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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晏挺独白(单相思)(1 / 1)


寒假前的半个月,校园里那股期待放假又难以压抑的躁动暗中涌入每一个人的心底,压抑着性子不在校园里惹事,但一颗心早早的就被各种幻想邀约占据,难以平复。

期末考试迫在眉睫,隔壁班叫王思涵的女生又约了我中午一起去餐厅吃午饭。

拒绝了两次,最后她的朋友带着她堵在教室门口,我看她都要哭了,于是就答应了。

栗旌知道了也不管,她让我给她带份饭,她中午不想去挤餐厅,更怕冷。

我又答应了,毕竟是姐姐。

博儒说下午去隔壁校区打球,他和承松还有李竹几个人会提前占好篮球场。虽然天冷,风里像是掺杂了刀片,刮一阵风脸就一阵生疼,冻的人都不乐意把手伸出来,女生更甚,个个蜷缩着脑袋走在路上,在澡堂洗过头没吹干的头发到教室里就变成了硬邦邦的冰碴子,但是我还是打算和他们去打球。

打球,打到最后心都是热的。

王思涵不知道从哪儿道听途说知道了这个消息,去餐厅的路上她问我能不能去看我打球。

想了想我说:“你自己做决定。”

毕竟外面天寒地冻,干燥的不成样子,女生在球场能待多长时间?

早看出她想和我发展发展。

棉服厚重,进入餐厅更觉得不舒服,油腻腻的,又冷又热,问她吃什么她又说不出来,我替她选了我最爱吃的一家拌面,找好位置,我刷了饭卡,端着饭去了位置上。

途中遇到管智倾,他带着一个女孩儿去卖汉堡的窗口排队,我把饭卡给他,让他给栗旌买一个鸡肉卷加两个蛋挞。

他答应了,回去吃饭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王思涵的几个女友有意无意的从我们身边经过,像巡逻,像监督,我看了一眼王思涵,她脸都红透了,面也没吃几口。

我没胃口了。

管智倾把东西送来,看见我身边坐着女孩就非常上道的离开了。

王思涵问我这是给谁带的,我说给我大姐大栗旌带的。

然后她也没再说什么,等她吃完拌面,我看向那几个守着着她的女生说:“你和你朋友们一块回去吧,她们挺担心你的,我先回教室了。”

我没管她就走了,挺不礼貌的,回到教室后栗旌说有烂摊子的话她会帮我解决的,就算她没顾及到申清泉也会发现。

不过这事儿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惦记着下午去打球。午休结束后李竹拉着廖博儒在厕所抽烟,我去的时候快被呛死了。

“年级主任不在你们是疯了,整的像是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似的。”

李竹不以为然,“上周我们五楼女生厕所差点着火。”

廖博儒笑着打开窗户,“你们文科班女生这么野?”

“没找到人。”

“除了申清泉那群女生还有谁有这胆子?”

在厕所抽了一根烟,再次定了一下下午打球的计划,要避开年级主任的巡查,还要带着球去占场地,这个任务太艰巨,李竹班主任下午不在,于是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他头上了。

午休结束楼梯口热闹,我跟李竹站在楼梯口说着话,重新部署路线。

身后有人喊我名字,我转头去看,手还搭在楼梯的扶手上,没看到是谁喊我,李竹在耳边喊了声“小心”,我还不知道他是喊给谁的,下一秒我就被人狠狠撞的后退两步。

不知道怎么说。

胸口,像打篮球时对抗,被对方怼了一样疼。

靠,谁他妈胆子这么大,敢撞老子!

反应过来,一个纤瘦的女生捂着头轻声又很急的说了句抱歉。

她还捂上头了……

不说我还以为是钢筋铁骨女战士,不过她没再搭理我们,急匆匆的跑下了楼梯,怪了,人家都往楼上狂奔生怕迟到,她倒是喜欢做逆行者。

李竹说:“这是我同桌。”

“你同桌不是男的吗?”

“新同桌,我们班转校生,内向,但是是混血儿,长得贼漂亮贼带劲。”

呵呵,同桌是吧,今天如果让我再逮到她,一定狠狠记一笔迟到,不仅如此,还要给她安一个顶撞学生会成员的罪名。

不过我守了一中午都没再见到她,下午去另一个校区打球的时候假装无意的问了李竹一嘴,他说:“金圯啊,她住校生,以前在申城上学的,对咱们这边的气候不太适应,就发烧了,她好像是请假回家了。”

