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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章 蠢蠢欲动(1 / 1)


早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洒在床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闹铃响起,妈妈推门进来,动作娴熟的拉开窗帘,叫我:“赶紧起床了,吃早饭,一会磨磨叽叽小心迟到啊!利索点的!”我爬起来穿好衣服去洗漱。新华住在单位不常回来,妈妈的工作调回来了,出差很少了,她的大部分精力放在家里,我就是最大的目标。亚历山大。

我出门的时候萧薇薇已经停在家门口等我了,她穿了一件黑色的A字裙,仿皮子面料上面隐隐的有些暗花纹,一双洗的有些发黄的旧球鞋露出两只莲藕似的脚腕,肉色的丝袜在早晨阳光映照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我走近她说:“真好看啊,不过你穿这么少不冷吗?现在已经十一月了我的姐妹~”她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我不冷啊,谁像你啊穿这么厚的棉袄,你不热吗?”她一边跟我抬杠一边站起来说:“你快上来吧,我托你!”我坐在她后座上搂住她有些肥厚的腰身。我下意识的帮她掩了掩她单薄的有些冒着棉花的棉袄,那些点点的白色在黑底色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一路上她哼唱着小曲儿长发随风而动时不时的飘在我脸上,我不厌其烦的帮她整理好乌黑但有些稀疏的长发。我看着薇薇的背影心里想着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过了一会儿,她问我:“哎?你哥哥呢?他还上学吗?”我说:“嗯他高三了今年要高考了呢。”她接着说:“哦他大你几岁啊?三岁?四岁?哈哈!”我说:“四岁啊,你对我哥哥很好奇啊看来!”她转过头瞥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哪有啊!我对他有什么好奇的呀!那不是你家人吗我就问问,哎?他在哪里上学啊?”我笑着说:“是吗?他在非凡,那好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呗哈哈!”我坐在车子后面当啷着两条腿挠她腰间的肥肉。我说:“哎!你最近长胖了啊!军训时候还没这么胖哈哈哈!”她使劲捏了刹车,我差点掉下来,她大声说:“天呐!真的假的啊!你别逗我啊!别拿这个开玩笑啊!我胖了吗!真的吗!完了我要减肥了!”我笑嘻嘻的说:“没有不胖不胖逗你玩的!”她松了口气瞪着自行车说:“哦吓我一跳!那你是不是经常去你干爹家啊?”我说:“是啊,你也想去吗哈哈,那下次我带你去玩吧!他们一定很喜欢你呢!”我顺着她的意思说着,果然薇薇说:“好呀,你说的啊,说话算数啊!你带我去你干爹家玩,我送你油蚕豆槐北路那家的,成交!”我笑着推她后背说:“什么呀,你一个人就自顾自的说完啦,这就成交了吗哈哈!”她笑得很开心的说:“嗯我知道你最好啦,你肯定会带我去的是不是!”我笑着说:“是是是,带你去哎呀!”她继续哼着小曲儿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教学楼一层大厅有些我们同科的师哥师姐们在打开橱窗向里面布置着优秀,大厅的两侧是宽阔的玻璃展框,常常展出的是各个专业的优秀作品,有服装设计、舞蹈作品剧照以及钢琴演奏剧照和各个学校交流汇报演出的各级领导合影、美术专业优秀作品的展览诸如此类。我拉住薇薇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一张钢琴演奏的照片捂住嘴巴小声说:“你看,这个人眼熟吗哈哈?”她皱着眉头虚着眼睛说:“谁啊!不认识!”我说:“你不觉得他长得好像张信哲吗?好像是高四的那个,我见过他演出!你看上面有名字!刘洋!”她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拽着我上楼,我意犹未尽的回头看着橱窗。

她说:“你没事吧!花痴啊!看一个男的看这么久!差你哥哥远了!大傻子!”她在我前面大大咧咧的嚷嚷着,我在后面捶了她一拳说:“你就知道我哥哥我哥哥,我看你才是花痴哈哈哈!”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说:“嗯你不觉着你哥哥跟我很配嘛哈哈哈~?”我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说:“啊?是吗是吗!没看出来哈哈哈!哎!对了!汤震南呢!”我忽然想起来她在军训时候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就是汤震南啊,最近一个月我都没怎么见过汤震南来找过薇薇,她也没跟我提起过这个人。

她笑嘻嘻的故作神秘的说:“哎哟那不是我男朋友好吗?我跟他就是普通的同学,你看见他来找过我吗?没有吧!”“不对吧!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你有男朋友了啊就是汤震南啊,怎么啦!这就不喜欢啦!”她看了我一眼说:“切!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啊,走啦走啦上课了老许来了!”我回头一看完全没有许笑笑的身影,我追上她向教室跑去。

