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醒来时,发现傅遥稚仍在身旁,手臂还紧紧搂着我。
我眉头紧皱,心中烦闷恶心之意更甚。
起身推开他,想要从他身上翻过去,结果刚跨过他,他就醒了。
玩味的看着我,一把拉住我的脚踝。
站立不稳的我,眼看就要向前扑去,他又笑着将我拉回怀里。
“兄长,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我怒目而视:“放开!”
傅遥稚置若罔闻,抱得更紧:“兄长伤还没好,想去哪儿?阿稚抱你去。”
“你这个疯子!”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一时之间,我俩都愣住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打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尽管他犯了天大的事儿,要我去给他处理,我也没动手打过他一丝一毫。
看来我也快被他逼疯了......
他眼神阴翳的舔了舔腮,嗓音发冷:“兄长,你手还好吗?”
我:“?”
真是个疯子......
“能不能别再发疯了!”我气急反笑,现下已经逐渐变得冷静了。
傅遥稚突然笑了出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兄长,你知不知道你打人的样子,真是.....让我...欲望升腾......”
我心里只觉得想吐与惊恐,瞪着他道:“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缓缓凑近我,灼热的呼吸都喷在我脸上,嗓音低哑:“兄长就是我的药.....”
我别过头,恶狠狠道:“别靠近我!你的靠近让我恶心!”
听到我这样说,他心头一阵钝痛,面上更是变得狰狞,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如果是这样,那你傅遥知也得给我受着!”说完啃上我的嘴。
是的,啃!他简直像只野兽一样,胡乱的啃着我的嘴唇。
我恶心的眼睛都红了,死命的摇着头,手也推拒着他,挣扎着。
但无论我躲到哪边,他都能准确的啃上。
绝望之下,我狠狠了咬他的舌头,他吃痛下意识的松开我。
我不顾腿的疼痛,下了床就开始跑。
我拼命地向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傅遥稚这条罔顾伦常的疯狗。
然而,由于腿根的擦伤,我跑得并不快。
很快,傅遥稚便追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我,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不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放开我!”我怒声呵斥道。
“不放!”
傅遥稚嗓音冷厉道:“哥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不许逃离我!”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令我下意识浑身颤抖。
“既然兄长这么爱跑,那阿稚就将你腿打断好不好?”
“这样你就永远可以留在我身边了。”
他眼中痴迷偏执的神色让我脸色发白,更加激烈的反抗着他:“不!你不能!”
他无视我眼中的痛苦和绝望,拽着我到了前厅,将我扔到地上。
随后一脚踹在我腿上,顿时一声脆响在我耳边响起。
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我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惨烈的声音,但就在他再次踹向我另一条腿时,禁不住惨叫了出来。
他好像很受用我的惨叫声,脸上全是过瘾的满足。
我忍着剧痛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让我硬生生憋回去。
他蹲下身子,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说出的话却是狠辣残忍。
“兄长,断了腿就不能再想着逃跑了哦。”
“呵,你也逃不了,只能依附于我。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大笑了出来,里面全是发泄过后的快意。
“傅遥稚!我永远厌恶你!永不原谅!”我冷漠的看着他。
话语像是冰碴子一样落在他的耳朵里和心尖上。
他心里痛的要死,面上却是毫无所谓:“你在我身边就好。”
说完他将我抱了起来,朝着房间去。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链,用它将我双手系在床杆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我绝望的看着白色略透明的床帏顶,只觉得生不如死。
想不通......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想不通我傅遥知为何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以为自己已经对傅遥稚够好了,,,可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纵使我平时冷淡,现下竟也觉得心痛至极!
我自虐般的拽着被铁链锁着的手,直至将手磨得出了血、烂了肉。
他领了个郎中进来,嘴上淡漠道:“给他治。”
郎中看我这样狼狈的样子也是大惊,但也不敢过问,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凡医者。
那郎中边看边暗自摇头叹息,眼中的同情不言而喻。
待郎中为我处理完手上腿上的伤后,傅遥稚走上前来。
郎中赶忙躬身行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在傅遥稚眼中看到愧疚的情绪。
我闭上眼,不想看到他。
他伸手抚摸着我带伤的手腕,眼神柔和的像是对待心爱之人一样。
“兄长,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再想着逃。”
“你逃不掉的,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吗?”
我咬着牙不会他,怕我一出口又会使他大发脾气,最后遭罪的还是我。
“说话!”见我这样无视他,傅遥稚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像是想要掐死我一样。
语气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反正于我而言实在复杂。
原来,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傅遥稚,这个与我双生的亲弟弟。
我傅遥知看人算是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我忍着疼痛,平静的睁开眼看他:“你想要我说什么?”
他见我终于开口了,满脸欣喜的蹲在床边伸手环抱着我,将头靠在我胸口。
温声道:“说爱我。”
“......”
许是很久又不见我说话,他才抬起头来,眼神炙热而期待的看着我:“兄长,你说阿。”
我冷眼看着他:“真的好恶心。”
听着我说出的满是戳他心窝子的话,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似的,但没过多久,他又恢复到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说完他又半趴在我胸口,闭着眼睛听我的心跳声。
突然一声“咕咕”的声响,从我肚子里响起。
他放开我,眼神自责的看向我的肚子:“抱歉兄长,是我考虑不周了。竟然让兄长饿着了。”
“阿稚这就去给兄长拿饭,兄长好好在这儿等阿稚好不好?”
