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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季的夜晚(1 / 1)


前段时间已经入秋了,但是天气总是和天气预报开着玩笑,突发性的下雨收雨和边出太阳边下雨的情况不断的出现。昨个儿也算是幸运,我们刚刚进商场超市,后面进来的人们就已被雨水打湿,等我们出商场大门计划着下雨打车的时候,又发现雨停了,路面的积水告诉我们这是一场快速的暴雨。

回到家刚好9点过一点,洗漱好便躺在床上回忆起了10年前的雨夜,那时的我也经历过无数像这样的暴风雨。

夜幕低垂,地表闷热湿润的空气已经在给人们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闪电从天际划过,顺势照亮了它们带来的风,随后便是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

爷爷和奶奶好像是天生的天气预报家,每次都可以通过太阳和月亮的光晕、云和风的走向、空气的闷热程度、泥土的味道和小动物们的反应来判定天是否会下雨。在和爷爷和奶奶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自然而然的把这些秘诀传授给了我,比如月亮戴帽(光晕和大)要下雨,蚂蚁搬家、鸟儿低飞要下雨,关于云还教了我这么一段话:云走北有雨都没得,云走南打烂船,云走东一场空,云走西披蓑衣。就这样,在没有天气预报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些症状提前提前去土里施肥、收拾需要晒干的粮食或者是备好清油灯。

今天的电闪雷鸣来的突然,没有征兆。我们一家人都在后门的厨房,爷爷正在做饭,奶奶在旁边烧火,姐姐挨着奶奶,我则围着锅炉,此时家家户户应该都已经紧闭了房门,可能只有那道道往烟囱外冒的青烟先知道。听见雷鸣声的我,一个箭步上去拔掉后门的门闩,大风把瓦沿边上的落叶吹进了厨房,也吹的竹林摇摇晃晃。我太喜欢这样的夜和这样的风,因为它会帮我带走酷热的夏气。

奶奶见势,也跟着我走了出来,看了看便转身告诉爷爷:“今天晚上要下暴雨,等会儿肯定要停电,我先去把清油灯拿过来,赶紧把饭做好,吃了先躺床上去”,然后回头嘱咐姐姐帮爷爷烧火。

此时的我当然是屁颠屁颠儿的跟着奶奶,我们走过爷爷住的房间,再穿过粮仓、大堂,然后进到小厨房。这间小厨房里满是宝藏,有一个石头大水缸、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许多的泡菜坛子和一个三层的黑木柜子。这个黑木柜子常放的是爷爷炼好的猪油、奶奶泡的酒、瓦罐里放的醪糟和塑料瓶装的冰糖,这里面还不时的会出现花生、水果糖这些好吃的,所以在我的心里它就是我的宝藏。奶奶打开黑木柜的中间那一层,从柜子的左边取出清油灯,然后又从柜箱右侧石头墙面的钉子上取下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了三根灯草,关好柜门。我们带着清油灯回到了厨房,用剪子把灯草头剪掉一部分,然根将长度合适的灯草放进灯盏里,再向灯盏里倒入清油没过灯草,一盏清油灯就做好了。

暴风雨来临前的晚饭,注定是狼吞虎咽,好在的是我们家都习惯了洗完澡再吃饭,所以赶在熄灯前快速解决完晚饭,之后我和姐姐便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果不其然,还未放好蚊帐,就听见哗啦啦的雨敲打在了瓦上,伴随着雨来的还有不久前的前奏—雷鸣声。我赶紧拉下床头的电绳,担心闪电来把灯泡给打坏了。

奶奶进女眷排房的时候雨下的很大,敲击瓦片的滴滴答答声已经连成了一片。奶奶拿着清油灯走进了我的房间,发现我已经躺好,又带着清油灯的光晕去到了姐姐房前,不一会儿光晕消失在了黑夜里,只留下从亮瓦里透过的阵阵闪电。

伴着风雨敲打的乐章入眠,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如果说这场雨夜是温暖且美妙的,那么还有一些就只能说是惊心动魄了。

