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的大雾犹如一幅冗长动人的画卷,以它特有的神秘底色形成了一幅中国古典水墨画,它模糊了远处的世界,像是一个婉约的古典女子柔净而含蓄,仿佛将我笼罩在一个未知而又神秘的世界里。我逐步向前奔跑着,耳朵里耳机的声音依然有节奏的伴随着我抬起的脚有节奏的抬起落下。旁边的新华已经落下我一大截了,我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向前追她,今天的雾气不算很大大概远方两百多米的距离是完全可以看见的,从我家大院门口出来向左转弯绕着老剧场和青少年文化宫途经我的小学至休门街后到达槐北路口左转经过学校是整整一千五百米的距离,新华已习惯了这样的晨跑,自从两年前她来到家里成为了我的老师,我成为了她的学生后,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晨跑。当然,这样的晨跑只是在除去正常学校上课的日子以外的寒暑假,几乎她的每次晨跑我都是一起加入的。
雾色朦胧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闪过,不像是新华。我继续向前跑着,远远的又看到这个人影,他在朝我的方向招手,我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只有一个老爷爷在雾色中慢悠悠的溜达着。继续向前跑,人影逐渐清晰,我放慢速度渐渐停下来。他向上蹦了几下双手举的很高左右摇摆着,我眯着眼睛:“张婧婧!?啊??!!”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张婧婧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嘿嘿傻笑:“怎么样!没想到吧?!”我拽着他穿着本来就有些略大的外套:“你怎么在这??这么早??”我抬胳看了看我的新手表,七点五十,或许是冬天的缘故,大街上稀稀拉拉的没什么人。他随着我拽他的方向像个软面条一样任我拉扯着,笑呵呵的说:“我妈让我最近在姥姥家,就在思中路,我不想在家待着就出来玩,我从平南公园跑过来的,就遇见你了哈哈哈好玩吗!”我吸了一口凉气咳嗽了两声:“行,那可真够巧的啊~我还奇怪呢这么早你在这干嘛呢~那一起跑呗?”说着他就随着我一起在雾色中跑起来,这时的大雾渐渐散去了,似乎阳光快出来了。“你假期干嘛了啊,作业写了吗?”我边跑边跟他搭腔。“写了啊,我都快写完了,你写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不用不用,我有军师的啊~!”他说:“军师?李娟娟吗?”“不是啊,我有我的新华啊,我家庭老师啊~哈哈!”说着他看了我一眼:“哦哦对我把这茬给忘了!”我们俩正说着新华返回来找我了:“怎么这么久啊,找你半天了?”我说:“刚才遇见张婧婧了。”我说着用下巴朝张婧婧晃了晃。“新华老师好!~”新华笑眯眯的扶了扶眼镜:“你好啊,你家也在附近住吗?这么巧啊?”“我姥姥家在附近,我早上出来玩就遇见金喜了~”新华笑了笑:“加油一起吧!”我和张婧婧的座位就很近,中间相隔了两排座位,他个子并不高但他以“皮实”著称。他是我见过最顽皮的男孩,老姜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虽然我与张婧婧的和王泽亮这样的学生在老姜眼中是拖后腿的老鼠屎,但有一点始终没变过,就是我们在经历共同过的霸凌和打压之后在共同的抗毅中默契的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小团体,真挚的友谊如同和煦的阳光,像璀璨的星辰,没有丝毫的保留和防备,我们彼此给予的只有真诚的如同兄弟姐妹间的无私情谊,以及共同勇敢的面对未来战胜老姜的一切挑战。“我们”在不经意间温暖着彼此。我身边的这些小伙伴大多数是独生子女,这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标志,他们没有兄弟姐妹,这样的友谊是更加容易建立的。我们如同浩瀚大海中的一粒孤独的沙粒,那些无声的陪伴使得我们不再在孤独。不过上次张婧婧被“马王爷”擒拿之后,他显然收敛了许多。但他跟我说过:“我其实心里很佩服马老师。”张婧婧说这话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特有的表达与赞许,当然他是不承认的。
我和张婧婧就这样跟在新华的后面,似乎前面是一个值得我们像此刻日复一日如此奔跑最终抵达的一个全新的世界。
犹如海子的著名诗篇《以梦为马》他这样写道:“我要做远方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短暂的情人,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此刻奔跑在熟悉的街道,身边熟悉的伙伴、家人、老师似乎一切都那么平静又那么真实,那时的我们想打开那扇魔幻的窗子在太空遨游想看看外面的另一番世界又有着怎样的繁华与丰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