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小区门口依旧看到晏挺在便利店门口等她。
金圯下了车就往他身边走,骑着电动车下学的学生挤在门口排队扫脸进小区地库,其中不乏有蟾市一高的学子,十月的夜晚风凉了些,吹在身上也舒坦,自己骑车回家的学子们倒是没有疲惫状态,被夜风刮醒的脸上满是对回家后能短暂放松的期盼。
见她步伐轻松的走过来,手上还捏着一张红色的纸,晏挺下意识的迎她,又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接触,他停下脚步,远远的问她:“拿的什么?”
“喜帖。”金圯举起来晃了晃。
而后就随着他进了便利店,最近金圯和他会在便利店待够半个小时才离开,她觉得把人叫到家不是很合理,在楼底下总被蚊子叮,退而求其次,选在了便利店。
还能吃点东西。
晏挺对每晚的“私会”很是满意,即使在学校就像陌生人一样他也甘之如饴。
和晏挺在一起这些天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他吃泡面、饭团一类的东西,金圯就陪他吃关东煮、烤肠这些小食,他喝碳酸饮料,她喝旺仔。
终于在不懈努力下胖了两斤。
今天她不饿,不想吃碳水,晏挺买完关东煮后给她带了包薯片。
还是最喜欢的口味。
坐在便利店最里面的凳子上,金圯面无表情的拆开了薯片,想着胖就胖吧,反正还能减。
于是翘着腿晃悠,慢悠悠的吃薯片,俩人挨得近,金圯靠在他肩膀上。
就是亲密的小情侣模样。
晏挺看喜帖,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他暗爽,“程光是那个寸头的哥?”
金圯点头。
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她坐起身,薯片放在桌子上,晏挺就给她递卫生纸,说:“份子钱我来准备,一会儿看看这里有没有红包卖的。”
金圯白他,擦完手把纸揉成一团,“程光是我的朋友,怎么能轮得到你来出钱?”
虽然陈斯芋说了不用准备份子钱,但是金圯这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心里还是有激动,不想乱了礼数,依旧打算准备份子钱,也好沾沾喜气。
晏挺下意识接过纸团帮她丢进垃圾桶,“他都邀请我了。”
“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邀请了你。”
他坐在外侧,掉了个方向,此刻完完全全的正对她的侧身,两条长腿往两边伸,金圯就处于他的包围中。
金圯眉一挑,往下扫一眼两人的站位,问:“怎么?堵我?”
他讨好的去拉她的手,“怎么会呢?中午和陈老师出去吃了什么?”
“吃了王婆。”
“王婆大虾?”
“对。”
提到这个金圯就不太开心,火锅味太重,每次吃完身上都一股味道,一下午她都能隐约闻到火锅味,在位置上坐立难安。
晏挺精准踩雷,“闻出来了,火锅味儿。”
一呼一吸间金圯脸颊慢慢变得灼热,绯红,晏挺又加了个动作,拉着她的手臂闻了闻袖子,算不上刻意,但对金圯来说就很羞耻,她本就是个精致的女孩,还是很有包袱在,被晏挺这么一整更难为情。
坐在便利店的第十二分钟,身边经过第五个客人,金圯默默站起身。
晏挺皱眉拉她手,问:“嘛去?”
“回家。”
“困了?”晏挺快速埋头吃完最后一口福袋,起身,穿上外套,看着高傲只剩背影的金圯喊:“等等我。”
出了便利店大门金圯就被从身后来的晏挺牵住。
金圯甩开,说:“我身上有火锅味儿,你别挨着我,去挨着身上没有味道的人吧。”
直男脑袋终于开窍,晏挺跟着人进了地库,下坡,边走边笑,“对不起宝宝,是我嘴欠,我再也不说了,我只是觉得你好香。”
火锅香也是香。
金圯这会儿也缓了过来,被晏挺抓住手腕,她先觉得别扭,而后他的手慢慢下滑,俩人掌心相贴。
她说别扭道:“我再也不吃火锅了。”
“别啊,你调的酱料最好吃,不吃火锅岂不是可惜透了?”
她松开手,紧接着把手揣进他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捏一把,说:“真翘。”
占了便宜就跑。
晏挺耳根子烧的厉害,还是假装正经的跟着她进了单元门。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金圯怎么这么流氓?
进了电梯,晏挺还在平复心情,金圯对着镜面整理头发,还开心的哼着歌,晏挺听不出她唱的什么,只跟着她一起照镜子。
送到家门口,晏挺眼巴巴的盯着金圯,她打开门后把人叫了进来,又留他在客厅耳鬓厮磨了十分钟才分开。
晏挺走的慢,捂着锁骨处缓缓进了电梯,卫衣的衣领在他弯腰捡地上垃圾的时候敞开,一枚整齐新鲜发红的牙印赫然露出,他慢悠悠拉上领口。好在电梯里没什么人,要不然他还怎么做人啊?
还有,金圯为什么总爱咬他?
……
……
周五早上第二节课,文科七班。
黑板写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金圯抄下最后一个解题步骤到教辅书上,放下笔,吐气,捏了捏发痛的右手食指,感觉都压变形了。
下课铃在五秒后响起,数学老师端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又回头欣赏一遍自己的杰作,而后说:“下课。”
数学老师收拾了书离开,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在桌子上的声音,金圯回头看一眼,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趴下睡觉了,看样子困的厉害。
不过也是,早上的两节数学课不是闹着玩的,晚上十点下学,最早也就是在十一点前睡觉,第二天五点半又要醒,六点十分左右就要查迟到,家住的远起的更早,每天披星戴月,就为了在这样的高考大省中考一个巨高无比的分数,毕竟吃人的分数线在这摆着。
第一节课写了教辅上的题,第二节课老师来讲,一节课下来也就讲了三道题,结果抬眼看表发现才刚刚九点,时间在蟾市过的就很慢,尤其是在蟾市的高中。
太煎熬了。
在桌子上趴了不到十分钟下节课的老师就来了,英语老师来复习必修一的单词,金圯扫了一遍,而后拿着教辅写英语完形填空。
教室闷的要命,她在班主任的调度下又换了次位子,坐到了南边的大组,第二排,靠窗位置。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后面就是她以前的位置,现在坐着李竹,斜后方是秦轶蕾。
临近下课,六张水卡传到她们组,生活委员带话说该她们组搬水了。
蟾市一高依旧用着老式饮水机,需要换桶装水的那种。水车在楼下小花园边上,拿着空桶和水卡就能换一桶水,一桶水大概三十五到四十斤的样子。
一组六个女生,都瘦弱,拿到水卡后都苦不堪言。
“烦啊,咱班男的不是男的吗?”
“人家班都不让女生搬水,到咱班可好了,追求平等,来大姨妈请假不跑操都要阴阳怪气我两句,男生请假假条说批就批,这时候不说男女平等,倒是追求到搬水上面来了。”
“班主任你再爱男试试呢?”
文科班男生占比不高,金圯转来那段时间都是男生搬水,几乎每个班都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理科班尤其是这样。
前段时间上课时班主任突然提起这件事,后排几个男生说要追求男女平等,提议女生也要搬水,班主任没带犹豫的就答应了。
女生当然不乐意,几个带头的人已经和男生骂了很多个来回。
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前排几个女生还是打算在跑操的时候拿着水卡,把水桶带下去,等待跑完步再把水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