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刘慧,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母亲是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物。缓缓地让她坐在医院大厅那张略显冰冷的椅子上。他的双手轻轻托着母亲的胳膊,确保母亲能安稳落座。
刘慧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愁容,那一道道皱纹仿佛刻着生活的艰辛与无奈。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疤,诉说着过往的风霜雨雪。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被忧愁的阴霾所笼罩。
她用略带沙哑且充满忧虑的声音说道:“儿子,要不咱还是回去吧。”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这医院里的花费太高了,咱们家哪能承受得起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安和犹豫,似乎对医院这个充满未知和可能巨额花费的地方充满了恐惧。那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儿子的目光,仿佛害怕从儿子的眼中看到坚持治疗的决心。“我这病啊,治不治也就这样了,别为了我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那衣角在她的手中被揉得皱皱巴巴,就像她此刻焦虑的心。
这时,身穿洁白护士服的宋婷,迈着轻盈而又匆忙的步伐从科室里走了出来。她那身护士服一尘不染,犹如一朵盛开在医院这繁杂花园中的纯洁百合。像往常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出于职业的习惯性,她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刘慧,来拿报告单!”
宋婷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犹如黄莺出谷,瞬间穿透了医院大厅略显嘈杂的环境。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是战场上的号角,能够迅速引起人们的注意。
她微微仰起头,脖颈修长而挺直,脸上的神情专注而严肃。那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与周围人们的交谈声、脚步声以及医疗器械的运转声交织在一起。但她的声音却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仿佛具有一种独特的穿透力,能够突破一切障碍,直达目标人物的耳朵。
“刘慧,来拿报告单!”她再次呼喊,这次声音中多了一丝急切。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动,试图寻找那个叫做刘慧的身影。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宋婷的声音在医院的大厅里不断回响,仿佛是这个忙碌世界中的一个醒目的音符。那声音里饱含着对工作的认真和负责,也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们在这纷繁复杂的医疗环境中,能够清晰地接收到属于自己的信息。
林源听到宋婷的呼喊后,神色瞬间一紧,赶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扶着母亲。他的动作迅速而轻柔,仿佛母亲是一件无比珍贵且易碎的珍宝。接着,迈着急切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向宋婷。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谨慎,生怕稍有不慎会让母亲感到不适。
刘慧在看到侄女的瞬间,原本忧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透出的一缕阳光,温暖而又明亮。她眼角的皱纹因为这笑容而微微舒展,仿佛岁月留下的痕迹在这一刻也变得柔和起来。
眼睛里也闪烁着些许惊喜的光芒,赶忙开口说道:“哎,这不是婷婷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意外,仿佛在这充满忧虑和不安的时刻,侄女的出现是一道意外的曙光。“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孩子。”刘慧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的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去握住侄女的手。
“婷婷啊,看到你真好。”刘慧继续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宋婷,眼神中充满了长辈的慈爱和关怀。“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她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急切地想要了解侄女的近况,暂时忘却了自己身处医院的烦恼和忧愁。
林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母亲和宋婷交流,心中也因为母亲难得展现出的喜悦而感到一丝欣慰。他小心地调整着扶着母亲的姿势,确保母亲能够站得舒适和安稳。
宋婷听到刘慧的招呼,原本平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热情涌现,反而像是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一脸冷漠。她的嘴角微微一撇,那动作极其细微,却又格外明显,仿佛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是你们母子俩呀。”那语气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仿佛这声招呼对她来说是一种无端的打扰。
她的眼神中透着不屑和疏离,那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而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甚至是令她厌恶的对象。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刘慧和林源,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无情地评判和指责。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宋婷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尖酸和刻薄。“怎么,到医院来是又有什么麻烦事了?”她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刘慧和林源,没有丝毫的留情。
宋婷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不耐烦清晰可见。“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刻意与刘慧和林源保持着距离,仿佛靠近他们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愿意与刘慧和林源的目光对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厌烦。“哼,真是倒霉,在这都能碰到你们。”说完,她还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冰冷到了极点。
林源见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两道眉毛仿佛两条纠结在一起的毛毛虫,深刻的褶皱里写满了他的不悦和困惑。他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满之色,那神情仿佛乌云密布,压抑而沉重。
他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质问说道:“婷婷,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大姨说话呢?”他的声音在略微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大姨平日里对你的关心和疼爱,难道你都忘了吗?”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宋婷,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大姨可是你的亲人,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长辈。”林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情绪也越发激动起来。“就算许久未见,也不该是这种冷漠的态度。亲人之间的情谊难道就这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他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发射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质疑和痛心。
“你想想小时候,大姨是怎么照顾你的,有好吃的总是先给你留着,有好玩的也不忘给你带一份。”林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如今大姨只是生病了,身体不好,心情也低落,你不关心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冷漠无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依然坚定有力:“婷婷,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因为一点距离和时间就丢掉了亲情。”林源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宋婷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找回那份丢失的亲情和温暖。
宋婷听到林源的话后,那张原本就冷漠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极其不耐烦地白了他们一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嫌弃,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反感。
