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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考(1 / 1)


2023年12月27日,星期三,天气晴朗。此刻我坐在19层临窗的位置记录着像黑白胶片一样的年少时光······抬头看到窗外即将落下的红日,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令我记忆犹新的傍晚······

我拖着一个比我还重的书包走进教室,坐下来我和书桌上的书本差不多一样高度,那时我们的生活里好像只有课本和做不完的笔记当然少不了考试,好像这些才是当时学生的唯一标配。数学老师也就是姜北环和数学课代表姗姗端着几沓子试卷走进教室。

老姜拍着手用她那蹩脚的普通话尖尖的嗓音叫嚷到:“好了好了,把书都给我收起来吧,都准备好了不,咱们开始测验,谁要是敢给我作弊别怪我不客气。昂!”说完以后她得意的笑了笑,开始整理试卷下发。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卷子从第一排逐渐传过来哗哗作响的声音,我看着手中的试卷,试题都认识我,我却跟它们不怎么熟悉。我不慌不忙的开始写题,真正我会写的没有几个,也许是我天生对数字、数学理科不够敏感吧。看着老姜在过道里走来走去真是无语,她在我的桌子旁边背对着我靠了很久,我闻着老姜身上一股女人很久不换内衣的味道一阵阵想吐。

就在这时,坐在我旁边的张羽毛莫名其妙的咳嗽了几声,嘴巴里小声嘟囔:“干嘛啊,老师说不让抄别人的,你自己写你自己的”。

我诧异的看了张羽毛一眼,他说:“看什么啊,老师说不让抄别人的”。

我刚准备骂他,老姜用她那只胖手使劲敲着我的桌子说:“金喜!你自己写你的,你不会写就出去!不要在这扰乱课堂!”

我突然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吓了张羽毛一个激灵,我抄起来书桌上厚厚的英语书卷了卷,冲着张羽毛的大圆脑袋哐哐两下,他还在装可怜弱弱的说:“你干嘛呀!”

我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大家都不做题了都改看我了,我就站在那。不出我所料老姜过来说:“金喜你出去吧,我说了这是考试,不许抄别人的,请你出去!”

我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别人了?就因为张羽毛这玩意儿说了我抄他了吗?”

老姜说:“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你赶紧给我出去别影响大家!”

我大声嚷嚷着:“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师!”

我没出去依然坐在我位置上,老姜说:“下课到我办公室!”

我就开始看政治书写笔记,仿佛这场测验跟我毫无关联,我也并不关心我是否及格是否丢脸诸如此类我一概不关心。

刺耳的下课铃响起来,这意味着他们都要放下手中的笔,该交卷子了,不知道这样的测试是否能够改变和决定他们的未来呢,呵呵真可笑,连人都不会做的老师能教育出怎样的祖国未来呢?

考试结束了,老姜说:“金喜,你到我办公室来!”

我没吭声,去了老姜办公室,她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不学可以,但请你不要影响别人!”

我一直没说话,眼泪也没有掉一滴。像是无声的抗议。我觉着此刻的自己酷毙了,我想在那时我做了很多学生想做不敢做的事!我是这样一个倔强、是非分明、善良的金喜。但我不能要求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喜欢我,都对我友善。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一定会有一些人让你感受到温暖和善意。也一定会有一些人和事让你感受到不公和冷漠。一切都实属正常,只是当时的我们将这一切看的似乎很重很重,那也许是我们成长之路上不可绕行的一步路吧。

老姜最后给我安排了一千字的检查作业。我记得这份检查我始终没写,而老姜也始终没再找我要过。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但看似平静的一切之下,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收拾他!我执行力爆棚。第二天我跟静璞姐姐说了我考试时和张羽毛、姜北环发生的冲突,我说我必须要收拾他。最终我决定先放姜北环一马。静璞比我大七岁,我们从小都在大院长大,父母都是很熟悉的老街坊和同事,她一向照着我,那时的静璞不再读书了,她平时很少说话,皮肤白皙,她家里的饭菜都是她做的。静璞有一个男朋友待她很好,在我眼里她不但仗义并且贤淑,并不是别人嘴巴里的“坏女孩”。她总是穿着很时髦的牛仔裤,有的时候还给我穿。

第二天下午放学,我隐藏在学校对面的花丛中,和几个暗暗藏在角落里的帮手,我看到张羽毛和另外两个同学横着从学校门口穿过马路走了过来,我一拍手,那几位隐藏在树丛的兄弟猛的窜了出来把张羽毛围住了,另外两个同学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迅速本能的闪开了,中间只剩下张羽毛一个人瑟瑟发搜,其中一个兄弟上来咔咔赏了张羽毛两个大耳贴子(“大耳贴子”是北方方言),也俗称“大嘴巴”。

我从容不迫的从后面走过来冲着张羽毛的脸就是两脚,他说:“我错了,他冲旁边的人说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又转过来冲我说:“喜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我看着张羽毛哭了,心里竟没有一丝愧疚。我想也许善良并不一定换来相应的善良,但邪恶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知周围是怎样的声音在讨论着我,但那一刻我心里无比敞亮。

后来我们都散了,静璞跟他的朋友们去吃饭了。我走到家小区单元门口看到家里的灯亮着,爸爸妈妈在厨房做饭,太爷爷和妹妹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吃饭和即将放学回来的我,此刻心里生起一丝温暖,这大概是“家”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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