数学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我俩站在门口一前一后的戳在门口,许笑笑戳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她收起笑容低声说:“金喜,你先来我办公室,萧薇薇先回教室上课!下次再迟到就别来了记住了吗!”我一脸正经的看着许笑笑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她办公室,她拉开凳子让我坐下,我说:“许老师我站着就行。我今天出来晚了,以后保证不会迟到了!我错了!”说完我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许笑笑,她站在我跟前双手插在裤兜里绷着嘴巴看着我温和的说:“先别保证啊~张嘴就来啊,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嘛?”我摇摇头。她拉了把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扶着腮缓缓地说:“家长会我可是见过你妈妈的,你在学校的表现我都要反馈的啊,先不要恨我,你现在是大姑娘了,家里把你交给学校,我是不是要对你负责?想一想,回答我~”在我记忆里,许笑笑从未大声跟我说过话,她对我一向是缓缓流淌娓娓道来,我停了几秒钟点点头说:“嗯,我明白的许老师,您和父母肯定都是为我好的,都是希望我好~”许笑笑温和笑着说:“嗯,你是个聪明的小孩儿,分的清好赖,不错啊!那你就要记住了多多汲取同学们的长处优点,你和萧薇薇不同,你未来是要上军校或者考大学的,记住了吗~?”我抬起眼睛看着许老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哦许老师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努力的,你看我表现吧~还有你能不能别给我告状啊,我妈和我家人都说不让我和萧薇薇一起玩~”许老师坏笑着说:“自己照照镜子去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脸皮厚不厚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干?”我嬉皮笑脸的求着许笑笑。我又接着支支吾吾的说:“许老师?嗯萧薇薇她…挺好的…其实…”许老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嗯,没有人说她不好,但你们的未来不一样,现在我不给你多说了,你记着老师和家人的话就好了,再长大点你就会明白老师和家人的心意了,你会感谢我们的,记住啦!?”我看着许老师温和的脸识趣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天后的早读课结束后,曹芬芳一如既往的珠光宝气,随着她走进教室的是一身她独有的味道。这是我们的第五位英语老师,在此之前她的前四任都是被我们直言直语轰走的。坐在前排赵顺才捂住嘴巴和鼻子夸张的站起来拿着一瓶消毒水到处喷洒,惹得旁边的同学一顿追逐打闹,曹芬芳穿了一条洗的掉色橘色裹身包臀的半截针织裙,上衣是一件和裙子相同质感的针织毛衣,历经无数次的洗涤毛衣的高领子已经无法正常的直立了,它软塌塌的堆在曹芬芳并不修长的脖子里。皮肤有些松弛了那大概是和这套毛衣套装一样历经岁月的洗礼有种特别的气质,看得出她是个很爱美的人,一口流利东北英语的映衬下她显得格外的时髦,是属于十个世纪五十年代哈城特有的时髦和年代感。

赵顺才夸张的在课堂上肆无忌惮的到处喷洒着消毒水,空气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掺杂消毒水的味道眩晕的令人想吐。台下的同学们轰然大闹,叫喊着:“出去!出去!出去!”很纳闷是怎样的一群人凑在一起成为了我们这个校史中史无前例的一班。曹芬芳旁若无人的打开书,一行行漂亮的英文跃然黑板,她声情并茂的朗诵着英文课文,与台下寥寥无几的“好同学”互动着,我钦佩她的勇气和淡定。陈金金腿翘在桌子上大声捂着嘴巴喊道:“老曹出去出去滚出去~”他大笑着起哄,曹芬芳放下手里的书清脆的说:“同学们都希望我滚出去吗?”台下突然安静了,我自顾自的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书,想起过往中王晓晴跟我说过的话:“要好好学习!”我抬眼看了看站在讲台的曹老师突然大声说:“不用出去,曹老师讲的特别好!”教室鸦雀无声,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坐在我旁边的班长林西音站起来说:“大家别闹了,好好听课吧!”曹芬芳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湿润,我很想上前拥抱她,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摆摆手示意林西音坐下继续上课。

每一个人都是从孩童逐渐的长大,爱美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事,我们的老师和教授们在与我们相识之时或许已不再年轻,但每一个个体都值得尊重,我们没有参与过他们那些壮丽的青春以及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我们不了解今天站在我们跟前的是一个怎样的他们,但至少我们可以做到真心的尊重每一位站在前台为我们传授知识的老师们。

课间的时候许老师来到教室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台下的同学突然安静了,她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够压制我们一切的叛逆。

似乎青春像是一场宿醉,疯狂之后的叛逆却只剩下卑微。它如同初夏的暴雨疯狂的来,又疯狂的褪去。但在我们记忆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记,它像一个个标签烫在我们的记忆里,有的写着情,有的写着爱,有的写着你们的名字。后来的我在某一个静谧的深夜突然在一瞬间明白,那时我们的叛逆并非出于恶意,那是我们成长历程里必经的,无法绕过的路,那是成长的标识,是青春的烙印,是我们无法拒绝却必经的历程。感谢所有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每一位站在讲台或站在身边的老师们,他们的包容和接纳以及引导成就了今天和未来的那一个个丰硕而闪亮的我们。

许笑笑依旧温和缓缓道来:“你们现在高二了,明年后你们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成年人,你们要为自己负责,要为家人甚至和社会负责了,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未来有一天想起来,是怎样的心情!大家各自要心中有数!”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余光中我看到前排的孙磊磊不停的揉着湿润的眼睛。我想,共情大概是许笑笑最大的武器,她总是那么温和,却有着大极之盛的智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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