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还真是他想多了,沧溟并不知道他在妖界都做了些什么手脚,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他的人查到虞如星在这儿。
谁知道他刚来,就看见方才那般惊险的一幕,若非他来得及时,她只怕会死在啸月的刀下。
想到这个可能,沧溟心中就涌起一股寒意,看啸月的眼中满是怒火。
啸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他压抑着怒火道:
“我此番动手只是对妖族,与你无关,你若不插手这件事,我便将渡阴城让给你,如何?”
相比起渡阴城,那还是控制妖界重要些。
反正,他也还能再将城池拿回来。
可他完全会错了沧溟的意,他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冷眼看着他道:
“你竟然敢伤她。”
啸月:“?”谁?
他目光落到沧溟身后的虞如星身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是说她?”
沧溟并未否认,而啸月心中也是无语。
她究竟有多少个姘头?陨召、沧溟,还有方才那条龙,而且上次沧溟似乎也是不认识她的吧?才过去多久就护着她了?
不过眼下这倒不是重点。
“并非我伤的她。”
啸月正想要辩解一番,沧溟却已经直接和他动起手来,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啸月:“……”
虽然他确实想杀她,但还真不是他伤的,这人怎么跟个莽夫似的?
他先前对付凌翊和仇凛耗费了太多力量,以至于现在和沧溟动起手来也落于了下风。
可啸月实在是不甘心,他苦心布了这么久的局,怎么能被人这么毁了?
他咬了咬牙道:“沧溟,你若是不让我伤她,你将她带走便是,我不拦你,但你不能再插手别的事。”
谁知虞如星听见了他的话,她一边咳着一边道:“我不走,让我一人独活,那还不如死了。”
她不知道沧溟为什么帮她,但她知道啸月不是沧溟的对手,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啸月控制妖界。
她承认她有点私心,她这么做也是不想增强啸月的势力,否则一定会对陨召有所损害。
“你发什么疯?!”
啸月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道:“我能饶你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又看向沧溟道:“沧溟,你不会真的听那女人的话吧?堂堂魔君为了一个女人这样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可惜沧溟并不受他的激将法,他露出不屑之色道:“你如今也是强弩之末,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啸月眸色渐冷,他直接道:“你的意思是要阻止我了?那么你也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但沧溟依然不为所动,甚至下手越来越狠。
啸月低咒了一声,他觉得沧溟就是个疯子,平白无故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非要与他作对。
可眼下他也明白自己并非沧溟的对手,便只能作罢。
也罢,反正仇辛身上的魔气一时半会儿根除不了,他以后也还有机会,没必要冒着风险继续留下去。
“沧溟,你等着。”
啸月丢下一句狠话,身形便在眼前迅速消失。
虞如星却并未放下戒心,而是警惕地看着沧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沧溟看见她眼中的警惕,轻皱起眉,看见她身上的伤时,眸中划过一抹心疼之色。
他斟酌着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你。”
“你为何要救我?”虞如星皱起眉。
沧溟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
那样的说法太过离谱,她只怕不会相信。
他犹豫半天,才缓缓道:“我……其实是你兄长。”
虞如星:“?”
她脑海中必不可免地想了很多事,却因为注意力分散,伤口处的灵力溢散,突如其来的疼痛感疼得她眉头紧锁,发出一声闷哼。
她身上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似乎是从灵骨处发出来的,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待到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而她正躺在床上,旁边还守着两名侍女。
见她醒来,那侍女惊喜地道:“快去告诉君上,姑娘醒了。”
虞如星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紧接着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
沧溟说……他是自己的兄长?
无论怎么想这件事听起来都像个笑话,她也是前不久才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可从她得到的消息来看,封峫和虞荧只有一个女儿,根本没有儿子。
所以要么是沧溟骗她的,要么就是沧溟自己搞错了。
她现在只怕已经身处魔界,而似乎无论哪种结果对她来说都很不利。
思及此,虞如星便艰难地想要起身坐起来,却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沧溟看见,他皱起眉道:“你别动,快躺下。”
虞如星也明白自己身上的伤没那么容易好,便又躺了下去,才稍微感觉好些了,没有方才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为什么说你是我哥?”她转头看向沧溟。
沧溟沉默片刻后道:“你应当不知道你爹娘是谁吧。”
樊天是不可能会告诉她的,她在灵虚宗长大只怕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已经脑补了一大堆虞如星知道真相后崩溃的模样,谁知却听她说: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去妖界?”
沧溟:“……”是他多虑了。
于是,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那时封峫和虞荧被困绝崖,其实过得也还不错,在没有人打扰的日子,绝崖便同世外桃源一般。
直到有一次,虞荧听见了小孩的啼哭声出去查探,等她回来怀里已经多了一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他们捡来的?”
虞如星明白了,她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虽然那种地方会出现小孩很离谱,但这毕竟是世界,想想也就没那么离谱了。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那你又为什么会变成‘魔君’?脸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沧溟神色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要好好问问那位剑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