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如星见樊天一脸的平静,也迅速明白过来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谢君回的身份,所以他是故意的?
樊天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沧溟,缓缓道:“是你自己停下诛仙阵,还是我动手杀了你?”
此时的沧溟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他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眼前的樊天,眸底的怒火与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樊天却依然冷漠,他说:“你再怎么恨我,如今的你也杀不了我。”
“但我可以与你同归于尽。”
沧溟冷笑:“只要我催动诛仙阵,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哦?那你敢吗?”
樊天眸中流露出些许嘲讽之意:“如此一来,寒霜也会死,她是你师尊唯一的血脉,你舍得让她也跟着你一起去死吗?”
他似乎是笃定了沧溟不会催动诛仙阵,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地说出这番话来。
果不其然,沧溟紧咬着牙关,脸色难看至极,却也迟迟没有动手。
虞如星眸子微眯,她总算明白了,樊天那时不让她来,并非是突然念及什么同门之情,不过是给她的一个选择。
若是她不来,他或许也就不会用她来威胁沧溟,既然她来了,那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如此一来也不能怪他无情了。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还真以为樊天如同表面看上去那般冷漠无情,没想到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让你停下诛仙阵。”
樊天再一次开口说道,语气多了些命令的意味。
他身后的弟子们也露出喜色来,窃窃私语道:
“没想到剑尊这么厉害,一出手就将人一网打尽了。”
“可不是嘛,我以前还以为剑尊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沧溟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他一脸憎恨地看着他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该死!”
樊天冷眼看着他,任由他怒骂自己。
“师母可是你的亲师妹,你如何对她下得去手?!你连魔族都不如,你根本没有半分人性可言。”
沧溟双目赤红,若非他现在已经力竭,只怕已经冲上去和他拼命了。
樊天语气没有丝毫感情:“若非她不肯接受我的提议,我也不会动手,都是她自找的,为天下苍生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你!”
沧溟气血翻涌,一气之下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说……你们聊了这么半天,是当我不存在么?”
谢君回慢悠悠地开口,他把玩着手中的天重剑,完全没有被包围的惊慌。
樊天这时才看向了他,他眯了眯眼道:“陨召,你别以为无人能治得了你,既然千年前能将你封印,千年后依然也能。”
尽管如此,他心里依然有这么没底。
千年前那一战有多惨烈他再清楚不过,当年那些大能也皆已陨落,如今修真界人才凋零,唯一的一个好苗子虞如星竟然也是和魔族勾结,真是可笑至极。
他看向虞如星,缓缓开口道:“你现在弃暗从明,我还能念在你娘的份上,留你一条命。”
在他看来,他杀虞荧是为了天下苍生,但虞荧依然是他的师妹,所以他不介意给虞如星一条活路。
这样将所有事都分得清清楚楚之人,未免有些太过可怕。
虞如星冷笑,她说道:“你也有脸提我娘?你亲手杀她时可曾念及过同门之情?你最好别提,不然我怕她从九泉之下气得要回来杀你。”
众弟子听见这些话,已经有些不知所云了。
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怎么听起来他们好像才是反派一样?
“剑尊前辈有师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但是听这个意思,剑尊前辈的师妹似乎是死在他手里……”
“怎么会?这也太无情了吧?”
“哼,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那人也是因为同魔族勾结才被杀的呢?”
他们并不知道虞荧,只不过是因为一切有关虞荧的记载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了。
樊天皱起眉,斥道:“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对你手下留情!”
他说着,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剑。
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萦绕着白光,看上去圣洁而不可沾染一丝尘埃。
“那是剑尊的剑?!我以前都没有见过。”
“废话,我听说剑尊已经许多年没有拔剑过了,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机会,赶紧仔细看着吧,说不定能够顿悟呢。”
“有道理。”
谢君回轻笑了一声:“能让剑尊大人拔剑,在下可真是荣幸至极。”
樊天没在意他的嘲讽,他冷眼看着虞如星道:“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过来这边,我给你一条活路,只需你在寒渊思过百年便可。”
虞如星黑了脸,她破口大骂道:“百年你大爷,你现在要是直接认输,我也给你一条活路行不行?”
真亏得这不要脸的人说得出口,听得虞如星心里真是鬼火冒。
谢君回见她脸色难看,勾了勾唇角道:“别生气,一会儿我就给你出气。”
虞如星挑眉:“那就看你的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更是看得人一头雾水。
慕云寒盯着虞如星的脸,他突然质问道:
“虞寒霜,你不肯接受我,就是因为他是吗?”
虞如星没想到他突然开口,翻了个白眼道:“关你屁事。”
慕云寒沉着脸,他咬了咬牙道:“他不过是个魔族,有哪里值得你喜欢?魔族都是贪婪嗜杀之徒,你一定会后悔的。”
“闭嘴。”
虞如星皱起眉:“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管好你自己,还有我不接受你可不是因为他,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慕云寒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他不明白为什么虞如星宁愿选择一个魔族也不愿意选他。
可笑!
他堂堂剑尊之徒,日后更是碧霄宗的当家人,她凭什么看不起他?!
尽管他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他心里还是生出了一抹怨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