她高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却没有孔雀的美丽和优雅,只有令人反感的傲慢。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满不在乎地大声嚷道:“哼,我才没有你们这种穷鬼亲戚。”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瞧瞧你们这寒酸的样子,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廉价货?”她的眼神在林源和刘慧的身上肆意扫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我可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宋婷继续喊道,声音愈发高亢。“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的圈子里可容不下你们这样的穷人。和你们沾上关系,只会拉低我的档次,影响我的前途。”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挥动手臂,仿佛要把林源和刘慧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驱赶出去。
“别再来烦我,也别指望我会对你们有什么好脸色。”宋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要过我自己的好日子,你们就继续在你们的穷窝里挣扎吧!”说完,她猛地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快步离去,留下林源和刘慧在原地,一脸的惊愕和痛心。
刘慧见气氛愈发紧张,赶忙伸出手拉住林源。她的手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握住林源的胳膊,着急地打圆场说道:“算了算了,儿子。别跟婷婷计较,别伤了和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眼神里满是忧虑和不安。
“咱们是一家人,别为了几句话就闹得不愉快。”刘慧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林源不要再争执。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苦涩和无奈。
说完,她紧紧地拿着刚拿到的报告单,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判决书。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将那张薄薄的纸攥得有些褶皱。神情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眼睛紧紧地盯着林源,颤抖着声音问林源:“儿子,你快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对未知的担忧,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深渊。
“妈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你快给妈讲讲,妈到底得什么病了?”刘慧的声音愈发颤抖,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渴望着一丝光明和指引。
“儿子,妈害怕,你快告诉妈,不管是什么结果,妈都能承受得住。”刘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那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她紧紧地盯着林源,等待着他的回答,仿佛这一刻,儿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源轻轻地接过母亲手中的报告单,目光专注而认真地逐行逐字看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抬起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母亲,脸上努力挤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安慰母亲道:“妈,您别担心,没事的,就是一点小炎症而已。您就在这儿安心等着我,我这就去给您交住院费,很快就能把您的病治好,您放宽心。”
宋婷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什么啊?还想着缴费住院呢?我劝你呀,别白费心思了,还是赶紧带着你妈回去吧。就你们这穷酸样,哪来的钱治病?别在这瞎折腾,浪费时间和金钱了。”
刘慧一脸的困惑和迷茫,眉头紧蹙,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宋婷,声音里带着些许愤怒和不解地问道:“婷婷,大姨不太明白,你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大姨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我们来医院看病治病,缴费住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宋婷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提高了音量说道:“哼,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就说这个病呀!凭你们的经济状况,根本就看不起。别在这做无谓的挣扎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刘慧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带着颤抖,整个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击中,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嘴唇哆嗦着说道:“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是小炎症吗?怎么就看不起了?那,那到底要花多少钱啊?我的老天爷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源的双眼瞬间瞪大,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他朝着宋婷怒声喝道:“宋婷,你给我立刻闭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宋婷双手抱在胸前,下巴高高地扬起,整个身子往后靠,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不屑,撇着嘴,眉头紧皱,带着满满的恶意说道:“咋的,你还凶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有说错什么吗?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你睁大眼睛瞧瞧,你妈得的那可是癌症,癌症啊!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毛小病,你到底懂不懂啊?你自己啥情况心里没点数吗?你连区区二十万的彩礼都拿不出来,穷得叮当响,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如今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妄想能够拿出百来万给你妈治病续命?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别做白日梦了,清醒清醒吧!”
刘慧在听到“癌症”这两个宛如晴天霹雳般令人心惊胆战的字时,整个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猛地撞击了一下,剧烈地晃了晃。她原本就忧愁的面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如纸一般苍白,眼神也在刹那间变得空洞而绝望,仿佛灵魂在这一刻被抽离了身体。她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微弱而颤抖地喃喃自语道:“癌症……怎么会是癌症……老天爷啊,为什么会这样?”
宋婷嘴角上扬,那弧度显得格外夸张,露出了一抹极其刻薄且充满恶意的嘲讽笑容。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用那尖酸刻薄到极致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自己这无知又愚蠢的样子,简直就是毫无见识、愚昧至极,真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文盲!真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林源在这一刻此时已是怒不可遏,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浑圆,那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来。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看起来格外吓人。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宋婷,你给我听好了!我妈那可是你实打实的亲大姨啊!她现在不仅是你的亲大姨,还是这个医院里急需关怀和照顾的病人,正独自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想象的压力!而你呢,作为一名本应怀着仁爱之心、救死扶伤、关怀病人的护士,不仅没有给予应有的帮助和安慰,反而说出如此伤人至深的话,做出这般令人发指过分的举动,你就是这样刺激病人的是吧!你的职业道德呢?你的良心呢?难道都被狗给吃了吗?”
宋婷高高地仰着头,那姿态显得无比傲慢,仿佛自己站在云端俯瞰着众人。她的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冷笑,更是让她的面容显得格外刻薄与无情。她极其不屑地说道:“姓林的,你别不知好歹,少在这跟我装横,别装出这副气势汹汹、好像要吃人的样子来吓唬谁。哼,我就说了,那又能咋了?你好好想想,你妈这一辈子都活得糊里糊涂、窝窝囊囊,毫无建树,这也就算了。如今她不幸得了这绝症,那死你就让她死得明白点嘛,别再做那些毫无意义、无谓的挣扎了,纯粹就是浪费钱又浪费精力,根本就是毫无价值的徒劳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