金圯。

好牛逼的名字。

王思涵没来看我打球,我们在东校区玩到晚自习开始。这段插曲就此翻篇,我逐渐忘了很多人的存在,安心备考。

可是每次和李竹去餐厅吃饭他都会主动扑上去给那个名字很牛逼的女生打招呼,她就一个人坐在大家都不喜欢的中间位置上默默的吃饭,从来不搭理也不回应李竹。

不止是李竹,而是谁都不乐意搭理。

我承认,她长得更牛。

脸巴掌大,五官又立体,眼窝深邃,阳光照射下的眼眸是琥珀色,大部分时间是雾黑雾黑的,很灵动,像是一汪闪着光芒的神山潭水,眉尾上挑,唇型优越,上帝把最美的祝福留在她的脸上。

她吃饭很慢,像是嫌弃饭菜的味道,总是味同嚼蜡的模样,垂着眼,半天也吃不了两口到胃里,像是晏清渚养过的一只小猫。

可怜兮兮的。

但实在美丽,学校里那么多人,总是一眼就能看见她。

不止有我们注意到了金圯的美,但她从不与任何人搭话,高傲且自大。

廖博儒经常见到她,说她是芭比娃娃。

栗旌没见过她,听了几嘴后说她这脾气容易挨打。

李竹说我同桌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们齐齐看过去,他就不说话了。

在一派繁忙气氛中,寒假到了,对面的商场里开了一家射箭俱乐部,不过生意惨淡,我约了博儒一起去玩。

他说骑车过来,所以会慢一点,我就先去了。

射箭馆不在商场内,在外面的小街里,二楼,偏僻,难寻。

我导航了半天才看到招牌,外面要冻死人,我进去后一股暖意涌入四肢百骸,还挺暖和,在前台充值的时候前台小姐姐说今天来的客人技术非常高,我挺好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女生头发剪短,别在耳后,从我这里的方向看得出是那个混血转校生。

金圯。

肌肤雪白,正拉弓放箭,表情专注。

拉弓及放箭,都不带一丝犹豫的,“咻”一声就是靶心,箭风带起她的发丝,她专注的再次摸箭筒里的箭,最后一支。

她像是失了兴致,漂亮的手拉着弓,懒散的射出最后一箭。

又是靶心。

绝。

太绝了。

她甩了甩手腕,脱装备,俱乐部最受欢迎的男教练殷勤的帮忙。

她也丝毫不往人身上看一眼。

前台小姐姐说:“可惜,她没充卡,我刚刚问的时候她说她只来这一次。”

“为什么?”

“她说,对这不感兴趣,玩玩而已。”

不感兴趣来踢馆的?

就在我转身和前台小姐姐说话的一阵时间里,她已经穿上外套离开了俱乐部,从我身后经过,掀起一阵兰花香气,和那天一样。

我突然,很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知所踪。

晚上出去吃饭喊上了李竹,问他有没有金圯的联系方式,他说没有,我们都不信,后来发现他真没,而且这女人,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从此以后,我常常想和她遇见。

……

新年在即,李竹找了个代购烟花炮竹的活儿,他也知道这事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手里的一批货就寄存在了我家地下室。

蟾市禁放烟花。

但还是有不少学生在他这里买一些仙女棒什么的。

有时候他没时间我就替他送过去,那天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要买,家住在我家对面的小区,我被李竹催的紧,晚上吃过饭后拎着一袋子东西进了他们小区。

前两天下了雪,那男生让我上天台等他,他避着爸妈带着妞在天台放烟花。

挺有意思。

我答应了。

天台上都是积雪,站在楼上可以俯瞰大半个蟾市的夜景,我找了个铁质的楼梯坐上去,在兜里找烟。

三秒后有个人从身后的门里走出来,穿的单薄,踩着雪,走起路来都有声音,没有一点防备心理,也不抬头看,指间夹一根烟,烟头猩红,在晚上异常明显。

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轻声说:“反正我生我死都没人管我,在异地过个年算什么?”

嗯?

金圯?

在这儿也能遇见?

难道,那个男生约的妞就是她?

怎么可能……

我正胡思乱想,她又点了一根烟,淡淡的薄荷气随着冷风刮到我面前。

以前我挺讨厌抽烟的女生,感觉她们扭扭捏捏,更多的像是装逼。

现在我挺讨厌以前的自己。

金圯,她,虽然也是高中生,但看起来有超于常人的成熟稳重,夹着烟,耳边听着电话,天台的风呼呼吹,她的衣服和发丝都往后扬,灯光璀璨的蟾市里她是更耀眼的存在。

什么都是假的。

只有一颗想认识她的心是真的。

待她打完电话离开后我才收到了李竹的电话,原来,我上错了楼栋。那男生带着女朋友在对面天台等了我很久。

那时候我在想,让我遇到金圯是不是上天注定?

既然是上天注定,那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又不敢上前搭话,甚至连让她发现自己存在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一头扎在她身上,万劫不复。

话又说回来,如果对象是金圯,谁又能做得到全身而退?

以前和现在的我,都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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