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兄长也是个秀才,也姓许,所以我才想着也许就是那许秀才呢,才多向大娘你打听了两句。”
听了她的解释,大娘也没有怎么怀疑。
“我倒是没听说那许秀才还有个妹子,不过你去东街找找也是不碍事的,不过还是小心些好,那东街的老吴最近还想要将女儿嫁给镇外那老汉换些酒钱呢,可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大娘一脸惋惜地说道:“那小吴姑娘是个勤快本分的,偏偏摊上这么一个爹。”
“最近永阳镇不是出了事么?他怎么还敢嫁女儿?”虞如星有些惊讶地问道。
“哎,你有所不知,那老吴是镇上出了名的酒鬼,他那妻子也被他醉酒后给打死了,就剩下这么个女儿。”
大娘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再加上最近出了那些事,家家都不敢嫁女儿,那老汉便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的积蓄想娶个媳妇,那老吴见钱眼开就……哎。”
“还有这样的事,真是世风日下。”虞如星皱起眉。
“总之你要是去了东街,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晃悠。”
大娘叮嘱道:“他家就是门口有两个石墩那家,你可记清楚了。”
“我记住了。”
虞如星抿唇笑道:“谢谢大娘。”
和大娘道别后,她便又换了身衣裳,并且再换了一张脸。
原本出众的容貌也变得只是清秀,身上的衣裳也有好几个补丁,面容消瘦憔悴,气质也变得唯唯诺诺,仿佛逃难来的一般。
而此时,她便正站在大娘说的有两个石墩子的青瓦房门口。
虞如星上前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便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身材瘦小的老汉,皮肤黝黑,身上带着酒气,醉醺醺的模样。
“谁啊?”他没好气地道。
“大叔,求您行行好,能给我一些吃的么?我已经两日没吃过东西了。”
虞如星脸色青白,虚弱地开口道。
一听说是要吃的,吴老汉想也不想便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哪来的要饭的,赶紧滚。”
“大叔,求您了,只要您愿意给我口吃的,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虞如星拽着他的袖子,红着眼眶苦苦哀求道。
吴老汉本想将她推开,却突然看见她的脸。
虽然有些苍白清瘦,但也能看出清秀之姿。
吴老汉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心里有了算计。
“我若是给你一顿饭吃,你当真愿意报答于我?”
虞如星被他这样的神色吓住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愿意的。”
吴老汉顿时笑开了花,连忙领着她进屋,还给她拿了两个饼子。
虞如星接过饼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真的已经饿了许久没吃过东西一般。
“慢点吃,不够还有。”
吴老汉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脸,搓了搓手开始盘算着她能卖个什么样的价钱。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儿,看来是上天也眷顾于他。
虞如星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吃完饼后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水吗?”
吴老汉起身去给她找水了。
而这时,她便听见身后的房间里传来小声的啜泣声。
虞如星本想起身去看一看,但吴老汉已经端着水回来了。
喝了水后,她感激地看着吴老汉道:“谢谢你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吴老汉努力装出慈爱的模样露出笑容,他故作不解地问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怎么会饿成这样?”
虞如星闻言,眸中很快蓄起泪水,她低下头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我叫陆星,原本我家是在青州,一直以来我与我爹相依为命,就在前不久我爹去世了,他临死前同我说,让我来永阳镇投靠我姑姑,但我来了以后才知道我姑姑以前早就不在这儿了,我身上的盘缠也用光了,我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觉得双眼通红,看起来实在是伤心至极。
吴老汉对此也没有怎么怀疑,这世道一个姑娘孤身一人到处流浪的,除了家里没人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小眼睛里闪着精光,眯着眼笑道:“小星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儿住下吧。”
虞如星轻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大叔,那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怎么会呢?”
吴老汉呵呵地笑道:“我还有一个女儿,同你年纪相仿,你们应该也能在一起说说话。”
他说着便叫道:“小云,快点出来,有客人来了。”
过了许久吴云才出来,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她同吴老汉生得并不相像,她五官虽不出色,但胜在皮肤白皙。
吴老汉一见她这样,便厉声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那可是好事儿,你哭什么哭?”
吴云对他有些害怕,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唯唯诺诺地道:“我知道了,爹。”
吴老汉冷哼一声,他说:“我出去一趟,你好好招待小星,以后她便同你住一起。”
说完,他便哼着小曲离开,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他一走,吴云便连忙对虞如星说道:“姑娘,你还是快离开吧,你不能留在这儿的。”
虞如星心想这吴姑娘倒确实和那大娘所说那般,是个老实本分的。
“可我除了留在这儿,已经别无去处。”
虞如星露出无奈之色道:“我知道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我会努力做事报答你们的。”
“不是的。”
吴云有些急了,她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永阳镇最近怪事连连,我爹他将你留下来,只怕也是想要将你卖个好价钱!”
她对她爹最了解不过了,她爹那样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收留别人,肯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可惜她娘去得早,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还动辄就要被打骂,现在还得被卖去给老头做续弦。
想起自己的遭遇,吴云眼眶红了,她说道:
“姑娘,你快走吧,不然我爹回来就来不及了。”
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再看着有人同她一样。