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姜去医务室看我,我本来还对她原有的看法有所改观,结果我一进教室门口就看见王泽亮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我恼火的走过去,哇啦一身,他的东西被我全部划拉到地上了……他嬉皮笑脸的,嗓子眼儿里面像塞了一个蛋一样,声音就像大便干燥一样愣挤出来的一样。
王泽亮——我们班里最最最最讨人嫌的王同学因为他一向脸皮厚,比长城的拐弯处还要厚上一寸吧。我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下意识的看了张羽毛一眼,我心里想一定是他去跟老姜告我黑状了。张羽毛躲闪的猫了我一眼迅速低下了头。
大家都闹哄哄的看着我,我冲着人群中喊了一嗓子:“看什么看!”
有几个人吐了吐舌头对视一看扭回头去了,我没好气的“呸”了一声。
娟娟扭头冲我摆手:“快坐下快坐下,别理他们”。
王泽亮看我坐下来,讨好的说:“喜姐,嘿嘿”
我翻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来钢笔冲他胳膊肘的位置使劲扎了一下,他非常夸张的跳了起来大喊:啊,我喜姐打我啦……”
又是一场哄堂大笑,接着王泽亮旁若无人的跟大家说:“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喜姐!请大家监督我,哈哈哈哈…..”。
我真的很想笑,呵呵,我觉着王泽亮能跟我一桌,一定是老姜的杰作。虽然我的数学成绩很差,但我内心是一个极其清高、自负的人,我看着旁边那个像跳梁小丑一样的王泽亮,我有意识的从心里跟他划清界限,同时我也很敏感的生怕别人会说我跟他是一样的人。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标签,成绩差。我想人性大概就是旁人从不希望任何人过的比自己好,从几何时起我们那么笃定的认为自己才是举世最棒的那个人,我们都不相信任何人优秀于我们自己。可是我们又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也并不完美。“我们”就是如此的虚伪。
我抬眼看到了一团迷雾,此刻我坐在两米四的大厢式货车的副驾驶舱的位置,车厢里是爸妈给北京市梆子剧团设计并制作好的《密云十姐妹》的道具物品。我和元宝押送到北京市梆子剧团。最近的天气极差,零下十几度,北方的寒冬是我从小习惯了的“寒冬”。就像是我记忆里的初一,老姜把王泽亮安排跟我同桌,在我看来是一种屈辱。事实上,王泽亮并不拙笨,他只是很皮,亦或是那时候的我们还太小不懂得真正的“好好学习”,有的,只是我们对老师和同学的叛逆和对抗,王泽亮并没有欺负我,反而是我处处压制他,他也从没跟我红过脸,任何时候都是笑嘻嘻的。
王泽亮之前跟别人做同桌谁都很嫌弃他,他也很皮很夸张的跟别人胡闹,不过他跟我同桌的这些日子,却从没影响过我,反而他很配合我,比如英语对话,比如语文课的背诵和默写,他都很安静。再比如,每次轮值到我的时候,王泽亮会主动帮我擦黑板,有一次上体育课,老郭让我们做广播体操,我对这种特别机器化的动作真的很没兴趣,老郭站在主席台上拿着大喇叭:“后排从左到右第三个女生,死了半截了这是!”然后轻蔑不屑的一笑而过,这时候我又成了全班的焦点,大家都在看我。这时候王泽亮不知道从哪弄的水枪,冲着主席台一阵扫射,逗的大家一顿大笑,毫无任何悬念的王泽亮被抓到了教务处由莫主任主审。后来我逐渐的明白,人是多面性的,表层的皮肤下面还有很多结构。不是人云亦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