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舟目光阴沉的看着宁晨。
这些话每一句都不好听。
这还是头一次陆淮舟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
宁晨受情绪影响，瞬间红了眼眶。
好看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看上去别提有多么的委屈了。
陆淮舟看着他，其实一看到宁晨要哭，他心里已经有些舍不得对他凶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在机场看到的那一幕。
陆淮舟感觉自己一颗心脏都被丢进了老陈醋的醋缸里。
简直酸的要命。
宁晨不知道他心中的这些想法，只是觉得陆淮舟对他的误会太深了。
不管怎样，两个人都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
可陆淮舟居然对他还会产生这种误会。
他居然会这么的不相信自己。
宁晨压下心中的委屈，看着他说，“你就是一直这么想我的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声音哽咽，听上去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如果放在之前任何时候，陆淮舟看到他这样，剩下的话肯定舍不得跟他说了。
但今天的陆淮舟被之前在机场大厅那一幕给刺到了。
所以这会儿他的理智也就所剩无几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做的那些事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装什么无辜呢？”
陆淮舟这话一出来好像就认定了宁晨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宁晨心里委屈的要命，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委屈至极。
虽然他们即将要离婚，但在宁晨的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好聚好散的。
现在产生这种天大的误会，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
宁晨极力忍了忍，可是眼泪不听话，还是不停的往下掉。
陆淮舟看他这样，手微微抬了抬，似乎是想去触碰他的脸，给他抹去脸上的泪水。
可他手刚一抬起，又放下了。
宁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说的对，不管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反正我问心无愧，更无需装无辜。”
陆淮舟目光阴沉的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宁晨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他的小猫确实出去了一趟心思越来越野了。
连他的话都不听了，甚至还学会了反驳他。
陆淮舟这会儿快被醋死了。
随着宁晨的话落下，他内心的不满几乎达到了顶峰。
“既然无需装无辜，那你在这里跟我哭什么？”陆淮舟冷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样我会心疼吧？”
宁晨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陆淮舟的话一句比一句讽刺，简直是在按着他的一颗心脏往地上摩擦。
宁晨知道他不会。
毕竟宁晨有自知之明。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陆淮舟心目中的份量。
更知道自己不配得到他的心疼。
只是尽管他一切都知道，但现在真的听到他这么说出来的时候，他宁晨才发现自己竟然会那么的难过。
原来他不是没有期待过。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在陆淮舟的心里占有一些位置。
哪怕只有很小很小，也好过这样什么都没有。
三年婚姻生活。
宁晨到底还是做了痴人梦。
他竟然渴望陆淮舟会对他有情。
现在看来，他之前那些想法还真是可笑至极。
宁晨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的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崩溃的情绪平静下来。
陆淮舟坐在一旁没再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紧盯着他。
宁晨自我安抚好情绪，突然侧头朝他笑了一下，眼睛刚刚被泪水浸湿过，此刻显得格外清澈明亮，也格外的楚楚可怜惹人疼。
宁晨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
可陆淮舟还是看出来他唇边的强颜欢笑。
有一瞬间陆淮舟已经心软，想要出声安慰他几句，想着不追究这些了。
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陆淮舟还是有些不舍得看他这样委屈掉泪。
可能宁晨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这种故作坚强，隐忍不哭的样子更加招人疼。
可是这次没有等陆淮舟开口，宁晨就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我有自知之明的。”
说完宁晨又努力朝着陆淮舟笑了一下。
好像陆淮舟不让他哭，他就真的努力做出对他笑的样子。
在他们即将分别的今天，宁晨还是不想跟他闹的太难看。
只是宁晨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的善解人意了。
陆淮舟竟然还不满意。
“你说这些话是在讽刺谁？”
宁晨愣了愣，小声道，“没有讽刺谁。”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宁晨听到他这么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一想到就他们现在这样的状态，似乎就算是解释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陆淮舟已经认定了他是这样的，前面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还让他这么误会。
那他索性不解释好了。
就让他认为是这样的，反正他们已经要分开了。
“行，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也不解释了，反正都要离婚了，我说什么你应该也都不会信了。”
闻言，陆淮舟脸色微微一沉，语气颇为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晨抿唇对他笑了一下，“字面意思，陆先生这么聪明应该能懂。”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
陆淮舟其实还是第一次听宁晨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却让人觉得他脸上透着一丝凉意。
陆淮舟自知之前那些话可能说的太狠了，才会让宁晨变得这样。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
也收不回来了。
一时间车内变得沉默起来。
正好这个时间方唯在外面敲了敲车窗，小声在外面询问道，“老板，我们可以走了吗？”
陆淮舟目光始终冷冷的看着宁晨，一直都没有说话。
还是宁晨看方唯这么一直站在外面觉得有些不太好，俯身过去，降下陆淮舟那边的车窗，对他道，“你上来吧，可以走了。”
方唯看了眼自家老板，只见陆淮舟阴沉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骇人。
不过老板娘这么说了之后，他们老板也不见反驳。
方唯就知道可以听老板娘的了。
他走到前面，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从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他就感觉车内的气氛不太对劲。
此刻坐进来之后，瞬间感觉到车内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许多。
明明是六月天，却让他觉得有些寒冷。
方唯很有眼力见，看氛围不太对，便立刻把前后座的挡板给升了起来。
刚才宁晨俯身过去开窗户的时候，手就被陆淮舟按住了。
这会儿宁晨整个人被迫的俯趴在陆淮舟的腿上。
他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
两个人便一直这样互相僵持着。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晨都觉得自己的腿麻了，才有些受不住的先开了口。
“能放开我吗？”
“不是你自己主动趴我腿上的？”
如果刚才不是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宁晨也不会过去帮他降下车窗。
现在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他看着陆淮舟，沉默了片刻，对他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淮舟闻言，轻挑了下眉，“那我现在也不是故意的。”
宁晨一时间无语，“……”
陆淮舟倒是突然心情好了，看着趴在自己的腿上的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手指轻轻的抚摸过他的眼尾，帮他抹去眼尾坠着的那颗泪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指太过用力了。
宁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陆淮舟看着他，“疼？”
宁晨眼皮薄，一哭就变得红肿不堪。
陆淮舟看着他这样其实挺心疼的。
只是这会儿陆淮舟不想哄他。
陆淮舟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表情中透着一抹玩味，“疼也忍着，等下让你更疼。”
宁晨本来以为他说的让自己更疼，是去带他办离婚手续。
可是他没想到陆淮舟直接把他带回了公寓，直接把他给丢到了床上。
宁晨挣扎着要起来，“你要做什么？”
陆淮舟捏着他的下巴，手指在他的脸上勾了勾，“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宁晨抿了抿唇，避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更重要的事？”
陆淮舟低头扯开他身上的衣服，“装什么傻，做过那么多次，你不知道要干嘛？”
宁晨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了，才惊觉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挣扎了几下，要从床上起来，可陆淮舟手紧紧地禁锢着他，根本让他动弹不得。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淮舟一边伸手剥他的衣服，一边反问道，“什么日子？”
宁晨从他怀里退出一些，终于有空隙说话，“今天是我们应该办理手续的日子。”
陆淮舟挑眉看着他似乎并不在意，“所以呢？现在不是还没办手续吗？没办手续我们的婚姻就还合法，我对你做的事也合法！”
宁晨一时间被他的话给弄的有些崩溃，看着他道，“可我们现在最应该去的地方是民政局，最应该要做的是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