说完他附身轻吻着我的眉心。
我忍着恶心,没回他。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碗白粥来到床边。
他小心翼翼的扶我起来靠坐着,看到他这样的行为,我下意识的就想笑。
傅遥稚阿傅遥稚,你这样又是在做什么呢?
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真的让我觉得你很爱我一样。
可惜......
他抬眼看到我无意识勾起的嘴角,眼神顿时就亮了,嗓音带笑道:“兄长,你笑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像高悬于天的明月,让人忍不住向你靠近......”
“不管我怎样学你,从不觉得像你的笑......”
我不明白,我们拥有一样的模样,为何他却要说我的笑和他不一样。
听到他这样说,我皱着眉收起刚刚自嘲的笑意。
他舀了勺粥吹了吹,递到我嘴边示意我张嘴。
可我一点都不想吃,恶心的他,让我觉得他手上白净的粥也恶心!
闭着嘴不动,也不看他。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像地狱里魔鬼的低语:“兄长,不要让我用强。”
“自己乖乖喝掉。”
我依旧闭着眼,忍着心里的恶心不说话。
他像是没了耐心一样,伸出一只手强硬的钳制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
另一只手将白粥灌进我的嘴里,我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在被踹断腿时都没落下的泪,如今却被呛出来了,多少有点儿可笑。
我疯狂咳着,被束缚住的双手让我想要擦眼泪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伸手给我擦着,嘴里更是说着恶心的话:“兄长别哭,这会让我很想要你...”
我用尽全力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心中充满了愤恨。
他却仿若未觉,轻声说道:“哥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试图模仿你,可我始终无法做到。”
“但没关系,现在我不会再去模仿你了,因为你就在我身边了。”说完,他再次端起碗,准备喂我喝粥。
“我不想喝了。”我妥协一般的开口道。
他听话的笑着放下碗,随后又用面巾给我擦了脸。
“放开我的手,我不会跑。”我轻轻晃了下铁链。
他摇着头,眉眼带笑道:“兄长,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相信我,是真的。”
“要放开你也行,兄长应该知道怎么做。”说完他俯下身来凑近我。
看着他暧昧横生的眼神,厌恶之意更甚,我闭着眼抖着唇,轻轻在他脸上印了一下。
他反而不满足的摇着头,点了点自己的唇。眼里意思相当明显。
“别太过分,傅遥稚!”我恨的咬牙切齿,冷冷的看着他。
傅遥稚虽然很疯,但其实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今天都讨到他一次的主动了,相信以后会有更多。
反正就算将他手给放下来,眼前人也跑不了。
所以他故作无奈的将我的手给发了下来。
我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的,但是刚刚才上好药的手,实在不尽人意。
只好垂在身侧,眼睛看向窗外。
我想...或许我逃不掉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派了人手过来盯着我。
我被困在这房间里,身心备受煎熬。
傅遥稚从朝中回来后,总是第一时间来我身边,只是他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疯颠脾性,把我折磨的越发觉得人生没有意思。
但好在我的腿在慢慢好起来,已经能够站立走动,只是始终不能剧烈跑动。
这天夜里,有一人闯入了我的视线。
他以黑布覆面,让人只能窥见那双凌厉的眼睛。
刚看到我时,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眼中爆发出实质的恨意。
随后又看到我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压着嗓子站在窗前道:“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听到有人能带我离开,霎时间我被喜悦砸了个懵。
但我又回过神来,警惕的问:“你是谁?”
他不多说,只是翻身进到房间里来,不顾我的反抗一把将我扛起就走。
慌乱中我挣扎着打翻了烛台,点燃了帘子。
他迅速的将我带离房间,看到突然燃起的大火,宅子里的众人才各自惊呼着过来。
傅遥稚也闻声赶来,见我已经被扛着跑远了些距离,他眼神中像是蕴满了狂风暴雨。
阴沉着脸,带着死侍追了过来。
扛着我的那人,带着我进入到了一个两边是高山的峡谷中,此时月黑风高,鸦鸣声四下接连响起。
让我逐渐不安起来。
我狠狠踢踹着扛着我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我踢到他哪里,还是他本身有伤,反正他闷哼着将我放下。
我努力镇定下来,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傅遥稚就追了过来。
顿时他眼里的恨意像是刀剑一样狠狠的剜在傅遥稚身上,我隐约中好像在明白过来。
此人应是傅遥稚的仇家。
傅遥稚冷笑着朝我和他走过来,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屑。
愤怒是因为此人将我带离了他的身边。
不屑是因为傅遥稚知道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翻不起多大的浪。
就在傅遥稚慢慢走到我身边想要将我拉到他身后时,那本来还虚弱的蒙面人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剑直指傅遥稚。
似乎是下意识地,我身体反应快过脑子的,立即挡在了傅遥稚身前。
霎时,冰冷的剑刃穿进我的心脏,痛意席卷全身。
傅遥稚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撕心裂肺的喊道:“兄长!”
那男子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
傅遥稚身后的死侍立即将那人围上。
见此,那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大笑着道:“傅遥知,没想到啊。”
“大名鼎鼎的户部尚书,居然将自己的双生弟弟藏在这私宅中。”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不过看见你身边人死了,我就高兴了!哈哈哈哈!我九泉下的亲族也可安息了!”
“呵呵呵哈哈哈......”
说完就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