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愕然。
按析木的意思,泽天会这般暴走,是白泽的媚术放大了他心中属于南厌的“恶”。
南厌终归还是骗了她。
今时今日,莫染却没法对他发难,她心知自家徒弟是怕她担心。
连先天觉醒都无法破除的术法,难道要白泽身死,才能……
“你怎么在这?”
泽天的声音拉回莫染的思绪。
被析木投喂了一粒药,择天的神色已逐渐恢复平静。
莫染以为析木会以一句“说来话长”开头,再来个“不给钱就不往下说”。
却不想他直接便道:“我来寻白泽。”
李忘川说过,这些年析木离开暮云宗独自去寻她了。
漫漫人海,他的线索唯有她是被白泽带走这一条。
五个春秋,析木明着寻白泽,何尝不是为了寻她?
真难为他竟找到了这里。
“有人说,曾在季渊国见过兔头人我便来了。”
“却一直未见白泽出现。”
“直到……”
“我见了南有识。”
他看向择天,继而说道:
“这张脸太像了,很难不怀疑这人与你的关系。”
“这一问才知他是你父亲!”
“我没有这种父亲。”
他们的恩怨析木不知,但明眼的也看得出择天有多不待见这个“父亲”。
“咳咳!”
析木轻咳两声,又道:
“且不说这个,他一个文弱书生要想在这诸多妖族藏匿的府衙立足委实太难,我便借机自告奋勇成了他的属官。”
“也是因此才知南有识这官是季渊国师举荐。”
“至于为什么会挑中已经流落街头的南有识……”
“若那所谓的季渊国师就是白泽的话,我想大概还是为了牵制你。”
“毕竟你如今已是魔君,找到白泽的栖身之所是早晚的事。”
“笑话,难道我还能顾念亲情,受他摆布不成?”
亲情这种东西无论是对择天还是南厌都太虚无缥缈了。
“可你适才还是触发了媚术,就说明这人依旧能影响你的心智。”
换而言之,这具身体还是以南厌为主导是吗?
这个发现让莫染五味杂然。
南厌的人格没有因此消失,她竟是庆幸的。
“他定然是开始怀疑你身上的媚术是否还在?”
“别忘了林轻尘就是白泽,他对你的了解不亚于莫染。”
听有人说起自己,莫染一时倒忘了此刻的身份。
下意识就接了话。
“所以,白泽将南有识放在据点的第一线,就像是一个预警。”
“你若暴起杀了他,便会让他有所察觉,进而想法子再控制与你!”
“就算你不认南有识,那南有识认出你来,定也会与他报信,他自有办法杀你个措手不及。”
难怪所有的外来之人都要过一趟府衙。
心思缜密如他,早在这等着他们了!
“不不不,这位小兄弟不可这般想我!”
南有识听莫染这般说,忙为自己辩解。
“实不相瞒,离开公主府之后,我这些年过得不甚如意,便伤了根基早已不能再有子息。”
“如今阿厌就是我南有识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出卖与他?”
好似怕众人不相信他的真诚,他急急又道:
“不信你们可以问仙师,这些年我都在寻找南厌的下落。”
“我是真的悔不当初!”
“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对不起他啊!”
“我寻他只是想弥补那些年做的错事,绝对与国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