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结束后会有一场为时二十分钟的背诵课间,她跟着班里的同学一起站起,同桌拿书作掩护和过道另一边的男生讲话。
半分钟后教室里进来一个男生,金圯看过去才发现是早上那人,显然男生冲她来的,拿着一本书站在她身后的柜子前,也不读,就那样站着,带着笑的看她。
“晏挺?今天轮到你们班了?”同桌注意到他,笑着拿书打他一下。
金圯没动作,垂头看书。
晏挺盯着她的背影,懒洋洋的开口:“我过来交个朋友。”
金圯心里一紧,有点烦,面上仍过得去,偏头看他,再次对视,能感觉到他眼里兴奋的火焰在燃烧。
“什么朋友?”同桌一脸懵,环视四周,就是没看到金圯身上。
晏挺没再说话,嘴角勾着笑,眉目清冽,穿一件黑色冲锋衣,下面穿灰色卫裤,脚上是潮鞋,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慵懒随意感。
同桌问他:“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打不打篮球?”
晏挺摇头,说:“你去,我让廖博儒占场。”
说话时大半的精力都放在金圯身上。
偏同桌是个榆木脑袋,开心的不得了,只惦记着下午打球,完全没注意到晏挺看着金圯的眼神。
中途年级主任来了一次,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放声读手里的资料。待他走后,晏挺打发走了同桌,站在金圯身边,说:“同学,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金圯看他,他身上的邪气收了大半,五官清爽硬挺,身高几乎达到一米九,那样温顺的低头看她。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就那样看着他眼睛。
“朋友,我叫晏挺。”
“金圯。”
答应了。
“我语文不太好,让我看看你是哪个金哪个圯成吗?”
金圯拿起桌面上的本子,手指在名字上点了点。
晏挺默念一遍,又念出声,在金圯看过来的时候掀开她的本子,拿过同桌的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完了之后说:“这是我的名字,记住了。”
她没说话,晏挺耀眼,前排几个人回头看她们,金圯不喜欢被过分关注。晏挺看出她的想法,往前排扫一眼,留下一句低低的“下次见”就走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课间结束,她坐下,低头看本子上字迹工整结构大气的“晏挺”二字。
“金圯!”
秦轶蕾从前面飞扑过来,低头要看她本子时金圯迅速收了本子塞进桌子里。
“金圯,晏挺怎么来了?他给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
秦轶蕾虽不信,却还是没再往下聊,只让她多多考虑进学生会的事情。
中午金圯没和秦轶蕾去吃饭,在人挤人的超市买了瓶酸奶和面包自顾自的回了宿舍,开学第二周,她很累,第一周感冒几乎不出门,第二周第一天就遇上这么些事情,心里疲惫。
秦轶蕾她们回宿舍时金圯已经躺下了,没有睡着但是闭着眼睛,听到秦轶蕾她们细细的说话,讲自己喜欢的男生,听着听着就陷入了睡眠。
午休时间还算长,金圯睡到腿脚发软,下床时险些摔倒,下铺的女生扶了她一把,金圯轻声道谢后站在原地缓神,女生轻声说:“金圯,你好瘦哦,好羡慕你。”
金圯靠着床笑道:“我是肠胃不好,吃的少。”
“上天也赐予我这样的肠胃吧,我愿意以不好的肠胃换取你这样的身材。”女生做许愿状。
秦轶蕾从卫生间出来,附和道:“我也愿意!”
金圯起身往柜子边走,边说:“那我愿意和你们交换。”
几个女生笑着说她是凡尔赛。
……
下午四节课,几乎都是自习,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是周清纠错,她写完就翻看教材,历史书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
最后一节课与晚饭时间间隙有半个小时的观影时间,多是看《新闻周刊》,曾经在电视上看到就跳过的节目在封闭的校园里成了了解实事的唯一途径。
灯全灭,窗帘都拉紧,金圯不愿意看,趴在桌子上补觉。
同桌在最后一节课就逃去操场打球,身旁空荡荡的,三分钟后,在后排几乎清空的情况下,晏挺从后门闪身进来,而后坐在了金圯身边。
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金圯坐直身子,不看他,肩膀靠着墙,撑着脑袋看白板。
晏挺也没讲话,陪着她一起看。
气氛僵硬,又有诡异的和谐。
在亮灯前晏挺离开了,一句话没说,只是陪着她看完了一期《新闻周刊》。
金圯没有吃晚饭的习惯,趁着身边的同学都去了餐厅,她去了废弃教学楼的天台吹风,这里隐蔽,几乎没人发现,金圯在站立五分钟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点燃。
烟雾缭绕,风大,头发被吹乱,她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身形瘦弱,烟抽到第二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轻笑,她转身和栗旌对视上。栗旌似火,张扬明媚,抱着臂笑,“还以为是个小白兔,没想到你道行还挺深,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金圯想要灭烟,栗旌大步走过来,轻轻拿走她手里的烟抽一口,又还到她手里,很熟练。
“会长也是有闲情逸致。”金圯和她对视,眼神淡漠,语气稍带讽刺。
“我知道你,金圯,你是中意混血,现在跟着姑姑生活,对吧?”
“会长耳听八方,打探到的自然是真的。”
她笑一声,接着说:“今早申清泉替晏挺找了你,但你没答应,后来晏挺又去找你了,对吗?”
一段话下来,金圯早已皱紧眉头,烦得很,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很不爽,她把烟递给栗旌,在她接过后说:“你和别人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掺和,学生会我也不想进,更不喜欢和人分享同一支烟,会长,你要找同盟的话就是找错人了。”
栗旌手一顿,转而看向天台门口,轻声道:“晏挺接近你,申清泉不会善罢甘休,而你被晏挺缠上这让我很不爽。”
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才产生的硝烟,金圯觉得无趣,深深的看着栗旌,她也镇定自若的和金圯对看,三秒后,金圯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