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想这些了,你还有我呢。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啊。也许你妈妈只是教育方式不大对头罢了。”江义劝说道。
他是十分渴望能够将自己真心呈现在她面前,现实却让他无能为力。只凭三两句话,怎么可能治愈叶萱呢?
叶萱缓缓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她并不是教育方式有问题,而是真的对我漠不关心。每当我遭受欺凌时,她从不关心我内心的痛苦与难过,只在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似乎受到欺负就一定是我自身的过错!”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既没有刘越那样的本事,也没有他家那么优渥的条件。还有那些讨厌的同学,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问题!”江义气呼呼地说道,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为什么那些欺凌他人的人,总能凌驾于别人之上?凭什么那些人可以比好人过得更加滋润?该承受痛苦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叶萱!
叶萱却突然说道:“我真的非常高兴能够遇见你,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知道被别人在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江义听后心中一动,并没有去做更深入地思考便立刻回应道:“我肯定会一直在乎你!”
然而叶萱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这样啦,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江义连忙反驳道:“你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要这么想啊!”
叶萱依旧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了,但我还是想要拨打这通电话给你。”
江义连忙回答道:“没关系。”
“你现在还在和李叔学切猪肉对吧?”
这时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正在学习切猪肉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故意这样问呢?
于是江义开口问道:“是啊。”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叶萱突然转换了话题说道:“那你可一定要认真学习,争取以后多赚一些钱。那就先这样吧,我要挂断电话了。”
说完之后,叶萱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江义一个人拿着手机愣在椅子上。
第二日清晨,江义醒来后便坐在床边,仔细回忆着昨天与叶萱的对话。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叶萱,难道她想要轻生不成?
这种可能性让江义不寒而栗。尽管这也许只是他的过度担忧,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班主任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
江义很焦急地说道:“叶萱......”
然而,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直接告诉班主任叶萱可能要跳楼,这样岂不是会让叶萱的处境更加艰难?
班主任直接了当地说:“她今天没有来学校。”
话音刚落,班主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没来?!”江义自语道。
既然如此,他决定亲自前往叶萱家寻找她。
"咣咣咣"江义心急如焚地用力砸着门,他的手因为太过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迫切地期待着屋内的人能尽快出来回应他。
叶母开门后,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江义,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而且看起来如此慌张?”
江义顾不上解释太多,急忙追问:“叶萱在家吗?”
叶母皱起眉头,疑惑地回答道:“她说她出去散步透气去了。”
此时此刻,又有谁会相信叶萱只是出去散心呢?
江义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声音略微地发颤地说:“那你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吗?”
叶母摇了摇头。
江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仍忍不住颤抖:“姨,昨晚叶萱和我通视频,我觉得她恐怕是要轻生啊!”
叶母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她甚至来不及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便匆匆忙忙地找了一辆车子,开始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四处寻找叶萱的身影。
路上,江义看见了一个地方,围了一群人。
“赶紧下车看看。”江义说。
“现在的人,真是脆弱啊。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哪有说轻生的?”
“不过是个学生,有什么压力?就是打得轻。”
伴随着那些流言蜚语,江义抬头看向楼顶的一角,站着的正是叶萱。
“她肯定不跳楼。”
江义崩溃了,“你们别说了!!!”
周围一片安静。
叶萱听见江义的喊声,想死的心又一步退却了。
可她这样的人,不值得江义对她这么好啊。
还好这栋楼里有电梯,江义和叶母很快就到了楼顶。
江义跑到叶萱的跟前。他忍住激动地情绪,尽可能地温柔地说,“叶萱,别跳了。咱们回去吧,站在这儿太危险了。”
叶母也说,“妈妈知道错了,萱萱回家吧。”
叶萱执意站在这里,摇了摇头,“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我们一块解决吧。”江义抓住她的手腕。
“解决不了了。”
“没试试,怎么知道解决不了?都会过去的。”叶母苦口婆心地劝,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呵呵,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啊。”叶萱越想,越觉得绝望。
她等了那么久的美好生活,依旧没有来到。
既然活着这样痛苦,还不如死去。
叶萱用力挣脱开江义,后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身子也开始向楼下倾斜。
江义快速地用另一只手抓住叶萱。
叶萱被拉了上来,江义一个趔趄摔到后面。
伴随着疼痛和还没消散的对失去叶萱的恐惧,江义连忙站了起来,眼含着泪,放声哭了起来。
他快速地跛行,上前抱住叶萱,“你别吓我啊。你没了我怎么办啊?”
叶萱也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我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