开学正值夏末秋初,尤其这几日的太阳甚毒,晒得宿舍外桶里的水都变得温温热,若是下午晚饭后有时间,用这桶水洗个澡那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可以省一大笔打热水洗澡的钱。不过,这种好事儿想要也往往是没有时间的。

教室里的风扇吹的呜呜呜响,吹的坐在风扇下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第三个晚自习都下课了,这热气也没有丝毫想要褪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闷。闷得人只想洗个冷水凉快凉快,于是我便拖着已被酷暑烘干的躯壳离开了教室。回到宿舍,我快速的洗了个冷水,赶在熄灯前躺在了床上。虽然天气闷热,宿舍里也没有风扇,但是架不住困意袭卷,不多时便睡着了。

“啊啊啊”,一句连环的声音把大家都吵醒了,只见我脚对面的同学坐了起来,弄得整架上下床在那儿摇摇晃晃地吱嘎吱嘎响。对于熟睡中的人来说,被吵醒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躺在床上的我极不耐烦。可是不一会儿,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很多东西开始掉到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手摸着的床单上全是细碎又扎手的灰。我猛地坐起了身,仰着头想要看看是什么一直往下掉,很不幸我被掉下的渣子迷了眼,于是用手使劲的揉着眼睛,一阵阵的疼痛感让眼泪止不住的流。还未等我查明原因,从上而下的水便把我浇了个透彻,来不及思考,我赶紧摸索着拿起放在脚边的被子顶在身上,只感受到一股股的水重重的打在我的被子上。此时,不管是我们宿舍还是隔壁的其它宿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给搅和的沸腾,喧闹声此起彼伏。

闷声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是像这样下雨的—屋内的雨下的比屋外的雨还要大还要集中,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在这场闷声雨里,上铺的人尤其可怜,而在众多上铺的人中最可怜的当属于我。没有实战经验的我,竟然傻兮兮的以为用被子盖着,雨就不会打湿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床。室友们被我的动作吓得无语,赶紧拉开我的被子,说:“你赶紧把席子拉起来呀,用席子遮住”。只见大伙儿的席子都拉了半边起来,一半盖在另一半上,中间是被子和枕头。而此时我的被子已经被雨打的透湿,可以说于事无补了,但是我还是赶紧装模学样的弄了起来,然后爬到床下。此时下铺的舍友已经根据上铺席子摆放的位置把自己的席子折叠了起来,大家叽叽喳喳的说到:“想一想之前我要是住下铺该多好呀,基本淋不到雨”。的确如她们所说,下铺基本被上铺保护的很好,不用担心从房顶掉落的渣子,也基本淋不到雨。但我好像并没有吸取这一次的教训,在未来的寄宿生活中,只要是上下铺,我只住上铺。

宿管阿姨应该是被整个宿舍发出的声音吵醒了吧,只看见电筒的光从宿舍的窗外一扫而过,然后又从黑色的走廊里穿了进来。我们大家不敢说话,把开启的手电筒都悄悄关了。不一会儿就感受到了宿舍阿姨由远及近的的脚步声,她是挨着每个寝室的敲门,来到我们宿舍时,她先用电筒照了一下大门,然后又照了一下我们宿舍的屋顶,说了一句;“看来今晚你们是睡不成的了,这房顶的瓦都被风吹走了,有好几个窟窿,你们大家一起挤在下铺躲过今天晚上这场雨,明天学校会请人来添瓦”,然后就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给关了。就这样,我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里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断断续续的经历着上面的情节,不过慢慢的就熟能生巧了,也算是能够应付这夏季在宿舍里的雨夜。

释义:清油灯,一种古老的照明方式,是奶奶的奶奶传授下来的。灯具很简单,需要一个圆柱体的筒,筒可以是罐头桶也可以是竹筒,除此以外还需要一个类似于半圆状的瓷碗或者铁窝、一把灯草和一些清油。灯草是一种晒干的植物,听说那个植物的名字就叫做灯草,不过我没有见过活的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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