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吃好喝好,暑假时候再见。”初杺谧和爷爷挥手道别。
“爸,我们回去工作了。”
“好好好,等你们回来。”爷爷依旧和蔼地笑着。
初杺谧透过车窗看到,佝偻着背的爷爷的脸上的笑容还在荡漾着。
回到城里,意味着孩子们的学习生活开始了,也意味着家长们的工作开始了。
...
“呀呀呀~好久不见啊,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呢?”许直把书包塞进书桌里,扭头对初杺谧喋喋不休。
“好久不见。”
初杺谧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榴莲糖。
“给,开学快乐。”
“啊~哪里快乐,谢谢。”
许直接过,就转身撕开去,拈出第一颗,扔到了夏梳湾的桌子上。
许直嚼着榴莲糖,望着过道旁空无一人的座位发着呆。
夏梳湾来到座位,故意咳嗽了一声:“谁的糖?”
许直使劲挥了挥手臂。
夏梳湾自顾自地说:“想也知道是傻子给的。”
说完拿起黄色的糖把玩了起来。
许直惊讶地瞪大了眼,我傻子?我智商二百五以上呢!
夏梳湾的同桌彭习巷进入教室就大声抱怨起来。
“谁他妈吃了榴莲糖啊,一进教室就闻到了,真是...”服了。
然而当彭习巷走近瞥见同桌手里的榴莲糖时,顿时噤声,想法儿圆回来。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彭习巷装作没看见她手里的糖。
“对了,同桌,今天有什么课啊?是按上学期的课表吗?”
夏梳湾把糖放进了书包里的一个小挂袋里后,冲她笑笑:“课表每学期都换。”
“我听说我们就要分文理班了。”
彭习巷叹气:“好纠结,不知道选文还是学理。”
“你想好了吗?你数学和化学那么好,应该选的是理吧?”
“是的,我对理科很感兴趣。”
“真好!我也想对它们感兴趣,但前提是它们对我不感兴趣啊。”
“那你好好想想,权衡一下。”
“好。”
许直等她们聊完,喊了喊夏梳湾:“看手机。”
【你怎么不说是我吃的,抱歉抱歉。】
【你选理科啊?我想选文。】
【没事,她没恶意。】
【挺好的。】
夏梳湾轻轻皱眉,那以后不能和他一个班了?
【这样我们就在不同的班上了,没事,夏哥,我以后经常去你班上逛逛。】
【嗯。】
初杺谧将一包奶糖递给夏梳湾后,看了会时间,又看看旁边空空的桌子。嗯?快上课了,他怎么还不来?
“叮叮叮叮~”
上课铃声与许直的声音同时响起。
“瀑布,你踩点啊?”
沈瀑点头:“今早才离村,时间有点赶。”
初杺谧把一包橘子味的糖放在他桌子上。
沈瀑见状,急忙问道:“不生气了?”
“话说那天你怎么就生气了?然后几天都没理我。”沈瀑拆开一颗糖,似乎想借甜味化解这几天的委屈。
初杺谧有些纳闷,正要掏手机:“你给我发短信了?我都没收到。”
沈瀑疑惑地啊了一声。
“别拿,我没发。”
“...那你说个屁,我没理你。”初杺谧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是...是你没主动找我。”沈瀑委屈地说。
“你不也是?”
沈瀑无法反驳,又低低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嘛。”
“所以没敢理。”
“哼。”
...
“同学们,我们呢,这就迎来了高中的一个大的转折点了。”
姚辉决手持一张名单。
“我们这学期要文理分班了,大家在昨天已经将自己的意愿上交了,选文科的继续留在这里,选理科的将要去往别的班,根据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来决定你们的班级去向。”
“我们班有一半多的学生选了理,我等会报名单,叫到的人该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叫到的就立马把自己的东西搬过去,然后留在那边上课哈。”
“郭幻儿,11班。”
“丁郁,5班。”
“沈瀑,1班。”
“夏梳湾,1班。”
...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沈瀑站起身,正欲离开。
许直疯狂撒泼:“你俩怎么都去别的班了,就留我和初杺谧在这冷冷清清,你们不要我俩了。”
沈瀑推了推他:“发疯啊,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许直又去找夏梳湾哭诉,夏梳湾只好安慰他,放学可以一起回家,而且就在隔壁班啊。
初杺谧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故意道:“你不要我了?”
沈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他没答话。
他催了催正在安慰许直的夏梳湾。
许直和初杺谧眼神巴巴地目送他俩出门。
随即,等人走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许直率先开口:“唉,谁以后教我数学题啊。”
“好舍不得。”
初杺谧也叹气:“唉,谁以后抢我课程表啊。”
“好舍不得。”
“丁胖儿在楼下。”许直拿出自己的书包,坐在了沈瀑的位置上。
“初杺谧,最近我坐你旁边啊,以后老师会换座的。”
“好。”
“初杺谧~”许直小声喊她。
“你们女生大致喜欢什么,就是,你知道夏梳湾还喜欢什么吗?除了我知道的。”
“嗯...你和她更熟,但她之前和我提了一嘴,她最喜欢雾蓝色的蝴蝶结。”
许直打开手机备忘录,又添加了一项。
“许直。”初杺谧也轻声喊道。
“你知道什么东西是会令沈瀑最生气最生气的吗?”
“啊,不是吧?你想惹他生气啊?”
“不是,他好像已经生气了,我想知道他的底线。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哄他,可我又不想哄他。”
“你俩最近有矛盾?”
“好像没有,但好像有...”
“唉,算了算了。”
“我想想啊,最生气的点是,骗了他还装作不知情。”
“好,谢谢。”
“哦!我知道了!初杺谧,你是不是骗他感情了然后还装作不知情?!”许直恍然大悟地惊呼。
好在周围来挑座位的新同学们并未注意这边,初杺谧松了一口气。
初杺谧无奈回道:“你瞎说什么呢。”
许直撇撇嘴,心想:“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引起了他们之间的质变呢?”
在和许直同桌的日子里,初杺谧发现,旁边是谁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每天听许直念叨着夏梳湾,她交到了新的朋友呀,她班上的老师很好呀...
只是,关于沈瀑,初杺谧却不知晓他在班上所发生的事。
自分班那日起,沈瀑和初杺谧之间的感情平平淡淡,像是回到了刚认识时,哦不,还没了刚认识时的新鲜感,于是只剩平淡。
回家的路途上,安静。
来校的路程中,沉默。
初杺谧坐在家里的书桌前,郁郁地望着草稿纸。
她刚和沈瀑一起回来,在门口互道了晚安。
她持笔在纸上写道:
我和他之间,就像摔碎的陶瓷勺,一头一尾,即使修补了,也不是完整的头与尾了。
于是我叹息,于是陶瓷勺叹息,他是否也在叹息?
我想我病了,我想我变了,也许真实的我要出现了。
我以后也要这般患得患失么?
真实的悲观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