在一边,里面穿了件紧身的短袖,一截白细的腰肢露出。
晏挺瞬间感到愧疚,坐的离她更近些,手不老实的往她腰间放,“我错了老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哦,对了,”金圯喝完姜糖水,小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起身去卧室拿了手机过来,当着他的面把手机解锁递给他,“我在申城没有男朋友,以前都是骗人的,你一直都没有做小,不信自己看。”
他不看,把手机放在餐桌上,圈着人的腰肢就往上贴,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坏女人。”
金圯笑,呼吸清浅,绕他的头发,“我就算是又怎么样?”
“是我也喜欢。”
他终于平静下来,金圯一边给他擦药一边训斥:“你真是疯了,几岁啊你还打架?你把白原都打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
“不省心。”
“老婆教训的是。”
金圯丢掉棉签,自顾自的收拾剩下的棉签收到药箱里,“想让你老婆我多活几天就别再这么冲动。”
餐厅灯光柔和,他心底深处的潭水像是被诅咒一样泛起涟漪,待她收拾好东西坐回来,他心底的冲动再也无法抑制,拉着她的腰往身上贴,金圯比他动作更快,勾着他的脖颈,踮脚,吻上他的唇。
这次没有杂念,他不是她的金屋藏娇,终于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男朋友,他心情好的不行,勾她的唇舌,恨不得给她拆骨入腹。
吻完金圯又咬他,又是锁骨,带着些磨牙的感觉,可这一块儿地方糟蹋,咬完还要蹭他颈窝说:“桥桥你好香啊。”
“你把我吃了吧。”晏挺低头吻她发顶。
试问这么娇的姑娘,谁能受的了?
金圯搂着他精壮的腰肢,抬起头看他,狭长的眼眸中带了一丝狡黠,“今天别走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爆红,机械的摇头,讲话都不流畅,“不,不行。”
“怎么?我想要你不给?”金圯逗他。
“不能给。”晏挺低头,努力驱赶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金圯突然笑出声,“我生理期,你想要我也不能给。”
晏挺不舍的松开她,“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面对一个女流氓他实在是无法招架。
她不依,搂的更紧,长翘的睫毛轻颤,“你陪我住一晚吧,你睡呦呦那个房间,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金圯这个人很纯粹很简单。
在她看来,一旦交付真心就可以恰当的从对方身上索取情感价值和慰藉,不爱时如何都入不了她的眼,可爱上后不论风雨她都能驾驭,再难为情的话她都能说得出口。
晏挺真受不了她这样,也不是真的想离开,陪着她洗漱完又一起躺在了她房间里。
她睡不着,和他聊天。
晏挺撑着下巴趴在枕头上说:“其实我那时候不是不仅赌球,我还在一个网站上搞别的东西,我手气比较好吧,一开始输了又回本了,这些钱倒了几手才到我手里,我直接给我爸了,他就揍了我一顿。”
说完他又保证:“我给你的钱是我自己的,干净的,那些不干净的都被我爸捐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金圯摸他额头上那道伤痕。
“我也觉得自己傻,那时候我在医院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也不敢和你联系,后来我爸还把我关禁闭了,实在是联系不上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金圯叹气,“但是我那时候真的很讨厌你你知道吗,太熟悉的人总知道怎么戳对方的伤口。”
“我真的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不可能会说半句拒绝的话。”
“那你替我请管智顷吃顿饭吧,上次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没有当面感谢他,还因为你给我不痛快撞了他。”
“请过了。”他笑,“他个菜鸡,还给我告状,说你在楼梯上撞他。”
“难道我就不疼吗,”金圯捏他脸,“你也不看看罪魁祸首是谁。”
“是我,我太不像话了,心疼老婆。”
“好吧,老婆原谅你了。”金圯说完就脸红。
对这样的亲密的称呼她很难入戏,每听起来都有种不适合自己的幸福感,听的人头皮发麻,心底发酥,变成一颗诱人的酥糕,心就像秋日枝头的成熟果实,高高悬挂,知道要坠落,却不知那一刻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好日子就像冬日的第一场薄雪。
还没欣赏雪景,就已经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